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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跑到附近的公園,因為不知道該上哪去,她只能一個人在蹲在涼亭里躲而,淚水早已爬滿了她的臉。
直到步聲踩著而水跑進了涼亭,她才發現駱明熹也跟來了?
駱明熹見到她的第一句話是,「我差點就找不到你。」驚訝的康詠純直覺便嗆他,「誰要你找我?」語氣裡帶著哭意。
「你的衣服都濕了,這樣會感冒。」儘管她也覺得冷,嘴巴上卻是逞強,「不用你管!」
「要不要去我家?我叫我媽重乾淨的友服給你換。」聞言,她不由得記起他母親嚴肅的語氣與態度,急忙怒斥,「誰要去你家?你走開啦!」他並沒有真的走掉,「還是我撐傘送你回去?」想到回家又會挨打,她寧可待在外頭淋而。
見她固執地不肯回答,駱明熹選擇走過去。
「你過來幹什麼?」
「你的衣服都濕了,我蹲在你旁邊比較不會冷。」
康詠純瞠大眼看他在自己身旁蹲了下來,原本停住的淚水頓時又涪堤。
看到她哭的駱明熹,有些手足無措,「對不起,你不要哭。」他直覺開口道歉,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
這回她沒有生氣,卻再也忍不住的放聲大哭。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冒著雨來找她,還一直陪著她。
這一刻,她終於卸下心裡長久以來因為父母婚姻失和對她施暴所造成的防備,以及對周圍每個人的不信任。
沒有任何的掩飾跟排斥,她讓自己的脆弱赤裸裸地展現在駱明熹面前,甚至在哭過以後,安心地靠著他。
大雨中的涼亭里,兩個小小的身影依偎在一塊,當時的康詠純第一次感受到真心的關愛,就來自於眼下睡著的這張臉,斯文的臉龐沒有一絲厲氣,無時無刻看起來都能讓人感到安心。在那之後,她以為終於有人真正在意她、對她好,所以打從心裡把駱明熹當成是朋友,對他敞開心房。
哪知不久之後,他突然轉學了,母親也因為終於受不了父親而帶著弟弟一聲不響的離家,留下她在往後無數個日子,要繼續父親毒打,直到父親因為醉酒車禍過世,才停止這一切苦難。
從那時候起,康詠純便清楚地體認到,這世界上沒有誰是可以信任的,尤其這回的官司更可以證明如此。想到這裡,她看著他的表情頓時又黯了下來,隨即轉身回自己的房間。
直到她帶上房門,駱明熹隱約聽到聲音轉醒過來,意識到她回來了,便起身往她房門走。
她聽到敲門聲,知道是駱明熹卻不打算理會。
等不到她響應,駱明熹直覺的打開房門,令裡頭正在脫衣服的康詠純嚇了一跳,「你幹什麼?!」他愣了一下,連忙別過頭,「抱歉。」她連忙將要脫下的友服再穿好,就聽到他的解釋——
「我敲了門你沒應聲。」
「所以呢?」康詠純止不住兩頰泛紅。
「是我不對。」他直接攬下錯誤,跟著關心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因為心裡頭對他卻有敵意,她沒接受他的關心,「我什麼時候回來沒有必要跟你報告。」
「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
像是存心跟他作對似的,她故意說道:「如果你來敲門是為了問我時間,我很累,沒有力氣回答你。」將她不友善的態度看在眼裡的駱明熹忍不住道:「難道你都沒想過住在一起的人會擔心?」
聽到這話,康詠純不禁怔愣,他會擔心她?
「就算只是單純房東跟房客的關係,也會關心住在一起的人。」
她因為他的話心頭莫名地椋過一抹小小感動,只是嘴上卻不肯坦率,「沒有人要你費事擔心我。」
對上她臉上倔強的表情,駱明熹並沒有被惹怒,只是失望地看了她要眼,「是沒有,只是我己放心不下。」說完,他便帶上門出去。
她再細到意外。他居然真的在等她?!
—瞬間,她有點後悔自己的口無遮欄,心頭掙扎一會,最後忍不住咕噥,「又沒有人叫他等我。」煩躁地脫下身上的友服,想把心頭上莫名其妙的情緒也拋掉。
***
一整天,康詠純都在便利商店工作,心裡卻不時地懊悔,怪自己幹麼要在他門上留那張便利貼?
因為後悔自己做的蠢事,工作時她一直板著臉,直到晚上十一點要下班的時候。
她才走出便利商店的店門,就;聽到車子的喇叭聲,定睛一看,居然是駱明熹的車。
車窗降了下來,坐在駕駛座上的駱明熹對她開口,「上車吧!」語氣自若,像他們之間不曾發生過不快似的。意外在這時間、這地點見到他,以致她怔愣在原地。
「不回去嗎?」
康詠純直覺回答,「我自己會回去。」她還沒想好要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
知道她心裡頭的彆扭,駱明熹試著以另一種方式說服她,「這地方不方便一直停車。」見他堅持己見,她也忍不住倔了起來,「我說了我自己會回去。」
就在她說完準備轉頭離開時,聽到駱明熹略微抬高音暈對她喊道:「我只是不放心讓你深夜一個人回家。」他話里的關心,讓康詠純頓住了步。
「上車吧!」見她遲疑,他又開口傕促。
他臉上認真的表情讓她記起了昨晚,有絲歉疚爬上心頭,讓她不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