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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塗了,就想讓你多嘗嘗。”
“等我回來好好研究。”
關楠很快攔了輛計程車,他朝她笑了笑,彎腰坐進去。看著那輛車的紅色尾燈漸漸消失於視野,許柚糾結一路的心終於重重放下。
“如果他想不起那些過往,就讓他徹底忘了吧,忘掉那些黑暗的時光,他應該會活得更快樂。”她有些痴痴的做了決定,“至於我們,未來可期!”
……
第72章
陳渝融給的地址是市中心有名的高檔公寓, 打著“高端私密, 精英必備”的噱頭,專門為對面積需求不大,要身份, 要門面, 要檔次, 捨得花錢的“單身”貴族們量身打造, 可租可買, 說白了就是“你錢多人傻, 就可以來住”的典型產物。
關楠到的時候,侯寧居住的那間門口已經拉起警戒線,法證部的同事正在裡面取證, 陳渝融兩手插兜十分閒散的站在客廳落地窗前, 不知在想什麼。
關楠走過去,這貨就像後背長了眼睛似的,突然道:“動作挺快嘛,我本來以為沒一兩小時應付不了。”然後也不轉身,眼睛好像定在了窗外夜色中。
關楠懶得理他語氣里的揶揄之意,直接問:“情況怎麼樣?”
陳渝融稍微騰出空看他一眼,又轉回窗外:“這裡的環境, 還真配得上它寸土寸金的收費標準,我剛問過了,租金按平方算,二百起步, 根據樓層數遞增,你猜他這裡一個月得多少錢?”
侯寧住的這間在公寓頂層,面積是樓下房間的兩倍,大概一百平,保守估計每月租金在人民幣三萬往上。
關楠以同樣的視線望出去,因為樓層高,加上房間內空做了挑高,站在窗邊能俯瞰到大半個嘉陵市的夜景,樓下緩緩而行的車流與細小如螻蟻的行人盡收眼底,頗有種“我自乘風欲飛,萬丈紅塵皆在腳下”的縹緲成就感。
“租金高這麼變態,居然還供不應求,真不知這些人腦子裡裝的什麼。”陳渝融摸了摸下巴,點評,“是不會算帳,還是首付不夠?”
“能花錢租這裡的人,大概也不需要算帳。”
陳渝融悠悠嘆口氣,語氣說不上是羨慕,還是遺憾,“難怪總有人願意鋌而走險,就我等現在的工資水平,混到睡棺材,也住不起這裡的地下室。”
關楠自然知道他感嘆的不是這個意思,問:“你是說侯寧的收入有問題?”
“你昨天說了,我立馬讓人去流火酒吧堵這小子,順便也將他的底摸了個大概。侯寧是外地人,今年二十五歲,父親早逝,母親借去深圳打工之名將他丟到他爺爺家,從此一去不返。他靠家裡親戚資助和助學貸款才勉強讀完大學,就嘉陵大學,專業是法律。”
“嘉陵大學政法學院?”
“不相信?”
“有點意外,李山之前不說這些人都是不學無術的富二代?我聽說嘉陵政法系是他的王牌專業之一,每年的錄取分都高得離譜。”
“我當時看到也有點意外,按照李山的說法,侯寧如今的人設跟他的真實背景確實太過格格不入。一個來自外地,無背景,無人脈,甚至無業的年輕人是怎麼做到揮金如土的且讓外人相信他就是個不擇不扣的富家少爺的?如果不是中了彩票,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某富婆包養了。”
陳渝融目光投向一直坐在沙發上,被兩個辦案民警輪番勸慰,仍不停抽泣的女孩身上,“如果是後者,就有點意思嘍!”
關楠不想聽他扯淡,直接問:“侯寧大學畢業後一直沒有工作?”
“也不是,從他自己投在求職網站上的簡歷看,他大四那年先是去了一家叫“宏圖”的律所實習,在那裡呆了大概一年,又應聘到另一家叫“順德”的律所,然後就沒了下文。而且從時間點看,他也是從順德出來後,才慢慢喝孫霖等人混到一起的。”
“我順道查了他之前待過的那兩家律所,宏圖開業早,在業內也算小有名氣,我猜侯寧當時離開,是實習沒通過的概率比較大,至於順德,侯寧應聘那年才剛剛成立不久,名氣和規模都要小很多,他離開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我之前也沒想到這小子會突然死了,查得也沒這麼細緻。”
“他這些社會關係回頭再著重查一下。”關楠說,“是誰報的案?”
陳渝融微抬下巴朝客廳方向點了點:“或者大概可以說是他的女朋友。”
“……或者?大概?”
“多半不是。”
“……”
在兩位警察苦口婆心、搜腸刮肚的勸慰下,女孩總算停止哭泣,她抬起頭,梨花帶雨的臉上是糊掉的睫毛膏混合五顏六色劃掉的眼影曬紅,模樣狼狽之餘,莫名有種特殊喜感。
她用警察遞過去的紙巾輕輕按了幾下眼睛,剛想開口說什麼,看到滿紙黑色,立刻驚慌失措的打開隨身包開始翻找,她翻找幾下,大約覺得麻煩,抬起一個倒扣,裡面的東西一下掉出來。一片狼藉中,她鬧騰半天,終於找到他想要的——鏡子!
只看了一眼,她臉色就變了,從適才的驚慌變得驚恐,將倒出的東西胡亂抓回包袋,丟下一句“我要去上個廁所。”,就健步如飛的往衛生間沖,到門口被一個正做記錄的法證人員攔住,似乎才想起此刻裡面“進不得”,小小驚呼一聲又向去臥室,同樣被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