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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需要道歉,你擔憂的那些事確實真實存在,只要我還在那個崗位上,隨時都可能發生。反而是我,作為你的依靠,不但沒讓你覺得踏實,老是讓你擔憂。”
他深深看她的眼睛,眼裡盛滿所有他能給的柔情:“許柚,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你對我來說是此生最大的幸運和意外,我愛你,勝過我的生命,我願意用我能給予的所有換你永遠平安喜樂,但我是一個警察,除了私人感情,我還有我的使命和信仰。我答應你辭職,但我師父於我有恩,於公於私,我都不能讓他枉死,我必須找出真兇,還他一個公道。”
“我說的,你能明白嗎?”
許柚久久沒有開口,在這暴雨如瀑的夜裡,他坦白的炙熱情感如一條流淌著時光與期望的河,潺潺流過她的眼眸,漫過腳踝,繞過腰間,奔向心房。水流越走越急,終於在不經意間,在不可抵禦的間隙,翻起蓄謀已久的驚濤瀚浪!
“我明白!”她染了些許無奈的聲音有些突兀,“但是我不想支持。”
“許柚……”
“你聽我說完。”許柚用不容反駁的語氣說,“我能接受你追求信仰,也能接受你去完成未完的使命,更能理解你想要報恩的心情和為之付出的行動,但我要你把這三樣東西,還有在你眼裡最重要的我統統往後排。我要你把你的命放在第一位,貪生怕死也好,忍辱偷生也罷,再不濟憋著口氣想要回來見我也行,我只要你好好活著。”
“我說的,你能明白嗎?”
“我答應你!”關楠咬緊牙槽,在不願不想中徘徊一瞬,終是選擇面對,“但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如果……我是說如果,萬一我出了什麼事,你答應我只為我傷心一陣子,然後……”
“然後怎麼樣?”許柚騰的坐起來,氣得胸口起伏,“然後忘了你,開開心心的開始下一場戀愛,轟轟烈烈也好,平淡寡味也罷,只要忘了你,就能按著既定程序結婚生子,平安喜樂一生?”她感覺自己氣都被他氣笑了,“你覺得可能嗎?”
“我……”關楠一時語塞,雙手扶住她肩膀,“不怕死”的重複,“我說的是如果……”
“沒有如果……關楠,你要是敢死,我就……”許柚說不出來,她氣得胸悶,然後悲哀的發現,她竟然連威脅他也做不到了!他都死了,她就算再做的驚天動地,能刺激到一個死人?況且,她也實在說不出“你死我也死”這種年代虐文裡面的蠢話。
氣氛在她說不出所以然的沉默里,走向微妙,然後在關楠沒繃住的一聲笑中,徹底崩壞。
許柚又羞又氣,拿起背後的枕頭往他臉上壓去。關楠配合她後仰,在她手下有模有樣的扭動身體,“唔唔”叫喚。
他演得逼真,手足亂舞,似乎就要斷氣,許柚怕他突然反抗,橫下心騎到他身上,點著他腦門兒教訓:“亂動什麼?橫豎你不怕死,與其死外面,還不如讓我解決掉,省得耍無賴在我面前抖精靈。”
怕真悶著他,她到底不敢太用力,壓得虛虛實實,可惜被壓的人遠沒有她想的善良。
關楠一隻手抓住她手腕,稍用力就將她拉下來,許柚只感覺眼前世界突的顛倒了個兒,還沒來得及驚呼,就被他剪住雙手,困在身下。
關楠目光染了星光,灼熱而專註:“每次吃干抹淨,就想謀殺親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訓一下,你才知道什麼是夫為妻綱。”
手動不了,許柚改用腳踢:“關楠,我警告你放開我。”
關楠長腿一掃,很容易壓住她的,表情嘚瑟到欠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讀警校的頭一年就背了兩次警告,到第三年如果不是成績太好,差點就被開除。”他帶著最純粹的惡劣笑意,精準無比的襲擊她的腰,“你覺得我還怕不怕警告?”
“哈哈……嘻嘻……呵呵……”如果有失聲功能,許柚真想在這一刻變成啞巴,也好過發出這些沒羞沒臊,沒臉沒皮的“可怕”笑聲。
關楠問:“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老公了?”
“……”她就不說話。
“嗯?不理人是吧?”他手又靈活滑到她腋下,輕輕一戳。
許柚大叫:“關楠!”
“還敢不敢?”
“……………………”
“敢不敢?”
“…………不敢了。”
“下次再犯怎麼辦?”
“……”這個得寸進尺的壞蛋,許柚被他壓得動不得,索性放棄反抗,“你想怎麼辦?”
關楠鬆開她,眼神不那麼單純的俯下身去,在許柚忐忑的,對接下來的羞恥事明目張胆的猜測中,嘴唇掠過她唇角,划過臉頰,停在耳畔,用恰到好處的溫柔力量,朝她耳朵吹了一大口“仙氣”……
“呀……”許柚捂著耳朵縮成一團,滿臉粉紅從額頭臉頰,直漫脖頸,是癢的,也是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