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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陡然停下腳步,和樂跟停。
米容容側過臉,目視她,“我問,你怎麼辦?”
和樂跟上其思路,答:“我不知道。”或許,便如剛才那般僵持吧,看誰更犟,反正比耐力,少有人比得過她的。
“少女,注意審題,我問的是,你怎麼辦?”米容容抱臂靠在牆上,“對於你而言,選項就兩個——要麼收,要麼不收。”
和樂心頭一震,隱隱約約明白了米容容話里的深意。
後者繼續道:“那東西原本就是他的,使用權在他,他要扔,關你什麼事?學會拒絕,你會輕鬆很多。”
第27章 一個詞
兩人一起回教室。
米容容剛坐下,視線一低,掃到了抽屜里的蘋果,更確切的說,是一張蘋果——蘋果是被畫上去的,惟妙惟肖,非但色澤、形狀,連陰影都細緻描畫過,足以以假亂真。
她掃向左下和右下角,並無落款,翻到背面,同樣沒有。
抽出畫紙,米容容迅速往四周瞟去,她坐在最後排,視野寬闊。
班裡人都各干各的事,聊天的聊天,學習的學習,她察覺某處射來的目光,迅速往後門看去,只來得及捕捉到一道穿冬季校服的背影。
這個背影……有點眼熟。
米容容收回視線,今天送她蘋果的人不少,一般都是當面送,而她當面回絕,這麼低調且特別的蘋果,她還是
第一回收到。
嫻熟的畫技結合背影大致讓她確定了作者是誰,正尋思怎麼處理,畫紙猛地被人抽走,伴隨著籃球落地的聲音。
“這什麼?”
米容容只覺一股熱氣撲面,定定神,望向身側,宋御身上套了件運動衫,大冬天的連拉鏈都沒拉,黑髮濕漉漉的,顯然剛打完球。
“看不出來?蘋果。”
“誰給你的?”
“無名氏。”
“那就丟掉。”宋御說著就要把紙團成團扔掉。
米容容從他手裡抽回畫紙,“這幅畫完成度挺高的。”
“你的意思是捨不得丟了?”
“沒什麼捨得捨不得的。”不過是確認是誰以及其目的,那個人既然偷偷給,那她便偷偷還,一來不至於讓人下不來台,二來也算間接拒絕。
宋御哪曉得米容容心裡的彎彎繞,咬著牙,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真不知道是誰畫的?”
米容容沉吟片刻,“不知道。”
宋御站了數秒,轉身,手掌碰了下地上的籃球,如有吸力,籃球直接彈了起來,他抱進懷裡,大踏步出了教室。
米容容太陽穴突突直跳,臨近期末,學生會和社團的事堆在一起,她方才是從操場醒完神回來,才會撞見和樂的事,看不得那個傻孩子受欺負,管了一回閒事,這會正打算看看書,做做練習,輕鬆輕鬆,看樣子是不成了。
尤其這祖宗最近彆扭得起勁,這會要是放任他不管,指不定出什麼岔子。
長出一口氣,米容容起身。
剛過冬至,五點多已是黑燈瞎火,籃球場沒打燈,僅靠一盞路燈照明。
宋御就在靠近路燈的籃球框前,米容容到的時候,他正一躍而起,抓著球完成了一記暴扣,籃球框被強大的勁道震得嗡嗡作響。
察覺人來,他側眼望去,見是米容容,也不下來,就這麼吊在籃球架上,慢悠悠地晃。
米容容:“下來。”
宋御一條手臂吊在籃球框上,遮住一隻眼,另一隻眼隱在暗夜裡,竟透出幾分與以往不同的邪氣。
米容容眼皮一跳,“不下來我走了。”
宋御這才放棄擺錘的新功能,跳了下來。
米容容走至籃球架旁,把底座上的外套甩給他,“穿上。”
這死小孩仗著年輕底子好,大冬天經常背心短袖套一條運動服的穿,平時打球還知道披個外套,今天竟然連外套都脫了,真是不要命了。
宋御視線低垂,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暗影,標準的桃花眼輪廓,就是垂眼,眼角依然吊梢起,慵懶惑人。
他嗤了一聲,穿上外套,拉鏈沒拉,松松垮垮地掛著。
“拉鏈拉上。”
宋御聽一點做一點,隨手拉上衣服拉鏈。
米容容抬顎,“說吧,那幅畫怎麼礙著你了?”
剛才在教室,人多,她不想糾纏個上百回合,這會只有兩個人了,自然要對症下藥。
宋御抱起臂,懶洋洋靠在籃球架上,目光在地上飄來飄去,沒吱聲。
“說話。”
宋御這才不情不願開口:“你很喜歡那張畫?還是,”他話音一頓,抬起頭,雙眼微微一眯,“那個人?”
米容容不想牽扯進無關人等,回:“我說了,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宋御撇過頭,順帶撇了下嘴,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得,還是得哄。
米容容把手裡托著的東西遞出去。
宋御正彆扭,眼前陡然冒出一隻籃球,包著塑封,借著不大明晰的光線可以看到,上面有一串龍飛鳳舞的英文。
他目光端凝,看清了是簽名,並且他非常熟悉——他最喜歡的NBA球星的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