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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
“聽你這話,之前也顧慮過你們那層關係?那現在怎麼又改想法了?”
“四年前她是我學生,而且個性敏感,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受傷的是她。”
瞧瞧,這不就套出話來了?敢情還真是四年前就動了心思?
路茯苓冷著臉,“不對學生動心,是師德。”
師生戀、師生戀……觸及這三個字,路茯苓腦殼都疼。
要說四年前那一面,她什麼都沒瞧出來,那是不能的,樂樂打的那個箭頭,太明顯。至於她兒子的箭頭,模糊是模糊了點,要說沒有,也是不能的。不然她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
就是高考結束,她還惦記著小姑娘去哪了,聽他兒子說是北上求學去了,這才鬆了口氣。
畢竟她了解這個兒子,行為在外人看來是出格了些,其實他那都是打有把握的仗,真要扯上道德,什麼能什麼不能,他心裡門清。
這四年,也算相安無事,除了她時不時想飛起一腳,把這個不省心的混小子踹去相親。春節的時候他說要帶兒媳婦回來,她還沒想到這層,只道是這混小子開竅了,打算放她一條生路。
沒想到,竟然是小姑娘回來了,還回行健實習去了?照這架勢,她還真不信樂樂回來,其中沒有她兒子的推波助瀾。
路茯苓一想就是一串,還是混小子的聲音把她拽了回來:“媽,我覺得這個得降低標準。動不動心,不是我說了算。”
他從頭到尾能做的,唯有忍;卻忘了,忍字頭上一把刀。
路茯苓不由怔愕。
地板上坐著的還是她兒子嗎?
十五六歲就不可一世,上天入地的,這幾年當了老師,才稍稍知道收斂,她自認沒見過這小子束手無策的模樣。
她到底是過來人,半晌也跟著嘆口氣,“你那會把人帶回家,我心裡就有數了。你做事向來有分寸,單獨帶女學生回家這事做得做不得,你還能不清楚?再者這些年,別說女學生,就連女同學我都沒見你往家帶的。”
於端陽抬眼,嘴角勾著淡笑,“媽,所以我奉勸您別把人嚇跑了。不然,您可能熬到七老八十,心心念念的孫子還沒個著落。”
“呵。”路茯苓被氣樂了,她這什麼還沒做,媳婦也還沒進門呢,她就被親兒子威脅上了?
這胳膊肘怕是往外拐畸形了。
瞧著面前這位臉色不對,深知長輩還是得哄,於端陽繼續說:“您知道我手機有開門提示,這扇門有指紋的就三個,爸在出差。我就是知道您最通情達理,才放心讓你們見面。”
這話聽得還算舒心,路茯苓臉色稍緩,想了一陣,仍是放心不下,“你爸和我先不提。你外公做了半輩子老師,最忌諱什麼,你還不清楚?當年你要做老師,他親自寫下‘學高為師,身正為范’贈予你……”
“這個不勞您操心,我自有辦法。”
“我是怕你被沖昏頭腦。”
“早就被沖昏頭腦了。”他不由輕嗤。
至少擱五六年前,他絕不會假設,有一天他會愛上自己的學生;還為了和這個學生在一起,殫精竭慮。
“知道被沖昏頭腦還不及時收手?這件事說輕不輕,說重,只會更重。”
於端陽又是呵笑,怎麼沒想過收手?也只是想過罷了。
當年她參加兩百米決賽,最後五十米加速,朝他的方向猛衝而來時,他腦子裡就兩個字:栽了。
這麼多年,也不過證明了,他栽得有多徹底。
“媽,我等了二十五年,才等到人,夠久了。”
客廳陷入死寂。
末了,路茯苓拂拂手臂,撣掉身上的雞皮疙瘩,“和人差了多少歲啊?也不怕別人說你老牛吃嫩草,樂樂那張臉,看著還像十七八歲。也不知道怎麼好意思。”
於端陽收了逗貓棒,抬頭慢悠悠道:“媽,老牛啃嫩草的經驗,您最豐富不是嗎?”
路茯苓當即沉了臉。
路茯苓和於建樹是姐弟戀,歲數倒是相差不大,就兩歲,只不過於建樹是出了名的娃娃臉,五十好幾,說是三十幾都有人信,路茯苓的臉也不顯老,可再不顯老,也嫩不過老公那張臉,再者論歲數,老還是她老,是以半輩子最扎心的事要數別人說她老牛吃嫩草。
這話打兒子口裡說出來,更是把她的心紮成馬蜂窩。
這混小子!
於端陽見好就收:“媽,我們在這叨咕這麼久,廚房裡的人估計得想多。您還是進廚房搭把手吧。”
第101章 遮羞布
後來的餐桌上,氣氛一直很好。
路茯苓已經在家吃過,就要了一碗魚頭湯,喝湯的時候讚不絕口,大概為了安撫她,特地提了一句:“樂樂,以後可以常來這,要你過來,可不是給這混小子做飯,給他慣的,你啊,就教他做飯,尤其周末,這小子一個人在家,肯定亂來,你過來盯著他。學費什麼的,你看著要。”
和樂正在埋頭吃飯,冷不丁聽到這話,差點沒噎住。
於端陽附和:“你剛才不是說一道菜做不好,會一直練?要是不好吃,你可以上這來練,我很樂意做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