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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在原地等?】
【嗯?】
【追了。】
寥寥兩個字,仿佛石破天驚。
和樂腦子一片空白,顫著手敲:【哦。】
渾顧不上對面看到這個語氣詞會作何想法。
對面果然沒聲。
她抬起兩條腿,整個人抱膝坐在椅子上,神不守舍地盯著屏幕,一會想著老師這些話是指著自己說的,一會又覺得對不上號。
她輕嘆,怎麼可能是自己呢?這四年,老師哪裡追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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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客廳內,一人一貓,家具不多,大多有稜有角,略嫌冷硬,吊燈灑下淡金色光,淡描幾抹溫馨。
於端陽收起手機,吃完飯的滾滾在他腳邊打轉,尾巴搖來晃去,一遍遍刷過他的腳踝,他盤腿坐起,滾滾見縫插針,貓著步光速爬上他腿,艱難地翻了個身,然後,紋絲不動。
他搖搖頭,拿過茶几上涼得差不多的毛巾,擦拭著滾滾的臉盤,再是爪子,然後用棉簽蘸了生理鹽水,把淚痕一併清理乾淨。
酒足飯飽又享受過頂級的臉部護理,滾滾對鏟屎官的工作給予了高度評價,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懶死你算了。”他伸手抓了把滾滾的下巴頦,滾滾手腳俱動,呼嚕個不停。
於端陽輕笑,“接下來,要靠你了。”
他伸臂托起滾滾,後者慘叫一聲,爪子吧唧一下,拍在他胸前。
大兄dei,溫柔點。
“走了,兄弟,帶你去刷牙。”
第98章 第一人
新一周,來學校前,和樂不無忐忑,結果顯示她多慮了,孟從越隻字未提,周六晚上的告白像是一場虛驚,徹底翻了篇。
孟從越中二的“愛意”倒是可窺一二:比如上課時**裸的目光堪比槍桿,她走哪,他指哪;又比如愛在課上提些刁鑽古怪的問題,她答出來了,他便陰陽怪氣地噓她。
隔天周五,下午
第二節是歷史課。
和樂習慣提前去教室,跟何老師打了聲招呼,便往三班去了,老遠看到有人靠在欄杆上,正把手裡的籃球往三四班之間的那堵牆上撥。
上節課三班上的是體育。
稍走近點,和樂看清那不是別人,正是孟從越。
直到她抵達四班後門,孟從越依然沒有放緩速度,“咚咚”的悶響有些許刺耳。
她問:“請問可以讓我過一下嗎?”
“不可以。”孟從越目不斜視,撥著籃球,唇線挑起,“除非,你答應我的要求。”
看來是特地在這等她。
班裡幾名男生沒明白二人的對話,只以為孟從越是在找她的麻煩,紛紛倚著窗台,有調侃“別欺負學姐”的,有讓孟從越“悠著點”的。
和樂不打算打持久戰,徑直道:“孟從越,上周六我已經說清楚了。”
“嗯?說清楚什麼?”
“對啊,學姐,我們還不清楚,要不你也說給我們聽聽?”
教室里的男生起著無關痛癢的哄。
這時,一道嗓音冷不防插了進來,問了相同的問題:“說清楚什麼?”同時刻,兩隻手在空中精準截住籃球,托在掌中。
這聲音……老師?
和樂臉上些微不自然,這些天她心情煩躁,一直有意無意避著他。
眼下是避無可避了。
她側過身,“老師怎麼來了?”
她記得他下午沒課,就是要來,也是等會自習課前過來轉一圈。
“開會回來,看到這邊有情況。”話落,面向孟從越,“你們誰先回答我,說清楚什麼?”
開頭是“你們”,對著的卻是孟從越一個。
男生們見班主任臉色不對,你推我,我搡你,嘻嘻哈哈散了。
孟從越則倚著欄杆,神情桀驁,他眼型長,眼角上翹,乜斜著看人時,輕蔑與挑釁意味明顯。
和樂心裡一“咯噔”,瞧瞧側邊,老師的神情同樣難辨喜怒。
她忙打圓場:“孟從越,要上課了,進去吧。”
聞言,孟從越慢悠悠直起身體,從鼻子裡哼出一個音,一言不發地往後門走。
“砰”的一聲,籃球擲地的聲音驟然高揚,和樂嚇了一跳。觸地後,球擦過孟從越秋季校服的袖口,彈至與他臉齊高的位置。
什麼都是剛剛好,驚人的準確。
“球收好。以後別往牆上砸,要砸,就去砸籃板。”
聲線很平,平得近乎冷。
和樂幾乎能夠篤定,身邊的人生氣了。如此外露的情緒,她高中時見過兩回,一回是她提出要還蛋糕錢,還有一回,是她被誤會和許鏘戀愛。
這次呢?是因為孟從越那記眼神?老師器量可沒這么小。
孟從越似乎也沒料到好脾氣的班主任會發威,登時被懾住,愣了幾秒,才邁大步撿回球,一路運球回教室,動靜震天。
“進去上課吧。”待人進門,身邊的氣場霎時軟化,“被震一震,課上應該不會搗鬼了。”
和樂皺眉問:“老師在生氣嗎?”
他盯著她,“我以為很明顯。”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