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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試卷講解的時候,和樂便注意到老師沒按題目順序在走,作為出卷人,他一定篩選過題目,出這樣一張送命卷,必定是擊中了絕大多數人的弱點,或許分析的時候便是按他們存在的問題分的類。
這麼想著,她圈出自己的錯題,正把老師提到的概念模糊、知識框架太窄、忽視材料一一記下,便聽到台上傳來聲音:“友情提示一句,期中考後要舉行家長會。”
聽到這個消息,和樂的腦子瞬間炸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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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長假後,天黑得越來越早。行健下午的上課時間也從兩點提到了一點半。
一班的學習氣氛較之前濃厚不少,這次月考,不少人慘遭滑鐵盧,自然而然打消了學文科就輕鬆的念頭,加上期中要考九門,考後還有家長會,所有人不敢掉以輕心。
班級里,話題度能稍稍和期中考比肩的要數校運動會。
自打得到消息,體育委員便開始抓人。
主要是抓男生,一班統共十名男生,絕大多數是弱雞仔,好抓歹抓湊了五個,其中一個還是米容容親自出馬請出山的宋御,唯一衝著獎牌去的。女生對於運動會也是興致缺缺,勝在基數大,加之班長和體委以身作則,各報了兩個項目,調動了一部分積極性。
今年校方心情好,期中考後,接下來一天半都是運動會,約等於一周只上兩天課,忽略考試的嚴峻性,還是值得期待的一周。
和樂倒是沒受班級氣氛影響,照常作息。
這次月考,除了語文作文照舊沒起色,她其他科正常發揮,總分排到文科段第十,習慣了按部就班的生活,也就不存在影不影響的問題。
至於運動會,她沒項目,負責跟語文課代表一起寫通訊稿。
唯一讓她憂心的是期中考後的家長會;這是既定的安排,不可能改變。她唯有催眠自己,下個月的事,還早、還早。
然而晃眼就到了月底。
“呼,我實名認證,米容容是魔鬼。”這天晚自習剛打預備鈴,麻芯屁股貼上座位,氣還沒喘勻便抱怨開了,一張圓臉漲得通紅。
和樂知道她是被米容容拉去訓練了。
半個月前,聽說體委以文體不分家為名,“脅迫”麻芯報了百米跑。米容容是實幹派,既然參加運動會,不拿獎可以,吊兒郎當的,零容忍。
麻芯跑得快,但跑不遠,每天高強度下來,麻心餡湯圓眼看要變成麻辣火鍋餡的。
“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天天被拉著魔鬼訓練,馬上還要期中考,想吸仙氣續命,結果於老師還帶隊去參加物理競賽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算算我和於老師都十五年沒見面了。”
和樂正在做題,聽到這話,筆下不由一頓。
她瞥了眼桌上的地理課本,上上周開始,老師便開始換課,班裡的人一探聽才知道,他作為特訓老師,月底要帶隊去參加物理競賽,是以早早換了課。
學期將近過半,一班人已經習慣每周六天能見到班主任,每周四節上地理,甚至地理課前,會有人討論今天老師放什麼旅遊照,給什麼乾貨,乍然一周沒見,都怪想念的;連前些天被班主任捎去魔鬼訓練的男生都嚷嚷著生活失去了目標。
和樂發現,自己好像也是其中一員。
翌日是周三,下午最後一節是體育。
她照例一個人去籃球場訓練,練了十分鐘基礎,開始轉三步上籃。
這個三步上籃,她練了兩節課依然沒掌握訣竅。
內外兩個場地,外場是男生在用,隔著鐵絲網,她往外瞥了眼,男生爭搶激烈,運動鞋摩擦過地面的尖銳響聲此起彼伏。
她嘆口氣,抓著球,繼續練習。
至少,今天得練會。
於端陽今天剛趕回來,今年決賽,三個小子成績不俗,一個入了集訓隊,另兩個也都拿到獎牌,他作為特訓老師,自然要記功,剛跟校領導報告完,就被聞訊趕來的同事拖去打球,等下請客是必然的。
打完一場,時間已經差不多,六個人歇了去吃飯,途中經過內場地,其中一個是體育老師,揚起下顎點了點場內,搖搖頭:“真的,要是我們學校有女籃,我一定把那個女孩子招進來,在那練三步上籃練了半個多小時了,夠有毅力的。”
“可不是嘛,從我們開打就在了,關鍵她練這麼久,還練錯了,每次都走步!老李不是嚷嚷他今年教了個女生嗎?估計就這小姑娘了。也不知道怎麼教的,估計沒教會就撒手不管了。”
“上籃挺像那麼回事,跳躍能力也不錯。新手就容易犯走步的毛病,照這麼練下去,難改。”
於端陽原本沒打算關心,聽到老李帶女生,才往內場投去一眼。
場內站著的,果然是他們班的學委。
幾人洗了手,一致通過去吃海鮮,請客的揮揮手,“你們先去點菜。”
其他人一怔,“那你呢?”
於端陽笑了下,“放心,一定趕到,至少得去把單買了。”
“那我們可就往貴的點了,到時候別怪哥們下手太狠。”
“沒事,小於有錢。”
見他轉身往籃球場走,一名老師喊:“你一個人往籃球場幹嘛去啊?沒打夠,陪你接著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