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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不知道舒晴到底是將證據藏在哪裡了。
舒晴一旦死了,就沒有人知道了。
周翰騁的身影,隱入了黑暗的夜色之中。
舒晴做了一個夢。
在最好的年齡,在大學校園裡。
正是滿樹的櫻花紛飛的季節里,飄散的花瓣漫天飛舞,美麗的不似人間。
她去找同學,左找右找找不到人,有點急。
每逢櫻花盛開的時候,校園都成為了一處景點。
遊客人很多。
就在這時,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男生,懷中抱著的作業本嘩啦啦的全都掉了一地。
她匆忙蹲下去撿,對方也幫她撿,連連說著抱歉。
是一個長相很帥氣的男生。
舒晴將作業本都撿了起來,抱在自己的懷中。
男生手裡剛剛撿起的那一本作業,剛好是掉在了水中,現在半邊都是濕的。
他說:“我幫你去弄乾,你下午來經管系三班找我,我叫周翰騁。”
一見誤終身。
在結婚後的幾年裡,每一次,她都在安慰自己。
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有愛過幾個人渣呢?總有機會從頭開始。
可是,她終歸是沒有機會了。
…………
舒晴早在年前,就已經將證據封存在快遞袋裡面,然後約定了年後寄送給老A。
在這封信件之中,還附帶著詳細的地址,找到證據的地方。
老A當時一接到信件,拆開。
他激動的手都抖了!
這是這兩年來,他手下經過的最大的一個案子,可是忙了這麼長時間,卻依然是一無所獲!
只差最後的證據!
果然還是他看人很準,就知道舒晴是苗子!
他立即就給舒晴打電話,但是很意外的是,電話沒人接,不光是私人號,還有工作號,都沒人接。
老A心中隱約不安,他就又給舒晴的家人打了電話。
舒萌接的電話。
“我姐昨天就回c市了呀,說要見朋友。”
老A心道糟糕了。
舒晴在給他的信件里道了歉,導致這份證據遲到了兩個月。
他立即就找人集結起來,然後去查了舒晴的這一套公寓。
他一推門進入,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煤氣味道。
不好!
他心中警鈴大作,立即叫舒晴的名字,卻根本就沒有人回應他!
老A還沒有看到舒晴,就先對身後的人叫了一聲:“打120!”
徐思沐和周翰越趕到醫院,舒晴已經從急救室中被推了出來。
醫生說:“實在是時間太久了,耽誤了治療時間,她現在……深度昏迷中,我們還會做進一步的檢查和治療。”
老A是個暴脾氣的,“你給我說清楚,深度昏迷是什麼意思?植物人?那還會不會醒過來?”
這是徐思沐第一次見老A。
和她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老A頭髮有點花白,看起來就是一個中年大叔的模樣,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體並沒有發福,保持的很健壯。
周翰越攔住了老A,找人去叫梁錦墨過來。
有一些話,醫生不能隨意宣布,特別是面對家屬的時候。
梁錦墨過來,對主治醫生打了個手勢,讓他先離開。
“她的情況我看了,現在基本可以確認是腦死亡,”他看老A又想要開口,打了個手勢,“之所以說基本,是因為現在還沒有到達十二小時的觀察期限,等到這十二小時之內,做檢查做觀察,才會得出最終的確定。”
老A向後退了兩步,幾乎踉蹌摔倒。
周翰越扶住了他。
他看向梁錦墨,“錦墨,那還能醒過來麼?”
“機率幾乎為零,”梁錦墨面對周翰越,也沒有打算說官方場面上的話,“基本是已經判定死亡了,現在需要靠儀器存活,我建議,可以通知家屬了。”
老A捂住了臉。
一個一直遊走在第一線的中年男人,此時卻傷心哭的好似是一個孩子一樣。
徐思沐站在門口,她的心裡實在是很難過,一抽一抽的疼。
她直接轉身,去了病房。
遠遠地,她看著面色蒼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舒晴,一步一步走過去。
儀器上面的線條,還是在微弱的跳動著。
可是,誰能想到,躺在病床上的人,即便是出現醫學奇蹟,也不可能醒來了。
徐思沐伸手握了握舒晴的手。
晴姐,你怎麼這麼傻呢。
檢查還在繼續。
可是,現在的檢查,都已經是在為確定腦死亡做準備了。
她也許還會有生理性的感覺,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周翰越給安嶺的舒晴的父母和舒萌打了電話。
舒萌接的電話,“我姐姐?我姐姐怎麼了?她昨天下午還給我打電話呢。”
聽見這樣的聲音,周翰越不忍說出真相來。
“你們來c市吧,舒晴……在醫院裡。”
老A也頹了半天時間。
他在吸菸室裡面,猛地抽了三盒煙,一盒比一盒抽的兇猛。
他自從大學畢業,進入這一行,生死之間其實已經看的很淡了,既然是能進入這一行,就是已經真切的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