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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鳶也不碰冷釘子,叫按摩師走了。
“她來問你什麼?”周翰越抽了一半雪茄,漸漸的沉下心來,問白鳶。
白鳶說:“就是前兩天來找我推薦可以脫手的靠譜人,急於脫手一輛犯了事兒的報廢車。”
“犯什麼事了?”
“好像是醉酒撞人吧,不過人沒有撞到,所以警方那邊也並不追究。”
周翰越沉默片刻,眯起了眼睛,拿出手機來撥了林宇的號碼。
“她前天住院的原因是什麼?”
林宇現在已經習慣了老闆這樣的說辭,但凡是“她”,基本都是指徐思沐。
“有流產先兆。”
周翰越的眉目瞬間陰沉下來。
好端端的,並不可能有流產先兆,倒是差點撞了車這一點上……
“你把酒店前面路段的監控調出來。”
“是。”
掛斷電話,白鳶已經端了一杯酒過來,放在周翰越的面前,“看來,傳聞很不靠譜啊。”
周翰越把手機順手放在一邊,挑眉,“什麼傳聞?”
“三少對這個妻子不聞不問,從來都不放在心上,我今天看,倒並非如此。”
周翰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沒有答話。
“我倒是覺得,你這個老婆很合我胃口,”白鳶抱著手臂,“比那位方小姐要好得多。”
周翰越皺了皺眉,似乎是很不滿聽到白鳶這樣的論調。
白鳶比了一個手勢,“sorry,你先休息,我去下別的房間。”
…………
徐思沐今晚又做夢了。
是她一直都很期待的夢境。
夢裡的小哥哥,再度又出現了。
這次,在期末考試中,她考了校第一名。
她特別高興。
她拿著試捲去給父親看。
徐海建誇獎了她,說很出息,給徐家爭光了,有望考上清華北大。
結果,第二天,徐海建出差,徐思沐背著書包去學校,卻被陸清給攔住了。
“你不用去學校了。”
“為什麼,媽媽?”
陸清冷冷的說:“既然都已經是全校第一了,還上什麼學?我公司那邊最近前台缺人,你去幫幫忙,也就幾天時間,耽誤不了你什麼。”
徐思沐就這樣,被陸清給趕到了公司裡面。
停了一個星期的課。
等到再去上課的時候,老師還把徐思沐叫到辦公室里,順帶叫來了家長陸清:“我知道你女兒上次考了第一名,但是勝不驕,不能剛考了第一名,就淘客一個星期吧?”
陸清賠笑:“我一定會嚴加管教的,老師費心了。”
這個時候,徐思沐就知道了。
陸清看不得她好。
她就開始逃課去打遊戲,離家出走兩三天才回去,跟社會上的一些無關緊要的青年混在一起。
直到又一次離家出走。
她真的感覺到了孤獨。
今天那些“狐朋狗友”們不在,只有她一個人。
楚芳在安嶺,她又不能隨隨便便去找她,會被罵。
她越來越委屈,到底也才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走在路上,就哭了起來。
不知道多久,在自己的視野內出現了一雙短靴。
徐思沐抹了一把眼淚,把哽咽聲都給咽了下去,抬頭,逆著頭頂的路燈燈光,看見了一個穿著迷彩服身影。
“是你?”
徐思沐聲音帶著哭腔。
這是一直很照顧她的小哥哥。
少年把她拉起來,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握著她的手腕,“你又離家出走了?”
徐思沐眼前滿滿的都是淚花,點頭。
少年說:“那跟我走吧。”
他把她給撿了回去。
“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徐思沐看著少年的背影,迷彩服把他的身影勾勒的很修長,迷彩帽檐下,是被遮擋住的一片深色陰影。
“不是,”少年說,“我上個學期是去你們學校做助教。”
“哦。”
徐思沐有點失落。
少年把她領到了家。
徐思沐站在門口,有點侷促,一雙已經乾涸了淚痕的大眼睛,左右轉著,看這裡,看那裡。
少年招手讓她進來。
“你吃飯麼?”
“你會做飯?”
“會。”
徐思沐把書包放在沙發上,“那我能點菜麼?”
少年笑了一聲,“可以。”
徐思沐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那我能難為難為你麼?”
“可以。”少年脫了外套的迷彩服,露出裡面的迷彩T恤,“只要是有材料,我就能做得出來。”
最後,徐思沐也還是沒有難為少年,選了最簡單的肉絲麵。
少年切了紅蘿蔔絲,還順手把剩下的蘿蔔削了個蘿蔔花送她。
她驚訝之餘,樂得不行。
“這是我收到的第一朵花。”
“那我還真是榮幸了。”少年笑著說。
徐思沐在手裡把玩著這一朵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蘿蔔花,雕刻的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