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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瞅著鍾洲衍腕上一個黑色的手帶,問道:“你這是漫威家的鋼鐵俠手環?”
鍾洲衍低頭看,是從國外帶回來的最新款紀念品,便應道:“想玩?太大了你戴不了,回去的時候還我。”說著解下來扔過去給他。
司馬益愛不釋手地攥了好幾下, 然後眨眼睛:“你喜歡她,我‘二’姐許鹿鳴?你們兩個都喜歡她?”
鍾洲衍瞥了眼廚房,許鹿鳴正在灶台切水果,穿著貼身的牛仔七分褲,短袖半掖進褲腰,個不高,剛剛好盈飽有肉的彈性。
鍾洲衍淡漠著:“就她,未必也太醜。”
呼——,果然還是個正常人。司馬益頓時長長舒口氣,一直保持著審視的目光疏解下來。
正常漂亮的男生都不可能喜歡許鹿鳴的。包括許鹿鳴自以為的那個陸陳,沒準也是她自己意-淫出來的。
女生就很容易自以為是的、把自己喜歡的男生,一廂情願地曲解為也正在暗戀她。
鍾雁辭聽了不滿,在旁邊自顧自道:“鹿鳴是個美麗的小公主。”
無論何時何地怎麼打扮的鹿鳴,都是森林中跳躍的小梅花鹿。自從鹿鳴跟衍衍玩,衍衍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時間都多了,衍衍的表情也豐富起來,鹿鳴是小天使。
鍾洲衍瞥了他一眼,壓低嗓叱:“對她,你最好不要想太多。”
鍾雁辭聽得垂下眼,安靜不知接話。
許鹿鳴切好水果端出來,遞給鍾洲衍他們一盤,又給了曹可妍姐弟倆一小碗。
曹可妍的表情如捨生取義般,盯著許鹿鳴看。
季蕭蕭才是媽媽最親生的,冰箱裡的水果多年默認為季蕭蕭,沒有人去拿。那麼漂亮的水晶葡萄,看許鹿鳴待會兒跟誰交代。
但吃還是照吃不誤,她跟司馬益兩個便相繼往嘴裡放了一顆。
許鹿鳴說:“我一會就下樓去買。”
許鹿鳴擺的水果特別好看,果盤裡的火龍果切成月牙兒,細膩潤澤,富有食慾。鍾洲衍用牙籤掂了一片,瞅向對面拘促的臥房:“那邊的是你房間?床架跟你家冰箱一樣‘稀有’!”
許鹿鳴的床架除了不搖,該生鏽的地方都生鏽了,她用各種少女貼紙把鏽斑糊得花花綠綠。此刻被鍾洲衍哂笑,窘得迅速回頭看了眼,見沒掛不該掛的,這才放下心來。
知道這次帶他來過,以後她所有的窮都在他眼裡藏不住,少女敏感的虛榮心也沒有了,就跟沒遮沒掩似的。
但反正就是窮了,第一次從清冷高傲的他跟前經過,她就沒掩飾過自己的愛錢和拜金。要嫌棄他就別來嘛。
許鹿鳴這便應道:“是,季蕭蕭正在裡面睡覺。”
*
季蕭蕭其實已醒來,正在裡頭整理回學校的衣物,剛扯好拉鏈走到房間門口,不料竟然看到五中同年段的鐘洲衍。她就很驚訝,還有點無名的慍怒。
這個全校有名冷酷不羈、家世斐然的濫情衍少,雖然從不打交道,然而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隱藏的真實,被揭穿在一個原本同等階的人面前,從此勢氣頓消。
但想到許鹿鳴既然把他帶到家裡來,想必他早已經知道,季蕭蕭只得帶著幾分憤懣與決然地走出去。
跟鍾洲衍打了聲招呼:“六班的洲衍,你怎麼在這裡?”
鍾洲衍果然半分意外也無,只一貫淡淡的,看向許鹿鳴道:“跟鹿鳴來的。”
所以沒一個姓司馬,許鹿鳴到底跟的是誰姓?
男生的口吻,聽在季蕭蕭的耳中,怎麼聽著卻莫名柔和。像一種不著痕跡的偏護。
季蕭蕭愈感意外。
盯著廚房裡,正在水龍頭下清洗案板的許鹿鳴走過去,瞅著許鹿鳴洗洗擦擦中晃動的臉顏,卻不由得楞了兩眼。
“喂,你知道這個坐著的是誰嗎?”
許鹿鳴裝傻:“是我打工的店老闆的兒子。”
哼,她這樣的女生,季蕭蕭可不信。
剛才看見許鹿鳴床頭的MCM包了,一個普通價位的至少也有五六千。季蕭蕭之前以為是地攤的偽劣低仿品,可是方才特地摸了下包扣的質感,分明高級。
突然想起傳說的鐘洲衍和職高一個醜女,不由質問道:“魏蘭嵐跟他的分手,是不是就因為你?”眼眸帶上了一股道不出的嫉惡。
魏蘭嵐,許鹿鳴壓根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她只知道“琳”,於是答道:“他女朋友不是琳嗎,關我什麼事?”
季蕭蕭狐疑看著,然後鄭重其事地切齒道:“不要怪我沒提醒你,他這種人不是你能結交得起,別沒頭沒腦拎不清,到時候被吞得骨頭都不剩。”
許鹿鳴就有點被激怒了,倔硬道:“憑什麼季蕭蕭你能跟優秀的男生交往,到我這兒就是死腦筋了?我偏沒覺得配不上誰。”
“哼,等著看你吃苦頭。”季蕭蕭恨鐵不成鋼地走出去,打開冰箱看了眼,頓時沒興致提了,就打聲招呼提前回學校。
待不下去。
司馬達算完帳目出來,眼瞅著一廳子的漂亮娃兒,滿臉樂呵道:“眼看都四點多了,就留你同學在家裡吃晚飯吧。”
都說了不是同學,還記著同學。許鹿鳴剛說:“不用了,他們自己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