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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板牆下,許鹿鳴的唇瓣嫣紅潤澤,貼著鍾洲衍稜角分明的唇,輕輕地汲吮而後叩開。鍾洲衍原本滿腔惱火,恨不得一下搡開,奈何許鹿鳴不放。她親得很用力而溫柔,指尖也繾綣,勾著他的脖子暖燙暖燙的,臉貼臉可聽見彼此糾纏的氣息。鍾洲衍逐漸應承著,無意間竟摟住了她的後脊。女孩的雪地靴仿佛變成了芭蕾舞鞋,在他英挺身軀的壓迫下快墊成了180度直線。
季蕭蕭放學才經過,見有人圍觀,裡頭兩個人影重疊,下意識就覺著不是好事情。她就想走。但同學已經牽著她靠近過來了,然後季蕭蕭就望見自己的繼妹許鹿鳴,竟把(六)班豪門衍少赫然按在牆上親。
這個記憶里毫無亮點的許胖妞,她還有哪些事是做不出來的。季蕭蕭就狂怒的大喊道:“許鹿鳴,你簡直……到底在幹什麼?!”
許鹿鳴聽見了微微一頓,卻不為所動地繼續。幹什麼季蕭蕭又不是沒看到,她只是做她自己認為該做的事罷了。她現在已經對進出五中輕車熟路。
吳澤禮站在邊上,對季蕭蕭無奈道:“你二妹她就是這種性子,用你的標準去約束她肯定不會聽,等她今後再長大些,或許就懂收斂了。”
高大沉穩的吳澤禮,吃一塹長一智似的氣定神閒,仿佛深受過許鹿鳴的殘害。雖然是好心勸季蕭蕭,怕她氣憤難過,但聽著怎麼卻似對自己繼妹開脫。季蕭蕭一點也不想搭理吳澤禮,全校就他對她的身家毫無意外或探究,不用想都是跟許鹿鳴串通一氣。反正吳澤禮再優秀,因為有個許鹿鳴,季蕭蕭是找誰也不會找吳澤禮的。
季蕭蕭就憤憤然地拽著書包走了。
少頃,許鹿鳴終於把鍾洲衍鬆開。唇齒碰久了,分開竟有些繾綣的絲連。兩個人抵在牆上輕喘,你看我我看你,目光便露出了最心底的真實。
四季長春的大樹透過牆頭,罩下來幾許夕陽陰影。鍾洲衍的嘴角已被咬破了血,許鹿鳴真是技術爛。當然,許鹿鳴的也沒好到哪裡去,也殷紅的腫著。誰怪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再接過吻呢。
鍾洲衍斂著濃眉,幾分隱忍與克制,但這不會改變分手的事實。他就冷聲問:“如果告訴你她回來了,你想要我怎麼樣吧?”
他說真話,許鹿鳴反而釋然。許鹿鳴可不想探聽其她,也不關心別的女孩和他是怎樣,反正知道他現在是個有人呵護和疼愛的男生。
許鹿鳴笑答道:“不怎樣。本來就說過不喜歡你,只是無聊想折騰你一下。但今天是2010年的最後一天,我要來劃上一個句號。”
鍾洲衍聽得怒而難宣,目光略過她方才被自己摟過的腰肢,三個字在胸腔輾轉,末了卻啟口:“許呦呦,婊得不亦樂乎麼?好自為之吧你就!”
話音落下,聽到周圍議論聲悄起,衍少今年什麼爛桃花,一連氣被兩個女生甩。鍾洲衍如聰耳不聞,隨便別人去,清健的身軀撞過許鹿鳴離開。
許鹿鳴被晃得踉了一蹌,在後面喃道:“鍾洲衍,你神經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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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到周一元旦放假,第一天許鹿鳴和張圊她們去爬山了,隔天司馬達和曹冬梅帶曹可妍、司馬益去隔壁市喝喜酒,許鹿鳴就幫忙看了一天店鋪。反正放假期間也沒多少生意,早上包子不賣,其餘烤丸子、奶茶什麼的,對她來說都是小case。
看了一整天店,到晚上八點多鐘曹冬梅回到家打來電話,許鹿鳴就關門收攤。
第三天早上睡了個懶覺,快十點醒來準備出門去走走。提著一袋垃圾下樓,就聽到大門後面幾個小孩圍著嘰嘰喳喳。
“你看他,這麼高個人,不會說話。”
“他每天來,都站三天了。”嫌棄的小學生嗓音。
斗膽包天問:“你在這裡等誰?你是個傻子嗎?”
“不是傻子。炸掉你,炸成糊糊。”樹下傳來少年刻板又隱怒的回答。
呼~~就這一句,許鹿鳴頓地抬起頭來。
果然看到鍾雁辭穿著軍綠色防風棉衣,一道高挑雋淨的身影站在大門後。可能是去探險隊久了,皮膚麥芽色,五官線條卻更加英俊,眼神亦稍比從前聚光些,像多了分沉思。
許鹿鳴連忙過去道:“雁辭,你是迷路了嗎,怎麼跑來這裡?”
一群小孩忙不迭地匯報:“他放假每天都在這站筷子。問他不理人,說他傻子了才要炸我們!”
許鹿鳴教育:“以後不可以說仔仔是傻子,要叫哥哥。”
小孩們嬉笑著散開。
許鹿鳴拉著鍾雁辭站到一邊,想著前兩天自己都不在家,不免抱歉和關切的語氣:“雁辭,你竟然還記得我家,為什麼不上樓?”
鍾雁辭瞥了眼許鹿鳴晶瑩的指甲,耳根微紅:“找鹿鳴。送鹿鳴禮物。怕阿姨不高興。不上樓。”
許鹿鳴低頭,這才看到他手上攥著個繫繩小布包,東非的繁複色彩風格,巴掌兒大。
她便接過來問:“是這個嗎?”
鍾雁辭點頭應是。
許鹿鳴扯開拉繩,只見裡頭琳琅滿目的小飾品,有編織手繩、耳釘、小戒指、各種綠豆黃豆大的彩色小石頭,零零種種小半袋。
她不禁訝異道:“這些都是你送給我的?雁辭,你是要把星星都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