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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林怡開的,但以鍾澤鈺和林怡多年的戀情關係,其實還不相當於是二房自己開的。
二房一邊用著鍾宇和譚美欣夫妻當年籌資買下的地,分著KH集團的35%股份,一邊又逐漸立各種名義,步步收攏和隔離家族利益。
其實鍾澤鈺和鍾洲衍的兄弟關係不錯,但林怡卻必然是和施瑤雪一條船的。
林怡從中學起就和鍾洲衍看不入眼。
只不過,鍾洲衍又豈會給他們這種機會……總會用手段叫他們丟盔棄甲。
當年他和譚美欣立十年互不干涉的約,眼下已經第九年了。而他,正試圖準備和某個女人在一起。
看到許鹿鳴發信息,陰鬱的情緒稍疏解,鍾洲衍劃開屏幕回道:“上次陪你買衣服的就是這個?孩子都這麼大了。”
說得好像他對井楓一無所知的樣子。諷刺她找個男人要麼“不行”,要麼未婚有孩了。
許鹿鳴渾不在意,輕抿下唇:“那不正好,我連孩子都不用生了。說裝陌生人的,你管我?”
電梯門開了又闔上,鍾洲衍沒進去,只在門前輕哂:“找這樣的不如找我,‘要多疼你有多疼你’,你又不是沒體驗過?”
他現在看著城府冷峻,其實私下對人真的很懂體貼,大抵基因里就帶著撩動心弦的魔力。許鹿鳴想起來個中要死要死的一幕,耳根子不由一紅,沒回應。
鍾洲衍視力好,老遠睇見她嬌嫵可人的模樣,心情卻得以疏解。這種感覺已經很久違了,而他,少年時曾多麼抗拒又沉迷於這種感覺。真心愛過誤會過恨惡過也思念和遺忘過。
復便正色問道:“六一兒童節快到了,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發的是語音,許鹿鳴調小音量,聽到低醇而溫柔的語氣。鍾洲衍的目光瞥過來,就跟站在她面前問話似的。
許鹿鳴高一那年暑假遇到他,談了幾個月到次年五月突然分手,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生日。
她小時候其實很少過生日,因為家裡鮮少會有人特意記得她的,然後她也就自我習慣性催眠忽略。直到後來結識了張圊一夥,才被小姐妹們記住。
許鹿鳴執拗道:“我過五四青年節,不過兒童節。”
眼看衍少東家站在電梯間,電梯來了兩趟他也沒上去,看得周邊保安不安,多疑自己是不是哪做錯了。
鍾洲衍斜眼睇見,便催促道:“說正經的,要什麼?”似暗示般,墨眉深眸,微不可查的求好。
此刻那種黏纏的情愫又隔著空間瀰漫湧起,許鹿鳴不稀得耽誤時間,便冷血回應:“都不要。我媽回來了,我去她那兒過。”摁掉屏幕往櫃檯回去。
“隨便你。”鍾洲衍也冷了,走進電梯,門闔上。
但6月1日早上,許鹿鳴卻收到了一束特訂的玫瑰。從巴爾幹半島東南部空運過來的99朵白玫瑰,用精緻的田園藤織盒子裝盛,金線上還嵌著兩隻仿真的小恐龍。
大清早送到許鹿鳴辦公室,那會兒許鹿鳴還在吃早餐,整個辦公室都八卦了,“哇哦”一聲圍過來。
要知道,就光那個藤織盒子上的四“L”標識,就已經滿世界難求了。LongLongLonglove,專為愛情而設的矜貴包裝,只為服務於最美最誠摯的產品,價格昂貴是一回事,關鍵還是一款極乖僻傲嬌的限量級定製。
“要死了,白玫瑰花語純潔浪漫求愛之花。許鹿鳴,你最近是不是有人追了?這麼用心!”
“兒童節送花,把你當寶寶寵呢,好幸福。”
許鹿鳴進公司也好久了,平日不管男同事女同事關係都打得很好,就是沒聽說過有誰追求她。
一個個圍著許鹿鳴拷問,許鹿鳴只好嘟嘟腮子做無心狀:“沒誰啊。就前男友了。”
第五十九章 以後叫我名字
許鹿鳴後來收到過的玫瑰花不少, 早就對男人送花不稀奇了, 但這麼精美絕倫的還是第一次。
藤織盒裡, 白玫瑰散著淡淡的馨香, 剔透可人, 仿佛還能聞見晨曦中的露珠,足見一番用心。她的鋼鐵城牆稍稍有點小動搖,不過沒表現出來, 看到盒內還夾著一張卡片,等到同事們都散去, 她便擒在手裡打開。
略微泛黃的紙卡,即便質地考究,也看出應該有些年頭了。像是在屜子裡放太久, 有些壓平的痕跡。打開裡面是用簡筆勾勒的畫,少女把嬌小身體蜷在男生側影里,可愛短髮翩翩,睡夢中的神情執著而沉溺。男生英俊五官上寫著複雜的表情,有些不知語的迷惘, 卻又分明小心而珍愛地護著她。
即便鍾洲衍早在中學筆鋒就已經十分老道,畫風詭辟而犀利, 但畢竟時間隔去了這麼久, 以現在成年人的角度再回頭看,仍舊看出昔日少年冷傲執拗的痕跡。卡片下方一行簽名,寫著“衍love呦 2011”,畫了一個心形, 淡冷卻溫柔的筆觸,深刻。
許鹿鳴凝眸看了片刻,不自覺咬住唇。真想不到他會給自己畫這個。
她還清晰記得,在她的記憶里,從她的角度望去,鍾洲衍是個多麼讓人難以捉摸的存在。
想了想,便發了條微信消息過去:“衍總在搞什麼?”
“嘀嘀”
二十九樓總裁辦公室里,鍾洲衍正在電腦前處理公務,考究的襯衣搭著深色領帶,肩寬而脊直。打開看一眼,回覆:“你不是都看到了?生日快樂,呦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