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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鹿鳴等在路上,不料看到的是季蕭蕭從前邊走過來。
結局當然是季蕭蕭憤怒地砸了蛋糕,並大吼:“許鹿鳴,你都乾的什麼事?”優等生的世界惹不起,許鹿鳴只有攥著錢跑的份。當然最後她還是硬著頭皮去找吳澤禮,把剩下的五十元也要回來了。吳澤禮脾氣是真好,眉頭都不皺一下的,耐煩地掏出餘款來。
許鹿鳴私心裡是覺得這個學霸做姐夫還蠻不錯的。
突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趕緊往一輛車窗後面一避。
鍾洲衍不解:“那邊你認識?”許鹿鳴:“噓,背帶裙是我姐,衣服是她的!”
鍾洲衍皺眉:“她叫季蕭蕭。”意即許鹿鳴姓許。
許鹿鳴只好道:“是我繼姐,她媽媽和我爸爸是重組。”
鍾洲衍聽得好生詫然,本來以為她一定是在個熱鬧又凡俗的家庭,所以才生得這般繁花景簇生意盎然的,不料是這種。語氣緩和了一下道:“現在給你去買件新的,砸她身上還給她。”
許鹿鳴打斷,辯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相處很好的。”
呵,很好就好到一件衣服都躲成這樣嗎?
鍾洲衍也懶得說,自己走過去借錢。何軒是旁支外系,雖然在五中也算小豪,但對四大家族的正系一輩心存籠絡,很爽快就掏了錢,還說“衍少只管拿去,一點小case不用計較。”
夜色中,鍾洲衍看了眼季蕭蕭。季蕭蕭沒仔細打招呼,她對一個轉校生、成績不錯、名聲詭異的年段排名榜競爭對手沒有多大感覺。
等鍾洲衍拿了500塊回來,車窗背後許鹿鳴的位置已經空空的了。
*
一輛鍾家黑色的小車從世瀾廣場前慢悠悠開過,周五夜裡路上擁堵,老陳專注打著方向盤沒注意。
鍾雁辭從美欣大飯店用完晚餐回來,坐在后座上眼尖,看到了廣場上許鹿鳴和衍衍站在一輛車背後說話。哥哥英俊的背影罩著小小的鹿鳴,眉眼戲謔,還捏許鹿鳴的臉。
衍衍的淡笑帶著幾分暖意,叫人感到陌生。我們都遇見森林小鹿了。鍾雁辭看著許鹿鳴銀灰色的滑皮熊模樣,心裡就想:“鹿鳴和衍衍玩,沒有漂亮衣服。”
到前面一個購物中心樓下,他就悶悶地開口說:“停。”
老陳詫異地停下來。
鍾二少爺走進商場,雋淨高挑的模樣惹得導購們眉開眼笑,審美精準而獨僻,臨近打烊了還能見財神。
第十八章 下巴好像尖了點
許鹿鳴一路馬不停蹄, 到家已經九點過了幾分, 關上門便連忙把裙子脫下來,先用熨斗燙平, 然後再用電風扇吹涼。
曹可妍還沒睡著, 趴在下鋪眨巴著眼睛看她忙乎,一個強迫症的少女。許鹿鳴熨完一遍,問她說:“哪裡還有皺的?”
曹可妍手指一處,許鹿鳴就熨一處。
剛把衣服掛回到季蕭蕭的柜子,外頭就傳來了開門鎖的聲響, 聽見女神的呼喚:“媽, 我回來了。”
兩個嚇得趕緊爬上床蓋上被子。
季蕭蕭進房就瞧著靜悄悄的, 有些不對勁的味道。
隔天早上,家裡的氣氛拔劍弩張。
外頭廚房裡, 曹冬梅正在準備早飯, 司馬達架著眼鏡在預備教案。
曹冬梅因為要開店,平時一家子的早餐也就煮一鍋稀飯,飯桌上擺一盤包子饅頭, 擱兩包榨菜。但每次遇季蕭蕭回來, 就會變得特別豐富些,比如一人煎一個雞蛋,拌一小碟青菜等等。
次臥地板上撒亂幾件衣服和書本, 已經吵了有半個小時,季蕭蕭把著門,漂亮的臉上冒火盯著許鹿鳴, 仿佛無可理喻世界上會有這種的存在。
咆叱道:“許鹿鳴,你每次都做的什麼事?”
許鹿鳴自知理虧,擰著根神經不服軟:“季蕭蕭,你又不是沒動過我東西?我的五十塊錢!”
額……
司馬益和曹可妍一里一外,盯著這兩個憤怒的瘋狂女人。
季蕭蕭臉上頓時陰晴不定,是,許鹿鳴的五十塊錢是她拿的,那天回校急用零錢,瞧見許鹿鳴的口袋掉出半拉子五十塊,她就給拿走了。反正許鹿鳴蠢得沒心無肺,她根本不屑一顧。
可怎麼聽這形容的,就像偷。
季蕭蕭就帶著哭腔地喊:“媽,你過來看看,這個家快待不下去了。”
季蕭蕭每次都會來這一句,許鹿鳴已經聽出老繭了。反正她本來就不愛待家,都在五中住校。
曹冬梅淡定地分配著早餐,這樣的時候她一般都是默不作聲默不參與。
大都由司馬達從書桌旁跑過來,唉聲念叨著:“怎麼了,怎麼了,大清早的幾個不吃飯,就在這裡吵架?”
季蕭蕭的拖鞋是那種大坡跟,站在老司馬達跟前,眼看都快跟久坐駝背的老司馬達齊平了。
她也從不叫爸,只晃了晃手上銀白色的連衣裙:“準備下周同學生日宴穿的,大幾百塊,我從獎學金里省下來買的,被許鹿鳴她……”哽咽而氣憤。
司馬益在門外悄聲囁嚅:“她還穿了季蕭蕭的鞋。”
一雙黑色細跟皮鞋已經被從床底撈出來,擲在地板上這一隻那一隻像死魚。
老司馬達扶了扶鏡框,接過裙子瞅瞅,不解地問道:“鹿鳴,你平時不喜歡這樣的衣服,這次為什麼要穿姐姐的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