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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洲衍眸色黯淡,勾唇反問:“你想當真嗎?”這形容,仿佛質問她有多大魅力似的。
許鹿鳴就安然道:“不想。不當真才沒壓力,還可以當成真的樣子,圖個開心。”說著痛快收下來。
她的笑容總似無所不化,仿佛生活的所有都不曾落下痕跡,從不怕對什麼避而不談。
鍾洲衍看得心情一柔,便牽起她的手指,問:“平時都喜歡吃些什麼?”
少年的骨節修長清勁,似皮膚都帶著貴氣的講究。許鹿鳴心跳跳的,說:“除了變質的不吃,基本不挑食。”
鍾洲衍不動聲色:“課外、放假的業餘時間你做什麼?”
許鹿鳴又應:“睡覺、改衣服、待網吧,還有上培訓班。”
書念不好,這些倒是積極。鍾洲衍便輕諷道:“以後跟我一起去上課,女生要有點自保能力,不是次次犯騷-勁兒都有我出現的。”
許鹿鳴不理他的刻薄,反正她的墮落與放肆他都已經瞧見了。
許鹿鳴她現在是不良少女。
跆拳道練習四點半開始,鍾洲衍在他的專業區,許鹿鳴在初級業餘區。自從酒吧被騷擾後,她倒是練得十分用心了,教練叫她踢腿,她也“哈、哈”喊得乾脆。
練到五點三十分結束,鍾洲衍帶她在一家私家粵菜館用了餐。跟富家少爺約會的不同是,連用餐地點都變得高級了。
他對人溫和時很紳士,用完飯後,給許鹿鳴盛了一碗湯。陸陳除了叫許鹿鳴捏肩膀捶背買可樂,可從來沒給許鹿鳴盛過什麼呢。許鹿鳴便也站起來,回盛了一碗遞過去。
鍾洲衍不習慣女生對自己的這種自覺。但他對她無端的生出關注,莫不就因為那夜幕下的燒烤攤上,她就是這麼照顧著那個遊戲菜鳥的嗎?彼時,鍾洲衍看得很關注。
他便挑眉問:“你都是這麼會伺候人的?”
許鹿鳴答:“又不是‘伺候’。自己男朋友難道不要寵的嗎?當然,你也學著寵我就更好了。”笑嘻嘻,幾分肆意嬌憨。
鍾洲衍聽得冷臉:“回去記得加我Q。以後早、中、晚都要發信息。”說著拎起書包去結帳。
早中晚發信息?許鹿鳴誰知道他是個什麼意思。她以前的戀愛經驗,跟陸陳是可以幾天都不聯繫的。她也站起身,抱著書本跟過去。
結完帳便又各自分頭回學校上晚自習。
*
下晚自習回到家裡,許鹿鳴登錄手機加了他的Q,然後忙著鼓搗起來。
國慶期間她原打算趁打折買智慧型手機的,但因為跟季蕭蕭和家裡沒來由的爭吵,喪得連破手機都懶得換了。這麼一來,她剛好又省下來一千七百多塊錢。
後面她也在上鋪拉了帘子,這便調整靜音藏在帳子裡頭玩自拍。智慧型手機的像素真讓人驚訝,原來還可以拍得這樣清楚。她先是素顏變換了好多姿勢,最後又塗上指甲、嘟著亮澤的嘴唇連拍好幾張。
相冊里的女生眸眼明晰,或靈或魅,自覺美得不行。Iphone4彈出是否啟用ICloud,可以自動上傳所有照片和視頻,節省空間,許鹿鳴摁了“是”。又給自己換上新的Q-Q頭像,一直玩到快12點才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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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答應他後,許鹿鳴被鍾洲衍撩得不行。
鍾洲衍應是個擅長誘-惹女人的男生,大概他的那個金字塔上層,基因里便自帶與人進退周旋的技巧。許鹿鳴無法不承認,與他的戀愛是一件不時就心花亂顫的事兒。
比如她起床後沒有給他發信息的習慣,但到中午見面時,鍾洲衍便會問:“早上怎的忘了理我?”
他的五官稜角分明,俊如刀削玉鑿,看人時目光若帶上這種痴怨與質問,便會叫人把心都全部掏給他。
許鹿鳴漸漸便養成了不時“問候”他的習慣。
不知道鍾洲衍跟之前的女生是不是也這樣,可他對她的放縱與刻薄,就像是將性情至深處暴露,不遮不掩他的毛病,直讓人又氣又瑪麗蘇少女心泛濫。
還有鍾洲衍睡前,都要許鹿鳴哄他一句:“抱一下你,晚安。”
有時許鹿鳴忘記了,直接睡。鍾洲衍也不提,只問道:“然後呢?”迫得許鹿鳴想起來把話補上。
這還是鍾雁辭每日瞥向窗外、懼怕無比的那個衍衍哥哥嗎?
當然,第二天見面時,他又衣飾考究,眉冷目淡,恢復一貫矜貴自持的狀態。
十月往秋,粉筆字看久了也變成迷糊的黃色。中學一般11點半放學,11點鐘洲衍給許鹿鳴發消息:“在做什麼?有在想我?”
字數都掐得甚精簡。
黑板上表格枯燥,許鹿鳴坐在教室的第三排,細密眼睫毛就輕顫,悄悄回道:“EXCEL理論課。你呢?”
鍾洲衍那邊回:“化學。老頭兒今天嘴裡噴甲烷,估計昨天跟老婆吵架,一堂課罵出去好幾個。”
普高生一個比喻就把人拉出差距。許鹿鳴什麼甲烷乙炔的聽不懂,問:“甲烷是不是臭雞蛋味?”
狗-屎,無色無味的。鍾洲衍:“你是豬嗎?”
許鹿鳴就羞慚:“是啊,我是大肥豬,你才知道。”
然後發了個大豬頭的表情過去,一個月的2G流量都不夠和他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