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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陳耀東訝異的看著不請自來的人。他怎麼也在這裡?
祁勛豐接著說:「劉福在發呆時,你最好陪著她放空,因為你說得再多、再精彩,她半個字也聽不進去。當然,平時她會反對的事,就可以這時候拿來要她做決定,因為她「無力反對」。
「壓馬路的時候,記得走在她後頭,要不就乾脆拉著她走,因為她一定有辦法和你走丟。
「和她逛街時,她對什麼東西都很感興趣,可以看個老半天,但千萬不要因為她有興趣就買給她,她真正想買的東西一定是折回去時才會買,她稱這段時間為『人神交戰期』。否則買了一堆東西給她,得不到她的感激,還會被她損一句『你真的一點也不懂得逛街的樂趣』。
「劉福吃東西不會太挑食,也不一定非餐廳不可,事實上她偏好物美價廉的小館,對很多女人講究的氣氛好像不是很在意。要真說唯一會讓她執著的店,大概只有那一家『混搭』得很徹底,店名叫『You』,裡頭賣和風料理的店。但她喜歡那家店,不代表她什麼和風料理都吃,她不吃生魚片,也不吃太油膩的食物。
「偶爾和她一起當『間諜』光顧別家蛋糕店,你最好空著肚子去,因為會被迫吞下五、六種以上不同口味的蛋糕。她吃蛋糕永遠只吃一口嘗味道,你必須負責把剩下的蛋糕吃完……
「華爾滋對她而言是種很愉快的舞步,她戲稱為緣分之舞。和她做朋友這一樣非學不可,要不然她得常常獨舞,很寂寞的。至于欣賞類型的男人嘛……這點我也不知道,無可奉告。」
劉福低著頭,眼中漸漸匯聚霧氣。這樣的好朋友,她怎麼可以失去他?她倏地起身。「不好思意,我、我去化妝室一下。」
剩下的兩個男人互看一眼,陳耀東先開口,「勛豐……似乎對劉小姐很熟?」其實,熟不熟不是重點,重點是,什麼時候見過祁勛豐對一個女孩子如此瞭若指掌?沒有花心思去注意、去在乎,認識再久也不可能這麼了解。
他知道祁勛豐是個標準的工作狂,除了工作外,從沒見他對什麼感興趣,所有的人事物也只有在和工作有關時,他才會願意花心思。可這個劉福……陳耀東實在不知她和祁勛豐的工作有啥關係?
祁勛豐端起劉福喝過的咖啡杯就口,沒回應他的問話。
祁陳兩家算世交,陳父本是祁家的律師,但祁勛豐的父親往生後幾年,祁芳明將集團內的律師大換血。
可即使工作上沒往來,陳家仍照顧祁勛豐十年,他小時候還住過陳家,和陳耀東一起上下學。
祁勛豐到了美國,陳家是他唯一有聯絡的,一直到後來他回國處理聯通事務,需要信得過的律師,這才又找回他們父子。
他是陳耀東的老闆,也是交情不錯的朋友,只是對於祁勛豐,陳耀東總覺得彼此仍有段距離。在聯通,比起其他人,他雖是被歸類為祁勛豐心腹,可那也僅止於公事上。
有一部分的祁勛豐,只屬於他自己私人所有,旁人無法了解,而他也拒絕分享。
陳耀東是很好奇劉福和祁勛豐是什麼關係,因為他對她似乎相當了解,可他不願回答,自己也不會自討沒趣。何況祁勛豐的表情太高深莫測,他好不容易有個輕鬆假日,可不想誤踩地雷讓自己不好過。
撿了個安全的話題,他說:「怎麼會來這裡?來用餐嗎?」
「來送東西。」祁勛豐懶洋洋的開口。
「送東西?」聰明的話,這話題可以到此為止,但陳耀東實在太好奇了,畢竟假日時送禮以私誼可能性最大,而就他知道的祁勛豐,並沒有非親自送禮不可的人。即使是敬重他父親,一向也只是請秘書送禮。
大老闆親自送東西來,嘿嘿……
「從美國帶回來的那隻,被你取笑長得很呆的大熊。」
這下陳耀東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了,他笑著說:「是送給哪個朋友嗎?那我非和她見個面不可。誰教你說笨熊之所以被買下來當禮物,是因為它長得像即將要收下它的人。」他對祁勛豐要送禮的對象很好奇,會收布偶熊這種禮物的,一定是女的。從美國買回來當禮物已經不可思議,而且還親自送來厚禮,這種奇觀就像看到豬在天上飛!
就他所認識的祁勛豐,除了年代久遠的孫宜苹之外,根本是緋聞絕緣體。
但事實上,祁勛豐長得高大體面,活脫脫是偶像劇里走出來的貴公子,陳耀東知道有不少千金對他似乎頗有意,也傳過走得近,可卻從來沒有人獲得他的承認,想來八成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吧?
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虧得祁勛豐那張冷臉加上有難討好又喜怒無常的怪性子,要不然,聯通內部有不少愛發豪門春夢的女職員,他哪能安靜度日?
而不管對誰,祁勛豐從來不談自己的感情,應該說,那個部分也沒人敢多提多問。孫宜苹的背叛,讓一向缺乏安全感的他更不相信愛情了。
有時候,有些長輩或生意上的友人提了,他會岔開話題,如果剛好遇到心情不好,他就冷著臉讓氣氛凍結,時間久了,也沒人會再自討沒趣,過問他的感情狀況。
可是近來陳耀東回聯通之後,竟發現祁勛豐有了那麼一些不同。在公司,他一樣是嚴以律己也嚴以待人的嚴苛上司,部屬犯錯他照常不留半點情面,只不過該怎麼說呢?就是覺得他越來越像個人,一個正常的……或者更不正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