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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拒絕好像早在祁勛豐預想中,他依然沉穩的說:「是『不能』喜歡?而不是『不喜歡』?不能的原因是什麼?心有所屬、身心上的問題,還是『福星』後遺症?很顯然的,第一項不存在,之後的也可以提出討論,至於最後一項……如果你今天的相親事件和怕帶衰我有關,那我只能說,劉福,你真的很遲鈍。」
劉福瞪大了眼,白皙的臉頰染上一層緋紅。
果然又被他猜中!祁勛豐又想嘆氣了,他這輩子嘆的氣加起來,只怕都沒今天多,畢竟他難得遇上這種無奈、沒轍,不能放任不管卻又不知道從何管起的事。
相親這麼重要的事,憑他倆的交情,她不可能完全不對他提。最奇怪的事,「偽福星事件」影響她這麼深,她連交個異性友人都憂心了,會要去相親?
前陣子她陰陽怪氣的,加上今天又發生相親事件,他後來仔細推想,這丫頭的「怪」是從婚宴那天他差點被車撞之後開始的,她當時歇斯底里的反應讓他知道,她對無明的恐懼真的太過了。
而差點被車撞的事,他高度懷疑,自己其實是早被鎖定了。
之前勇伯警告過他,董座里有個黑道背景的周董事,因為他所推行的新制度少拿到許多利益,曾揚言要給他一點顏色瞧瞧,甚至可能會動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
為此他本想回國後再找劉福好好談談,沒想到她動作比他更快。
「相親認識的異性,你就不怕帶衰人家?」他故意這樣問。
「我說過,只是想認識新的異性朋友,不是、不是想要相親啦。」
「萬一陳耀東對你一見鍾情,展開熱烈追求呢?若如你所說的,我以後不就要常到醫院找他處理公務,順道探望他?」
劉福一怔,老實說她沒想這麼多。「才、才不會!我只是想多認識異性友人,我們兩個就不會時不時湊在一塊,你、你就比較安全……」
搞了半天,陳耀東原來是被騙來分擔他風險的?可憐的大律師,要是知道這場相親後的「殺機」,不知道會不會打擊很大?這女人,是真的很在乎他吧?
「我看得出來,陳律師對你很有好感。」這傢伙!小時候同樣暗戀他的「小熊」也就算了,長大了還跟他看上同一個女人!不過算了,既然知道是好友喜歡的人,這傢伙不會出手。
劉福無辜的眨著眼。「不、不要亂講。」
「機關算盡就只是保有我這個朋友?劉福,原來你這麼喜歡我?」
劉福紅著一張臉,心臟跳動聲大到自己彷佛可以聽到。
這樣她還是沒辦法坦率承認自己的心情嗎?祁勛豐說:「你有你的偽福星故事,要不要聽聽『真掃把傳奇』?」他嘲弄的一笑。「我一出生,爺爺因為太開心,忽然心臟病發,就這樣往生了。我的父母,則在我五歲時空難撒手人寰。我祖母聽信什麼梁神算的說法,因此認定我是敗家運的掃把星,國中就把我丟到美國自生自滅,至今我連回家問父母的骨灰放在哪裡、想去看看他們也不被允許。」
劉福怔了怔,祁勛豐的際遇和陳耀東說的那個友人幾乎吻合,而由他們兩人方才的對話和互動,明顯是認識的……原來陳耀東說的人就是他。
「想追求你的人全都或輕或重出了事,但至今沒人真的鬧出人命,情節和我相較,是輕太多了。」他笑笑的說。「知道我為什麼從來沒提過這些事嗎?因為我根本不相信。爺爺本來就有心臟病,即使不是我出生,他難道就不會因為其他事情情緒太激動而病發?至於我父母的空難,那是乘坐幾百人的大飛機出了事,無一倖免,試問其他人家中是不是也有個敗家運帶衰的傢伙?」
「……」
「劉福,你說的那些無明禍事,我一點也不在乎,真的遇上了,也不會認為是和你走得太近所致,是命中注定的話,無論你遇到誰、和誰交往都會如此。」
劉福的眼眶紅了,這個男人完全不認為她是災星,不改其態度,執意地認定喜歡她?
「我的話說完了。劉福,你還沒回應我呢?」
她重申的說:「祁勛豐,但我是很多人眼中的災星,這是真的。你聽清楚再回答,免得以後申訴無門。」
「那正好,反正我是掃把星。」
「我真的、真的可能會帶衰你喔。」
「很明顯的,我的道行更高深了些。」
劉福笑了出來,眼淚也奪眶而出。「祁勛豐,我真的可以喜歡你嗎?」
「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祁勛豐向前一步,輕輕在她額上、鼻尖一吻,最後唇輕覆她唇瓣,見她沒拒絕,他加深了這個吻。
好朋友和戀人的角色不同,有時卻只是一步之差的距離。他們兩人早就處於友達以上的曖昧情況,就只差在誰先開口招認。
長吻後,劉福靜靜偎在祁勛豐懷裡,她好喜歡此刻的溫馨幸福。如果可以,老天爺請允許我一輩子都能擁有這份幸福。
祁勛豐的手機很殺風景的在此時響起,他卻不想接,畢竟星期假日有公事的機率微乎其微,真有要事也可以留言。可對方似乎不死心,在第一通進入語音信箱後不久,又打了第二通。
「電話呢,你不接?」劉福輕聲開口。
祁勛豐不耐煩的由口袋拿出手機,上頭顯示的來電號碼有些陌生,又像在哪兒看過。他接起道:「我是祁勛豐,你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