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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壞丫頭!享福的時候想不起我,落難的時候聯繫我倒是麻溜,你太壞了!”
“甜甜……”
“別喊我,我生氣呢!”說著指責顧非煙的話,可楚甜甜卻搶過顧非煙的行李箱,“走吧,以後你就歸我管了,我有一口飯吃,就不叫你餓著肚子!”
“我想吃你做的牛肉麵。”
一天沒有吃東西,顧非煙餓得胃疼。
“你可真是不跟我客氣。”楚甜甜破涕為笑。
“……甜甜。”顧非煙拉著楚甜甜的衣擺,晃了晃。
“好了,好了,我上輩子欠你的!”
楚甜甜很煩的樣子,顧非煙卻忍不住綻開笑容,心裡暖暖的。
七八年不見,卻一點也沒有生疏。
真好。
上了的士,楚甜甜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哥,你快來我的地盤啊!”
正文 第12章:很久,她沒有見到那個人了
叫那個人?
顧非煙阻止不及,也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只好抿了抿唇,放在膝上的手卻握緊。
有點緊張。
“我有事找你……是正事,天大的正事!小煙在我這兒,她的胳膊脫臼了,你不是打架厲害麼,這些小傷肯定也會處理吧?快過來給她看看,不然……餵?喂!靠,掛我電話!”
顧非煙看著楚甜甜。
“平時溫溫吞吞的,碰到你的事情就變成了急性子,幾十年也改不了,德行!”鄙視了自家老哥幾句,楚甜甜眨了眨眼睛安慰顧非煙,“你別擔心,我哥很厲害的,這幾年更是厲害得不行不行了!”
顧非煙有些恍惚。
很久,她沒有見到那個人了。
他當然是厲害的。
以前他就護著她和甜甜,誰欺負了她們,他就會更狠地還回去,讓那些人痛到骨子裡,記得教訓。而他,過後卻依舊是雲淡風輕的模樣,纖塵不染,仿佛是骨子裡透出的儒雅溫和。
現在七八年過去了,他更是有能力護著甜甜了吧?
見到顧非煙出神,楚甜甜後知後覺,補問了一句,“小煙,我叫我哥哥來,沒事吧?”
畢竟,當年……
“沒事。”回過神來,顧非煙笑著搖頭,“我也想見見楚硯哥了。”
“那就好。”楚甜甜鬆了一口,“你說有人不讓你治病,京城的醫院都不行,我能找的也就是我哥了。你別看他斯斯文文的,他從小打架,治個脫臼什麼的真是可以放心的。”
“我當然信。”
那個人,是寧願自己重傷,也不願意讓她受一絲委屈的人。
……
京城的舊城區。
車子在一條昏暗的胡同口停下,楚甜甜扶著顧非煙下了車,心疼地結算的士費。
顧非煙有些過意不去,“甜甜,等會兒我把車費給你。”
“你少給我來這套,要是真不好意思,你就少折騰你自己,出息!”瞪了顧非煙一眼,楚甜甜傲嬌地把錢包丟回包里,“走吧,我估計我哥已經到了。”
順著昏暗的胡同朝前走,熟悉的場景讓顧非煙心裡有些發澀。
也有些,近鄉情怯。
拐了一個彎,一扇朱紅色的、油漆斑駁的木門出現在顧非煙眼前。
穿著白襯衣的清俊男人倚門而立,屋檐下高高掛著的燈籠散發出柔柔的昏黃光線,照在他的身上,在他俊逸不凡的側臉上打下一層淺淺的暗影,讓他的五官更加立體。
他修長如玉的指間夾著一根香菸,猩紅的火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神秘而又雋永。
聽到腳步聲,男人抬眸看來,在見到顧非煙的剎那眼眸一亮。
之前如水般沉寂,現在卻如火躍動。
“小煙!”幾步走到顧非煙面前,楚硯眼中是毫無掩飾的心疼,“你怎麼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子?誰把你傷成這樣的?!”
想到之前的事情,顧非煙臉色有些不好。
她不想說。
楚甜甜連忙打圓場,“哥,你就不要審問來審問去了,先給小煙把手臂治好吧,你也不想讓她一直疼著是不是?”
“……嗯。”隨口應了聲,楚硯收回了灼灼的視線。
正文 第13章:躁動的情緒
走進幽靜庭院中,記憶撲面而來。
環顧四周,顧非煙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楚甜甜是可恥的月光族,為了省下房租好愉快地花天酒地,便一直住在楚家舊城區胡同里的四合院中。
這裡很偏僻,交通並不算方便,但好在房子很大,環境清幽。
楚家以前住在這裡,沈家也是。
不過楚家是附近條件數一數二的人家,就算是矮子裡拔高子,也是讓人羨慕的對象,而沈家,只是住在筒子樓里的落魄戶,最最貧窮的存在。
顧非煙還叫沈煙的時候,自有記憶便住在狹窄昏暗的、用木板隔出來的房間裡。
她房間很小,放下一張不到一米寬的床之後就只剩下約莫一尺的空間,壓根放不下木桌,如果要在家裡寫作業,她只能把矮矮的木桌放在床上,趴著寫。
房間採光不好,白天也只能靠電燈照明,她寫作業要用電,開燈時間久了,便會被沈強一頓罵,說她不知道省點電,是個只會吃白飯的敗家貨。
除了打罵,顧非煙在沈家的記憶就是挨餓。
沈家除了沈強能吃飽飯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吃不飽的,而顧非煙則是最最可憐的那個,每次都只能撿沈家人吃剩下的東西吃……沈家窮,每頓飯都沒有什麼剩下,她便經常餓著肚子。
顧建國說她被操練地皮粗肉厚,她好像也真是。
那些年,她挨餓、被打都是家常便飯,如果不是楚硯和楚甜甜兩兄妹,她多半早就死了。
在顧非煙的記憶中,楚家是天堂。
這裡寬敞明亮,歡聲笑語,處處都充滿家的溫馨,更有對她真心相交的小夥伴。
“坐下,我看看你的手。”楚硯低沉悅耳的聲音,打斷了顧非煙的思緒。
她仰起小臉,撞入楚硯清雋的黑眸。
他的眸色深沉,深深的凝視著她,她能清楚看到他眼中的情意,那麼濃烈,那麼毫無保留。
窘迫的垂眸,她輕聲開口,“楚硯哥,麻煩你了。”
“沒事,我習慣了。”
是習慣,更是喜歡。
握住顧非煙的手,楚硯試探著帶著她的手臂動了動,然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剛好從顧非煙敞開的領口瞥見她白皙肌膚上遍布的曖昧紅痕。
清雋的黑眸中掠過一絲暗色,楚硯努力克制著,才將心裡那股躁動的情緒壓制下去。
“咔嚓”一聲,顧非煙脫臼的手臂恢復如初。
微微活動了一下手臂,她笑著開口,“謝謝你,楚硯哥。”
好像,脫臼的疼根本不算什麼。
“不用。”楚硯站起來,對著守在一邊的楚甜甜冷聲說道,“甜甜,出來,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