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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跟錢叔被查有什麼關係?」
「我都說了說來話長,你別急,一切都是有關聯的。這事情一開始我覺得很順利,沒想到倪藍這人很厲害,脾氣還不好。我們用藍耀陽威脅她,把她激怒了,她認為我們真的要對藍耀陽怎麼樣,於是她開始追查我們。她找到了我跟阿生的號碼,她給我們發病毒,還追到了為民路的老宅那邊。
那天正好老宅被內鬼製造了爆|炸,炸之前內鬼還把培叔打傷了。我拼命救出培叔和阿生,但培叔還是斷了氣。那天我受了刺|激,心裡不好受,既不服氣,也害怕。可能是公司想除掉我們,也有可能是黑虎幫。我覺得如果不除掉這個後患,我跟阿生就算逃了也不安全。於是我跟阿生把培叔埋了,轉回來想查查這事。」
韓舟說到這兒看了看閔良,這回閔良沒催他。
韓舟喝了一口水,繼續道:「但是我們回來後,我休息了一夜,腦子清醒後就後悔了。內鬼是誰我根本不知道,會不會阿生也是知情的,也參與了這事?我不敢問他,怕如果真有他的份,我會招來麻煩。不是他,我的質疑也影響團結。反正,再過三天就能拿到證件了,到時各自逃,也是要分開的。我想想還是算了,保險一點,我跟阿生還是別在一起,各干各的好了。於是我給阿生留了字條,悄悄走了。但我那天就被倪藍抓住了。」
閔良冷笑了下:「就這麼巧?」
「對,這是事實。4月23日,也過了才沒幾天,我記得很清楚。」韓舟正色道:「那天警方和倪藍他們都想抓我,但倪藍搶先了一步。我表明了我不會配合警方,被捕了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反正說了也是死。倪藍就跟警方協商,由她來管理我,讓我交代。」
「倪藍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概是虛榮吧。我猜的。」韓舟道:「你到網上查查她。很狂妄的一個姑娘。喜歡引人注目,喜歡製造話題。也許她想證明這件事沒她不行。無論原因是什麼,對我來說都是機會,只要我沒被抓到局子裡就還有機會。他們一開始想要培叔的手機,想通過上面的信息查找老闆。我就用這個拖延著,我說我還得考慮考慮,兩天之後給倪藍回復。反正我在他們的監控中,她覺得我跑不掉,想讓我心服口服好好配合,就答應了。」
韓舟挪了挪坐姿,扯動了傷口,他「嘶」的一聲呼痛,捂了捂傷口位置,這才繼續說:「我想著拖過兩天,阿生就能拿到證件了。如果他真與內奸這事無關,那他可以遠走高飛,我這做兄弟的也算為他盡了力。他走之後,我也找機會逃。那時警方和倪藍可都不知道假證這事,我一點沒說。可沒想到,阿生居然鬧到金孔雀那裡,據他所說是要通過我的一個相識姑娘找我,他認為我跟那姑娘有感情。我在那邊想盡辦法拖時間,保護他的退路,結果他鬧這一場,被警方盯上了。」
韓舟頓了頓,看著閔良的眼睛道:「是阿生泄露了錢叔的事,不是我。」
閔良微皺眉頭不說話。
韓舟道:「我聽到阿生有危險的消息後,便跟倪藍一起去他住處救他。當時情況危急,一邊是警方一邊是金孔雀。金孔雀也是公司的勢力,我擔心金孔雀的目的是殺掉我跟阿生這兩個漏網之魚。把阿生帶出來之後,阿生說了一堆理由,他說他提前去了取假證的地方被金孔雀的人抓走,錢叔這邊有內鬼,當時倪藍聽到了。倪藍離開後,我趕緊用淘寶給錢叔發消息,我當時沒多想,只關注錢叔這邊內鬼的事。這些你都可以問錢叔,我跟他聊了什麼,如果我要出賣他,何必扯那些。」
「那第二天你怎麼知道警方要盤查。」
「因為倪藍又來了。她把我抓到屋裡審了一頓,她說阿生在她身上放了竊聽器,她問我阿生為人怎麼樣,在這些事裡是什麼角色,又問假證的事。他們似乎抓到了阿生的很多把柄。我跟她繞了些圈子。後來她讓我出來,又把阿生叫進去了。我覺得情況不太對,所以趁那會工夫趕緊給錢叔發消息,向他示警。那是我跟錢叔最後一次聯絡。」
「你的意思,是阿生向倪藍和警方告密了?」
「他真名叫邱寺。我沒有親耳聽到他告密。但既然不是我出賣了錢叔,只有他了。他還一直在對我說謊。而且所有的麻煩都是因他而起。好端端的,他為什麼提前要去取證的地方?他說被金孔雀控制了,逼他去打探消息,那金孔雀為什麼不限制他的自由,反而在警方盯上他之後才有所行動?
他為什麼要在倪藍身上放竊聽器,是誰支使他的?倪藍這人可受不得半點威脅,他來這招,肯定把倪藍惹急了。倪藍會逼問他,會用警方威脅。阿生想拖延過去,就得交代一些重要的事。就比如我,為了不被警|察帶走,我把培叔的手機交出去了。阿生呢?他有什麼籌碼?」
閔良看著韓舟,好一會沒說話,然後他道:「阿生說是你出賣了錢叔,說你一直在騙他。你原本就是警方的臥底。你的老大阿光被培叔發現了,而後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你為了配合警方的調查弄出來的。你出賣錢叔也是計劃里的。」
韓舟聽得愣了好一會,顯得非常驚訝。然後憤怒慢慢在他臉上積聚,他猛地蹦了起來:「操!我|操他媽的!他敢跟我對質嗎!老子當著他的面說過,內奸的事不是我|乾的。當初培叔抓到內奸阿猛的時候我和他都在旁邊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