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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意達按住自己祖傳的MP3,頭都沒有回,直接給陳鶴比了一個中指。
陳鶴笑出了聲。
……
在柯函他們走到歇斯底里的大媽身邊的時候,大媽也注意到了他們。
她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柯函。
柯函跟沐恆一樣,其實天生就是人群當中的焦點。
她一把衝過去拉住了柯函的手臂,絲毫沒有在意對方的感受,直接拉著他就把人拽到了幾位老師的面前。
老師們的臉色難看,看到對方這麼對待自己的學生更是控制不住地閃過一絲不耐煩。
只有馬校長,他的手裡還捧著保溫杯,看起來格外的冷靜。
「這位家長,請您不要這樣……」
大媽的臉都吼紅了,她看起來是真的很生氣,用力地將柯函推到了人群中央。
她指著他的臉說:「那請幾位老師回答我,這個學生!他是不是一個神經病?!」
馬校長沒有回答。
答案其實很明顯,但是他們由於某些未成年人保密協定,並不能夠公開地回應什麼。
大媽叉著腰:「你們不說話?不說話是吧?好!」
她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機,將那張柯函上熱搜的照面惡狠狠地懟到了眾人的面前。
「你們看看,都看看!這個學生!他還是一個需要天天去看精神病醫生的神經病!這就是證據!他就是從步行街那邊的精神病醫生那裡出來,然後才去買的東西!你們敢跟一個神經病呆在一起上課嗎?!這種人就應該去上特殊殘障學校!不應該在這裡禍害我的孩子!」
馬校長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保溫杯里的熱水,抬眼道:「這位家長,您太激動了……」
大媽收起手機,特別義憤填膺地繼續喊叫到:「激動?!我他媽的哪裡激動?!換了你家孩子跟一個神經病在同一所學校里上學,你還能在這裡慢悠悠地喝茶?!老不死的!我看你早就趕過去給孩子轉個更好的學校了!」
柯函剛剛被大媽拽得踉蹌了一下。
他其實還有點恐懼。
剛剛一路過來,都是沐恆在拉著他的手,讓他勉強才控制住自己想要逃跑的情緒。
這個時候,他抬起頭,很認真地對大媽說到:「請您跟我們校長道歉,您不應該用這樣的言語來侮辱他的。」
頓了頓:「用言語去侮辱任何一個人,都是不應該的。」
大媽被氣笑了。
她說到:「你一個神經病知道什麼?事關孩子,哪家的家長都會著急的。哦,你不會還是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吧?」
柯函的情緒還算平靜。
他在離開PAYM中心之前最後的一次質詢上,遇到過的那些問題,做出的那些違心的回答,被迫從方方面面剖析了自己
「我建議您謹言慎行,這位……阿姨。」柯函抬眸,雙眼異常的冷靜清亮,他的拳頭緊握著,「我們目前的一切情況,都在監控底下記錄著。而且,我相信在場的所有同學都可以替我作證,一直以來出言不遜的人到底是誰。」
他的身體其實在微微地顫抖。
但這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莫名的針鋒相對引發的熱血沸騰。
太久了。
他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這種仿佛整個人都燃燒起來的感覺了。
上一次大概還是在他剛十五歲第一次入隊PAYM的比賽上,他用半個小時寫完了全部的題目,提前交卷,得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的滿分。
力壓群雄。
柯函深吸一口氣:「還有,請您注意一下,我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
「這兩者之間,存在非常明顯的差別。」
大媽語塞了一秒。
但她的態度並沒有因為柯函的言行而產生絲毫的改變。
她說到:「這兩者有區別,你難道就不是精神病了嗎?所有精神病不都應該被關到精神病院裡去嗎?精神病被放出來,讓他們在社會上生活,你難道不會覺得很困擾嗎?別人也會很困擾的吧?」
一連串連珠炮似的話語就從這位有些歇斯底里的大媽的嘴裡冒了出來。
全部都打在了柯函的身上。
柯函剛想要開口,就聽見旁邊有一個聲音冒出來聲援了他。
「對不起,這位阿姨,我覺得精神病跟精神病還是有區別的。比如說柯函同學這種,我覺得就很正常很安全——事實上,我覺得他比有些『正常』人都要好多了。」
柯函轉頭,就看見剛剛被大媽強行拉開的沐恆從外面走到了他的身邊,嘴角啜著溫柔平靜的笑意,無端地就像是一股清風拂過眾人的心田。
潤物細無聲。
大媽剜了沐恆一眼。
她不滿地皺起眉頭,指著沐恆的鼻子道:「你是什麼人?我剛剛看你跟這個神——精神病一起過來的。你要給他說話?」
沐恆不動聲色地往上勾了勾唇角。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廝肯定還在哪裡憋著一肚子壞水,要不然不可能會這麼「事不關己」。
「哦,寧問我是誰?」
他似笑非笑地走到了柯函的身邊:「我是他同桌,整個學校跟他最接近的人。」
大媽看著沐恆:「哼,一看你就知道不是什麼好學生。我兒子可是全校前幾名呢,耽誤了他的學習,你們賠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