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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是張意達。
他今天按理來說應該是在物理集訓營里,沒有出來的,但是現在這個傢伙卻跟柯函跟沐恆一樣提前了很久離開了物理那邊的教室。
沐恆蹭了蹭柯函。
「你看那個是張意達嗎?」
柯函抬眼去看,確實是張意達。
「是他。」
沐恆:「他是因為分析流體力學所以就被物理競賽的教練給打了嗎?」
這句話說出來沐恆自己都覺得不太相信,因為物理競賽國訓的老師應該是幾大國訓里最好說話的一個了。
物理老師頂著一個大禿瓢子,鋥光瓦亮地每天在四處晃悠,手裡頭一個紫砂保溫杯,杯底落款「大道通天」。
一三五泡枸杞,二四六泡菊米,星期日就更厲害了,泡二兩參。
總而言之,那位老師跟數學這邊抽菸喝酒燙頭還搶學生辣條的崔應星教練,完全就像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裡的人。
而且這位物理老師人也好水平也高,偶爾去競賽老師臨時辦公室的時候,沒找見崔老師,他也會招招手來,讓大家把數學題給他瞧瞧。
他能做。
邊給你講題,還招呼你在旁邊坐下,要吃什麼自己從小零食箱子裡拿,不用客氣。
跟這樣的老師都能打起來,柯函都懷疑是不是張意達私底下在造核武器了。
兩個人就這樣看著張意達邁進了餐廳,直到這個時候,柯函兩個人才看到跟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男人。
男人的面相跟張意達很相似,連眼睛都是一樣的桃花眼。
很明顯,這位是張意達同學的家長。
沐恆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忍不住跟柯函小聲地討論了一句:「你見過張意達的家長嗎?之前在安河一中的時候。」
柯函認真地回想了一遍,搖了搖頭。
他確實沒有見過張意達的家長,包括在家長會的時候,他也沒有見到。
作為安河一中剛剛買進高三的一班裡唯二被老師允許了自己來開家長會的學生,沐恆跟柯函的座位在他們原本的座位——也就是整個教室的最後一排——這個位置因為視野問題,能夠將全班都納入視線,而且那個時候,張意達的座位就在他們的前面。
柯函還記得自己跟沐恆說過張意達不在整個視線都空曠了。
畢竟張意達這麼高。
他們就看著張意達心情糟糕地走到了打飯的窗口,非常暴躁地跟打飯阿姨要了一份青菜兩份米飯,端起來就走,完全沒有再要兩個菜的意思。
柯函:「……」
沐恆:「……」
如果他們不是張意達的同學,可能會去想,這位同學是不是家庭條件不好,只能打一個青菜?
但是他們就是張意達的同學。
作為安河一中一班唯二的土豪之一,張意達那是僅次於沐恆的有錢。
他的家庭背景不一定真的是很有錢的,但他所表現出來的那種「金錢去你媽,老子要快樂」的精神態度,讓大家都一致默認了他很有錢。
那這位同學到底是在幹嘛?
裝窮?
可張意達如果真的想要裝窮的話,是不是應該把他那一身撞色酷炫的大牌衣服先換一換?
柯函沉默了兩秒,別過臉去看沐恆。
沐恆想了想,給了他一個眼神:「我們先按兵不動。」
這時候恰好楚白月也出來了,她帶著因為化學還沒有開訓而無所事事的祝明承,第一時間就跑到沐恆那邊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喲。」
如果是平常的話,楚白月是不會來打擾沐恆跟柯函的「兩人世界」的,但是現在情況特殊,沐恆手都斷了,她不放心,怕柯函一個人忙不過來,所以特意跟他們說好了大家一起吃飯,要不然她一個人還挺慘的。
沐恆:「你怎麼這麼慢才出來?」
楚白月:「我用那個程序寫的題,稍微花費了一點時間。」
祝明承:「我其實也挺想要你那個程序的。」
楚白月:「朋友,我不能害你。」
祝明承:「可是我覺得那個化競的老教練,他想要我的這條狗命。我昨天晚上回去的遲了一點,沒有跟他打招呼就入住了,結果他第二天一大早就來找我,把我給罵了一頓,順便給了我一份實驗資料跟實驗室的門卡,讓我去跟著研究生先『玩』兩天。」
「做實驗?他就不怕我給他把實驗室都炸了嗎?我們化學這麼危險的東西……」
楚白月:「你好好跟人說,你是小地方來的,沒做過實驗,啥也不會。他還能硬逼著你去炸實驗室嗎?」
祝明承:「我們化競的主教練是隔壁三道口化專的教授,他當年教過我們男巫,而且——」
沐恆:「男巫是你們化學老師吧?」
楚白月:「是,教導我們合理鍊金,一夜暴富的巫老師。」
祝明承:「……老師說的明明是合理鍊金,不要想著一夜暴富。」
「哦。」楚白月無所謂地笑了一下,「一夜暴富的人是我。」
柯函:「?」
他常常因為過於正常而跟這群天閣二中的學生格格不入。
「來來來,」沐恆招呼了楚白月一下,「給我男朋友說說你是咋回事,怎麼就一夜暴富了。」
楚白月:「……金主爸爸,你這是在逼我改口喊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