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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恆「哼」了一聲,撇著嘴道:「這群小兔崽子真是——氣煞老夫!」
柯函:「你在說什麼?」
沐恆:「所有學習可以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柯函扶額:「你要幹嘛?」
沐恆:「當然,錢也是一樣。」
柯函:「……」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穩住自己的情緒問到:「沐恆,你會不會說人話?」
柔軟的觸感。
沐恆驟然貼近了柯函的側臉,找不太準對方的耳朵在哪裡,只好貼在他的臉邊小聲顛三倒四地解釋:「我好可憐啊,我什麼都沒有,我只有我自己。」
柯函的心被戳中了。
他軟下心情,正要跟沐恆對話,然而誰知道他的下一句就是——「我好窮啊,我窮的只剩下錢了。」
柯函:「……」
你這句話一出來,真的是把你丟臭水溝子裡都不算委屈。
四周的路人紛紛側目。
柯函抿了抿唇,一手托著剩下的那半碗甜酒釀,另一手艱難地支撐著逐漸上頭的沐恆,然後他打了一輛車。
讓計程車把他們送到沐恆居住的酒店。
其實沐恆的醉態並不算討厭。
他比起絕大多數人來說,已經安分了很多,就像一株會動的小草,動歸動,但並不影響別人的生活。
不過因為平衡感失常的緣故,柯函好不容易才將沐恆拖到了他所在的房間門口,順便將房卡從他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來,打開了房間。
很寬敞的一間套房。
房間裡的東西不多,屬於沐恆的東西就更不多了。
在將沐恆拖進門以後,柯函就迅速地將對方平攤在了地毯上,然後將房門窗戶鎖死,避免沐恆做出什麼危險的舉動。
畢竟,這間房的樓高還是挺高的。
到了這個時候,沐恆已經徹底地上頭了。
躺在地毯上,耳朵整個紅成了蝦子,嘴裡細碎地念叨著——
「我瑪卡巴卡一生不弱於人!」
「老師,老師我錯了,下次我一定一題都不寫,交白卷,讓您舒舒服服地批個零分。」
「笑什麼?我們M78星雲的人變身,他能叫發瘋嗎?」
……
柯函:「……」
他望著躺在地毯上,整個人都意識不清醒的沐恆,心說:希望沐恆起床以後不要因為發生的事情殺人滅口,嘖。
這樣想著,柯函走進了套房的浴室之內,他打算放點熱水給沐恆先沖一下。
說不定,衝著衝著就醒了呢?
大約是看不見柯函了,沐恆一個激靈就從地上滾了起來,他姿勢扭曲地半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摸了摸地毯的表面,露出了笑容。
「BOSS走了,我們自由咯!」
他說著,用力地一拍地毯,命令到:「大黃!你去把那碗水給我叼過來!」
頓了頓:「不許偷喝!」
又頓了頓:「大黃,你今天怎麼這麼扁了……唔……」
「二白!你大哥今天不好,你去!」
「三黑……」
「四胖……」
「五花……」
柯函在浴缸里放好了熱水,走出來一看,就看見沐恆坐在床邊的地面上一臉的委屈。
他察覺到了柯函的出現,撇著嘴望向對方:「狗狗呢?我這麼大一群狗狗呢?」
一邊說沐恆還一邊要用雙手來胡亂具體描述究竟是多麼大的一群狗狗。
柯函:「……」
他扶額,忍住笑意,湊到沐恆的面前,試圖讓他起來跟自己走。
然而,沐恆抱住了他的胳膊,繼續委委屈屈道:「我不起來!我不起來!我要哥哥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起來!」
柯函深吸一口氣。
早知道他應該把浴缸里的水放成冷水的,或許熱水都不夠沐恆清醒的。
不過,事實上沐恆也算配合。
他只是嘴上說說,並沒有強行一定要柯函「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起來。
當然,除了「親親」跟「抱抱」,柯函也不可能給沐恆「舉高高」。
一百多斤重的人呢。
柯函要是真能把沐恆舉高高,他怕不是PAYM出來的數競選手,而是奧林匹克的舉重選手。
「嘩啦。」
沐恆終於被柯函拖著丟進了浴缸里。
沉底。
柯函在旁邊準備了好多東西,一路拖過來,沐恆的外套也脫得差不多了,甚至連柯函自己都脫掉了襯衫。
待會兒衣服要是濕光了他還怎麼回家?
乾脆脫了算了。
反正大家都是男生,你有的我都有,並不需要在意什麼。
過了十秒……
柯函看著一直沉底,就沒有起來過的沐恆,眼神震驚。
他總算是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
沐恆已經把頭埋在水裡,埋了將近二十秒。
這不會淹死嗎?
柯函手忙腳亂地將沐恆從浴缸里撈了出來,對方睜著眼睛,紅彭彭的,尤為可憐。
嘴角撇得都能掛醬油瓶了。
也不知道究竟誰招他惹他了。
「哥哥……」
反覆的念叨。
柯函不耐煩地回了沐恆一聲:「你喊你哥幹嘛呢?」
沐恆的眼睛一熱:「我沒有哥哥了。」
「哥哥跟生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