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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只是想要知道一下,傳說中的東八區到底是個什麼競賽水平……」
傑里米背靠著牆壁,咽了咽口水。
黑斯廷斯的嘴角抿緊,心情不虞:「你真是廢物啊,現在的東八區都快沒人參賽了,這樣你都贏不了,做的還是我們的題目——你是不是——想回去看你的農場,餵你的小豬了?」
家裡開農場的傑里米沒說話。
旁邊的栗色頭髮綠眼睛的少女搖了搖頭:「傑里米也是好心——」
黑斯廷斯打斷了她的話:「好心?好心輸給對方讓我們的顏面掃地?」
放映室里頓時鴉雀無聲。
黑斯廷斯抬眸,蔚藍如海的眼睛裡是無盡的冷意。
他終於給出了自己的論斷:「我的隊伍里不需要不服從命令的成員,如果你們還想要參加下下屆的聯賽,最好都放聰明一點。東八區就算是死光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們要是真有腦子,就給我安安分分地等到巔峰競賽全球上線。」
「到時候,我們再將這筆帳討回來,明白?」
「……明白。」
沒有人敢說不明白。
……
晚自修的最後一節課。
自詡壓軸的謝老闆終於帶著他批改完畢的數學周測捲走進了教室。
沐恆在睡覺。
謝老闆一個粉筆頭砸了過去。
沐恆瞬間清醒精準閃避,抬起頭用手支撐著下頜,半掩著漂亮通透的黑色眸子,神情坦然。
好像剛剛當著班主任的面睡大覺的人不是他一樣。
謝老闆也非常熟練地好像剛剛砸粉筆的人不是他一樣,將手上的卷子往講台上一放,張嘴就是一句:「這次的周測成績,你們數著你們可愛的小腳指頭想想,夠了嗎?」
「全卷22題,全部都是我用你們這群豬豬學過的知識按照高考卷替換出來的,結果呢?沐恆?」
沐恆答應到:「在。」
「你告訴他們,四十五分鐘做完知識類型單一化的高考卷,難不難?」
沐恆:「不難。」
謝老闆笑了。
他突然甩出不在眾人預料內的冷槍:「不難你為什麼不做?」
沐恆輕輕挑眉,穩穩地接住了謝老闆的話:「老師,做沒有挑戰性的事情,僅僅是重複勞動,意義不大。」
謝老闆站在講台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黑色的風衣顯得這個年過三十且有髮際線隱患的男人依然風度翩翩,他的視線凝焦在沐恆看起來格外懶散的眉眼上,內心長嘆一口氣。
他擔心這個含著金湯匙的孩子走上歧途。
不過,現在看來,大概是他多慮了。
總要讓年輕人走一走彎路,他們才會明白長輩的經驗究竟是多麼的可靠。
「看你這個樣子,大概是不用聽我講卷了。那你現在出去把柯函給我找回來,我每次路過教室他都不在,你去看看他是不是掉在哪裡了,拖回來。」
「他這次有了很大進步,別的問題我就暫時不追究,你讓他待會兒回來,順便到我辦公室領走他的手機。」
沐恆答應了謝老闆的要求。
陳鶴掉頭給他一個口型——【廁所】。
沐恆挑眉:行吧,那他就勉為其難地去廁所里撈一下柯函。
他走進廁所的時候,裡面沒有人。
只有一間隔間鎖著,沐恆也懶得去看到底是誰在裡面。
他直接走過去敲了兩下門。
「喂,該出來了,謝老闆找你呢。」
茫然的柯函被沐恆的這一下瞬間給砸回魂。
「謝老闆他發現我不在了?」
第9章 巔峰競賽
沐恆慢悠悠地側身靠在了隔間門板上,被透進來的燈光照射到的地方寫滿了懶散,但是陰影里卻滿載蠢蠢欲動隱藏的野心。
「總不能是我沒事找事,專門來找你吧?」
柯函仔細辨認了一下對方的聲音,然後並不確定地反問到:「沐恆?」
沐恆擠出一聲:「嗯。」
「……」』
氣氛突然間尷尬了一秒。
柯函咳嗽一聲從地上緩慢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才來上學,我真的不是很能分辨出你們的區別。」
沐恆莫名覺得自己這個「特許生」做得有點失敗。
第一加身,全校聞名,顏值爆表,特立獨行到喪心病狂。
甚至連全省第一無疑的天閣二中師生,都對他小有傳聞。
結果這個新來的轉校生說「對不起,沒聽過,你跟別人一樣」?!
有趣。
沐恆往前走了一步轉身面對著這個隔間。
他說:「柯函同學,請你出來一下。」
柯函沒有察覺到沐恆語氣里的古怪,他在調整了三秒狀態,確認自己沒事了,直接就打開門走了出來。
沐恆抓住了他的胳膊。
「柯同學,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了什麼。不過沒關係,我現在就告訴你。」
柯函懵了:「啥?」
「我很喜歡你——的偽裝。」
柯函的心跳在詭異的暴漲跟驟停之間反覆橫跳。
沐恆的語氣是不變的詭異鎮定:「我們是一類人。」
「我披著懶散不上進隨心所欲的皮在假裝與眾不同天賦異稟,而你用你虛構的厭煩不在意桀驁不馴去反抗這個世界的固有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