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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不想洗手。」
柯函的心瞬間就提到嗓子眼兒了,差點就跳出來了。
要知道,這裡可是隨時都有可能有同學進來的地方!
「你聽話,去洗手洗臉,用冷水沖一衝。」
沐恆:「不,我不沖,要柯函小哥哥親親抱抱舉高高才能沖。」
柯函:「……」
在這一刻,他終於想起來半年前沐恆喝生的甜酒釀把自己給喝醉了的場景。
鬧是不怎麼鬧騰。
但他媽的真的什麼都敢做!
比如說下著大暴雨千里迢迢地跑到了他家門口,乖是很乖,乖得讓他不捨得丟下他一個人走。
但皮也是真的皮。
被濕漉漉的沐恆抱住的那一刻,柯函覺得自己好像得到了某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救贖。
他明明那麼的狼狽,卻好像帶著全世界的太陽來找到陰暗角落的你,抱住你哪怕什麼話都沒有說,你也會明白——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學習的路真的很孤獨。
柯函真的有點想哭,他走過了十幾年的朝聖之路,在這一條路上收到了不計其數的鮮花與掌聲,但這些東西好像都無法填滿一個人的內心。
但他始終都無法邁出最開始的那一步,他不知道前面究竟是深淵還是地獄。
他的太陽會離開嗎?
沐恆的下巴輕輕地靠在了柯函的肩膀上,他隨口道:「你是不是在想別人。」
柯函:「……」
想個錘子。
沐恆:「我真的很喜歡你呀,小哥哥,你笑起來的時候真好看,你的眼睛也好看,你整個人都很好看。」
柯函:「……」
真不愧是語文平時作文洋洋灑灑寫起來能把老師給氣得批零分的男人。
「我還記得你第一次跟我一起去搬書,你一副『我很高冷』『別來惹我』的樣子,我就真的很想看看你生氣是什麼樣子。」
柯函挑眉:「你後來看到了?」
沐恆搖了搖頭:「我後來捨不得了。」
柯函的心動了一瞬。
沐恆抬起手默默地撩起柯函耳邊的碎發,兩個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的眼眸很深,是很沉的那種墨色,好像裡面會盛著滿滿一銀河的繁星,但是定睛一看,裡面就只有一個你。
他猛地抬了一下頭,似乎是想要親一下柯函。
但是因為兩個人的鼻樑都比較挺拔,結果他沒有找准位置,直接就跟柯函撞上了鼻尖。
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兩個人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裡去。
柯函坐在洗手槽上,捂著自己的鼻子,在心底對天發誓了一百遍——以後再也不能讓沐恆喝這麼多了。
沐恆也在捂自己的鼻子。
他一邊疼得想哭還一邊笑到:「原來是真的,他們說鼻子會撞到,原來真的是真的。」
還笑得挺開心的。
跟個二傻子一樣。
柯函緩緩地放下了手,心說:也就我能容忍你戀愛里的智商了,二傻子。
他剛跳下洗手台,想要開口,讓沐恆過來洗手,潑他點冷水冷靜一下。
結果,只聽見「吱呀」一聲,謝老闆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一抬頭就看見沐恆捂著自己的肚子,因為笑過了而有點面目猙獰,額頭上的青筋微凸,沐恆弓著身體,一副被柯函打了一拳的,很是淒涼的樣子。
而柯函站在洗手台旁邊,微抬著手,似乎是要衝過去再給沐恆補一拳。
謝老闆:「……」
這個國外回來的小朋友好像有點凶的樣子。
他連忙三步兩步地跑到了柯函的面前,阻攔道:「別打了,別打了,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的呢?柯函,你先冷靜下來,你看沐恆已經喝醉了,你跟他一個喝醉的人計較點什麼呢?他現在就跟傻子一樣,就算抱著你喊『媽媽』,那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你說對不對?」
柯函:「……」
打架?
他們能打什麼架?
妖精打架嗎?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門外的陳鶴冒了個頭,他朝裡面看了幾眼,結果一回頭就看見身後一排盯著他,左臉好奇,右臉求真的同學。
特別是洛可可,他用嘴型悄無聲息地跟陳鶴問到:怎麼回事?
陳鶴的嘴角抽了一下,他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這不到三個小時之前,沐恆跟柯函還是哥兩好的如膠似漆的,結果三個小時以後就在洗手間裡打起來了?
事情的發展為什麼會這麼的離譜?
班長也冒了頭,朝著陳鶴投去疑問的一瞥。
陳鶴自行揣測了一下,解釋到:「不好說,看樣子可能是沐哥發酒瘋,被柯函給打了一拳。」
寧威武特別小聲地吐槽了一句:「這還沒多少年呢,怎麼就家暴上了?」
張意達的耳朵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一直黏在MP3上的眼睛此時此刻終於抬了起來,文清卿還沒動,他邁著長腿就跨過了她,走到了陳鶴邊上,往洗手間裡看了一眼。
他思考了兩秒,說到:「這不是家暴。」
陳鶴:「啊?」
張意達:「別管了,回來吃飯,吃飽了就散了,早點回家,別讓爸媽擔心。」
洛可可:「昂?」
張意達:「還是你們想要繼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