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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恆:「國家給你們安排了這麼多的教育經費,不是讓你們虛度光陰的。」
李濤皺眉:「你有病啊?」
「呵呵……」沐恆露出了朕就知道你們這些凡人會這麼想的表情,「從今天開始,你們在場的五個人都將會受到我的關注。」
沐恆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含笑看著眼前實際上比自己還要大一歲的「年輕人」。
「我希望你們從今天開始,好好學習,熱愛祖國,做新時代的守法公民。」
他按住了柯函的肩膀,繼續道:「小朋友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你們的課外輔導老師。」
語氣一頓:「而這位——他就是你們的特別數學老師,函——」
「噗……」
三竅流水。
柯函趕忙從旁邊抽出幾張紙巾,勉強擦了一圈,恢復正常。
李濤掃了柯函一眼:「你他媽的在逗老子呢?!」
儘管他說的確鑿無疑,但是實際上還是心裡忍不住打鼓的。
疑惑。
為什麼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知道他們叫什麼,在什麼班級,是什麼學校的學生?
他到底是什麼人?
沐恆絲毫沒有心虛的表現,依舊穩如老狗地仿佛陳述事實般說到:「你很快就會接收到應該接收的信息。」
話音未落,沐恆就拉著表情詭異的柯函開始往外走,極其從容而又鎮定,仿佛他瞎扯的一堆話也都不過如此而已。
他走到一半,忽然間停住了腳步。
回頭。
滿是智慧的視線重新掃過小包間裡的高三學生們,他三步兩步又回到了桌邊拈起了自己的眼鏡。
又來了一句:「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沒關係,今天多喝兩杯,明天林先生就會教育你們了。」
沐恆在微笑中將眼鏡放進了自己的衣兜,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高深莫測。
「祝你們玩的愉快,今天的帳我結了。」
……
離開大排檔以後,一路上沐恆的嘴角都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俊美的眉眼舒展,光風霽月,雲淡風輕。
柯函是想笑的。
他不明白沐恆在做什麼,但是真的很有喜劇感。
沐恆瞟了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吧。」
可是在柯函真的笑出聲之前,沐恆又用平平無奇的語氣念白到:
「一切喜劇的內核,其實都是悲劇。」
柯函收住了臉上的笑容:「現在可以說了嗎?為什麼當時不走?要騙完那群混混以後再走?」
沐恆抬頭望了一眼泛紅的天空:「我只是覺得,他們還不算無藥可救。」
他說到這裡忽然間頓了頓:「你沒有見過我曾經認識的那些朋友,他們被學校放棄,被家長放棄,最後連他們自己都放棄了自己。但是只要有一點點的光願意透進他們的世界,他們就會願意打破自己厚重的盔甲,成為追逐光的理想者。」
聽到沐恆說這句話的時候,柯函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熊應。
逐光者啊……
沐恆並不知道柯函已經知道了他的某些過去。
路邊最後一家小攤子,是一個阿婆推著刷了一層白漆的小車箱,車箱裡裝滿了甜酒釀。
甜酒釀剩下的不多了,大概三碗左右的樣子。
沐恆走過去,從口袋裡摸出正好的錢,狀似不經意地模樣,對阿婆道:「你好,我想要三碗甜酒釀。」
柯函又一次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他看看沐恆又看看車箱上的紅漆小字。
甜酒釀。
沒錯,是這三個字。
等沐恆拿到了最後三碗甜酒釀以後,兩個人走出了兩三百米,柯函才問他:「你不是說酒精過敏嗎?」
沐恆笑了笑:「我說酒精過敏就真的酒精過敏啊?我剛剛那是激那群小子的。明天把他們往邱老師那裡一送,我們就戴罪立功了。」
「更何況,你以為甜酒釀就是酒嗎?」
柯函不知道。
他一直都生活在西八區,怎麼可能對這種事情清楚?而且柯女士也並不喜歡甜酒釀,所以他並不了解這些傳統美食。
當著柯函的面,沐恆一口酒喝下了一大碗的甜酒釀,喝完以後還專門將另外兩碗中的其中一碗遞到了柯函的眼前。
他臉上的笑容略微俏皮,平靜道:「你也來一碗?」
柯函沒有拒絕,從沐恆的手裡接過那一碗通透逼人的甜酒釀,塑料碗盛裝著,仿若琉璃。
他並沒有像沐恆那樣一飲而盡,只是小口地抿了一口。
很甜。
帶著淡淡的酒氣。
沐恆的眼眸亮晶晶的,臉頰的顏色一如既往的蒼白,但是他的耳根已經紅了個透。
「好喝嗎?」
柯函默默地點了點頭。
沐恆又從袋子裡取出了最後一碗甜酒釀,笑嘻嘻地朝著柯函的碗邊緣撞了一下。
他說:「來,乾杯!」
又是一飲而盡。
柯函:「……」
他感覺沐恆好像哪裡不太對勁。
果然,在柯函察覺到沐恆不對勁的下一刻,一具溫熱的身體忽然間貼了上來,滾燙的氣息觸碰到了柯函的脖頸。
沐恆毫無形象地用手攬住了柯函,兩個人非常親密地勾肩搭背,充滿了……醉意。
柯函:「……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