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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給柯函買新的沐浴露,他之前用的太甜了,洗完以後簡直就把人變成了活生生的行走的招蟲器。
嘶——
顏釗的腦子空白了很久才從那種完全無能為力的空白里掙脫出來。
「沐恆同學……」
沐恆動了動腿,漫不經心道:「我拿第一就是為了有一天,別人罵我朋友的時候,我可以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
「不過,剛才對那位阿姨是我第一次真正地用到它。」
顏釗看著沐恆,眼神里充斥了恐懼。
沐恆:「顏同學,別用這種眼神盯著我,我可是遵紀守法的五好公民,萬一好好寫一下作業認真考試,說不定還能拿個三好學生呢……」
他的臉上是涼薄的笑意,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害怕。
這大概是安河一中的學生們都陌生的樣子。
「沐同學我……」
沐恆懶懶地一眼瞥過去,顏釗頓時連自己應該說點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感覺到了沐恆的意思。
沐恆不緊不慢地伸出一根指頭,在顏釗的面前晃了晃,然後展開了第二根,對他道:「我忍了你一次,這是第二次。」
「如果再有第三次,我保證你會後悔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狠話放完,他收起了自己越過好學生的多餘的氣勢,拉起拉鏈,拉到最高,頭也不回地走向了教學樓。
顏釗能考第二當然也不是什麼蠢人。
他能夠聽明白沐恆話里話外的威脅之意,而且他其實早就體會過這個人的手段的。
高一的時候,沐恆會為了那個天天跟著他的蠢貨出頭,顏釗是真沒想到。
明明沐恆看起來就不像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學生。
頭頂的天空有些陰沉,只有麻雀還有兩三隻叫不上名字來的小鳥在樹冠之間徘徊。
顏釗的臉色蒼白,在沐恆的背影徹底地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以後,他忍不住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愚蠢,噁心……他為什麼要幫那些蠢貨出頭?」
「不就是仗著自己家裡有權有勢麼?我要是跟你一樣有錢有勢,第一還指不定是誰呢!」
「呵……有錢人施捨給那些可憐蟲的同情心。」
「噁心!真是噁心透了!」
指縫當中露出了顏釗扭曲的面孔,瘋狂的意味幾乎完全占據了他的身體,隨時都可能失控。
……
沐恆回到教室的時候,路上還撞見了出來去廁所的陳鶴。
陳鶴苦著一張臉,對著沐恆就是抱怨:「老大,你管管你的同桌,他只是摘了一個美瞳,不是整容了。」
沐恆:「嗯?」
陳鶴:「你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全班的女生都要把他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而且其他班的女生也在往咱們班擠。老大你的位置都被文清卿坐了,你快點把他們弄走吧,待會兒就要上晚自習了。」
沐恆沒回答,他打算自己去看看再說。
柯函確實被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文清卿坐在他的身邊,表情裡帶著一絲誇張。
其實從剛剛她的表現里來看,她對柯函的關心就足夠了。
畢竟,文清卿半開玩笑地調侃柯函已經起到了緩和他跟全班同學之間的關係的作用。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柯函被當成精神病看待的感覺會被削弱。
而且因為不是他沐恆開的口,說出來的話就比較可信,勉強撐住了同學基本盤。
至於網上的那些爆料,沐恆可以另外找辦法。
他好歹也是個大戶人家的繼承人,從初中開始就跟著親爹親媽有意無意地接觸了部分行事輿論。
百億家業底下自然會有可靠的公關部門,有他們在線上操作當然比他跟楚白月動手要更好。
唯一的問題是——那些公關部門到底有沒有收到風聲說他離家出走了?
如果他們知道自己離家出走了的話,很大的可能是會跟著他爹媽一起拒絕幫他的忙。
不過,沐恆覺得,他爹媽還沒有無聊到跟手底下的人每一個都說一遍「繼承人離家出走了,你們都別幫他」,開會也不可能談這種「家務事」。
雖然他只是個繼承人,但有時候做得太出格了,也確實會影響到家族企業的股價。
哪怕是為了股價,他爹媽的腦子都清醒,肯定不會對外大聲嚷嚷。
沐恆走進教室。
他艱難地在讓開的所有姑娘的中間記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柯函無辜地坐在他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來是真的好像什麼都沒有做。
他還幫忙抱著沐恆掉地上的書包,等沐恆回來自己放。
沐恆已經不怎麼會生氣了。
今天倒是因為證實了是顏釗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心裡還是有點憤怒。
只是這種憤怒在見到摘掉美瞳以後無所適從的柯函以後,終於還是柔和了下來。
這個世界上還是像柯函這樣願意收留可憐的離家出走同學的好人多。
哪怕是為了可能不算多的好人,沐恆也覺得自己應該堅持下去,堅持做「樂於助人」的自己。
更何況,他跟柯函都還有數學聯賽的地區考試。
按照報名的情況來看,基本上設置考點的事情是穩了。
只是不知道,從現在開始到明年四月份,柯函到底能不能徹底克服心理壓力,成功脫穎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