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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才醒悟,已經為時已晚。
這股火苗穿破空氣,朝著沙彌的眉心鑽過去。
「施主,放下屠刀,勿造殺業」
忽然之間,天空中傳來一陣至剛至柔的聲音,聲音雖然蒼老,卻十分嘹亮。
連空氣都仿佛如同水面一般開始泛起漣漪。
砰
這陣聲波擋在沙彌的面前,宛如一道屏障,將紅色火苗彈開。
火苗與音波兩相抵消,頓時爆發出一陣狂暴的氣流,朝著四面八方散開,吹得地面上的枯葉翩翩飛舞。
就連身處在這裡的人,都無法屹立於此,被一股夾雜著熱氣的熱量吹飛了出去。
姜飛雲一揮手掌,將周圍翻湧過來的熱浪撥開,定睛一看,前方的大門口,已經站在一位佝僂的人影。
「白馬寺枉顧一世英明,卻干要以多欺少的勾當嗎?苦摩法師?」
苦摩雙手合十,臉上枯井無波。
「阿彌陀佛」
苦摩抬起渾濁的老眼,看向姜飛雲,當瞧見姜飛雲的面孔後,眼神之中頓時一震。
「不是他。」
苦摩先是詫異,原來闖入白馬寺的人,竟然不是那個人。
但是見到姜飛雲如此年輕,苦摩心中還是驚駭不減。
「如此年紀,居然就已經踏入尊境,當真是天資縱橫。」
苦摩不禁心中感慨。
要知道,凡境與尊境雖然只有一線之隔,但是這一線卻宛如天塹。
多少人終其一生,費勁心機,都無法跨過瓶頸,步入尊境。
然而這個青年,看上去只有區區二十歲,卻已經擁有尊境的修為,當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苦摩心中開始翻湧,江南何時出了這種人物,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翻倒在地面上的沙彌,見到這個熟悉的背影之後,頓時如見救命稻草,立馬跪著爬到苦摩的身邊。
「主持……主持呀……你終於出來了」
沙彌哭爹喊娘,目光看著姜飛雲,又說道:「就是這個人,非要闖入我們白馬寺,我好聲好氣和他講道理,他非不聽,還要殺人。」
姜飛雲聽後,不禁失笑,這個沙彌果然是厚顏無恥,居然惡人先告狀。
苦摩瞥了一眼他這個弟子,剛才他雖然不在此地,但是不代表是個瞎子。
相反,苦摩心中如同明鏡一般清楚。
「孽障住口」
苦摩喟然嘆息,說道:「老衲雖然每月初一講法,其餘時間閉門謝客。但是依舊法外開門,若是有人有急事相求,允許你通融通融。但是沒想到你居然藉機中飽私囊。」
難怪每次前來的,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卻沒有見到平民百姓,現在苦摩算是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那些真正有急的平民百姓,哪有錢滿足沙彌的要求,全部被抵擋在門外,也只有那些非富即貴的人,才能出得起錢。
沙彌聽後,頓時啞然,然後緊抱著苦摩的雙腳,哭叫道:「主持,冤枉啊!」
苦摩目光看向姜飛雲,嘆道:「施主,他雖有錯,可否饒過他一條小命。」
姜飛雲抬起右手,攤開手掌,一團殷紅的火焰在手中迸射而出,然後宛如紅蓮一般盛開。
「如此敗類,主持來留著幹什麼,不如讓我將他超度了吧!」
姜飛雲反手一掌,手中盛開的紅蓮火焰,朝著沙彌打過去。
「玄蓮天火」
苦摩見到姜飛雲居然毫不留情,心中一驚,然後也抬起右手,朝著飄飛過來的紅色火蓮打過去。
「大悲掌」
轟
空氣中,一個巨大的金色掌印憑空浮現,朝著紅色火蓮轟擊過去。
兩者在開中相交,頓時炸開,散開一圈氣浪。
一波一波的氣浪朝著四處散開,將這一帶的樹木全部折斷。
漫天的星火宛如消逝的煙火,飄飄灑灑,掉落在地面上。
「啊……」
然後這一刻,苦摩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慘痛的叫聲。
苦摩的眉頭一跳,然後回頭看過去,就瞧見沙彌全身被一團紅色的火焰籠罩在其中。
灼灼的火焰如同跗骨之蛆,無論沙彌怎麼在地上打滾,都無法熄滅,直到這團火焰將包裹之物燒得一乾二淨,才得以停歇。
苦摩見到這一幕,縱然是他古井無波的內心,也不禁泛起了一絲波瀾,雙眼恨恨地看向姜飛雲。
滴答!
分針吸收來自苦摩的三秒鐘仇恨,時間加速前進到3:10。
「施主,你這是當我白馬寺無人嗎,為何要如此狠手?」
姜飛雲收回手指,心中也是微微詫異,沒有想到這「玄蓮天火」的威力如此之大,僅僅是一點星火沾染到身上,就能將一個人徹底燃燒殆盡。
然而姜飛雲卻沒有任何的悔意,佛門有如此敗類,死不足惜。
姜飛雲雙手負背,淡然說道:「犯我姜飛雲者,誅」
苦摩聽後,全身氣勢節節攀升。
「好好好……老衲今日就肅清爾等。」
苦摩雙手托起,一股氣勢從體內散發出來,然後瀰漫到天空之中。
周圍滾落在地面上的僧人,見到天空中金光普照後,頓時色變。
「這是白馬寺的至高術法,主持居然為了對付這個小子,拿出了絕技。」
這些人頓時向姜飛雲投去悲憫的神情,此招之下,這小子縱然是修為不凡,也不可能活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