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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光如來像!」有人已經驚呼出聲。
「居然是定光如來像。」
「這是按照張彥遠曾經收藏的那幅定光如來像臨摹的麼?」
「豐腴短艷,雍容傳神,果然得盡了張僧繇的精髓。」
「這就是張家樣啊!」
……
隨著畫卷完全展開,眾人也都忍不住紛紛開口,他們已經等不及白老的介紹了,都已經被眼前的這幅畫所震驚。
這些人,作為書畫的愛好者,都是曾經去過日本大阪,詳細研究過那幅唐人仿作的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圖的人,平日裡對張彥遠的著作《歷代名畫記》也是爛熟於胸,這讓他們對於張僧繇的風格手法,畫面表現都有十分深刻的認知。哪怕從未見過張僧繇的定光如來像,也不妨礙他們一眼就看出這正是張僧繇的風格。
見眾人形狀,白老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當初第一眼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何嘗不是被驚艷了許久,內心所想,也都跟在場諸人一樣。
足足十幾分鐘過去了,眾人已經不再評頭論足,而是深深陷入到對這幅仿作的欣賞之中去。每一筆,每一處色彩,都讓這些人為之沉醉。
就連魏星月,也是上前一步,早已放開了石磊的胳膊。此刻的魏星月,雙眼之中只有這幅畫作,對於從小就喜歡書畫藝術品的她,受到的震撼也是難以用言語表述的。
「星月啊,剛才我就說,要讓你評點一下。說說看,你對此畫有何見地啊!」白老將目光落在魏星月的身上,含笑說道。
魏星月表情嚴肅,內心組織了一下詞彙,道:「不敢有何見地,只是將心中所想說出。而且,星月見到此畫,只覺得言辭貧乏,恐怕也只能拾古人牙慧了。此畫款落大觀二年,自然應當是宋徽宗趙佶使用的第三個年號時期的作品,作者名不見經傳,想來只是散佚畫匠而已。其後戊子秋也正合了大觀二年的干支,看來確為宋人所作無疑。此畫點曳斫拂合極了衛夫人的筆陣圖,一點一畫,別是一巧,鉤戟利劍森森然,果然是開創了疏體畫法的先驅妙筆。明暗透視,果然是遠望眼暈如凹凸,就視極平,這凹凸花技法,也是大乘之作。張僧繇不愧是得其肉的大師,而臨摹此畫作之人,也是盡得了張家樣的精髓。」
眾人盡皆頷首附和,唯有白老微微一笑,道:「星月啊,你這話說的也太討巧了,幾乎全是古人之詞,毫無新意。」
魏星月也微微一笑道:「面對如此佳作,無論說什麼都逃不出千百年來名家之口,我也是無奈,著實說不出新鮮之語了。」
眾人盡皆笑了起來,白老也不強求,環顧四周,道:「還有誰願意評點幾句?」
眾人皆是搖頭,甚至有人說:「此畫只應天上有,我等哪敢置喙,這等佳作,只需要靜靜欣賞學習便可。」
「恭喜白老,此畫足以比肩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圖了,我華夏也終於有一幅盡得張僧繇精髓的仿作了。」
「好像也不咋地啊……」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了出來……
第0294章 不咋地的直覺
眾人皆是一驚,魏星月更是面色大變。
她急忙拉住石磊的胳膊,小聲道:「別胡說!」
石磊聳聳肩膀,不再吭聲。
眾人皆將視線落在石磊身上,魏星月感到十分的尷尬,她倒不是擔心這裡有人能把石磊如何,畢竟,一個能讓魏爺出手相助的人,哪怕是白老,也不可能完全無視。而且,白老不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即便石磊就是在胡說八道,以白老的胸襟,也不會跟石磊太過於計較。
她只是擔心石磊丟人。
如果石磊就此閉嘴,其他人也看在白老的面子上不去追究,這也不過是一句胡言亂語而已。可若是有人存心挑事,就算白老再如何寬宏大量,只怕石磊也會弄得灰頭土臉。
可是,偏偏就有好事之人。
「年輕雖然可以任性一些,但也不能如此不擇言辭。白老浸淫漫畫藝術這麼多年,見過的真跡比你見過的畫本只怕只多不少,你這一句不咋地不要緊,豈不是在說白老眼光還不如你?白老寬宏大量自然不會跟你計較,可是在場這麼多大能,江東省書畫協會的大師也有好幾位,大家眼中的瑰寶,怎麼就成了不咋地呢?」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之人正是剛才在露台上跟石磊、魏星月說過話的那個徐姓男子。
石磊眉頭微微一皺,雖說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用事實說話,可其他人都不做聲,偏偏這個姓徐的開了口,而他幾乎是唯一一個跟石磊有過接觸之人,這司馬昭之心,就昭然若揭了。
可是,這廝為什麼要針對我呢?——石磊略感不解,轉臉看看魏星月,卻見魏星月面上有憤然之色,他似乎意識到一點兒什麼。
「他追過你被你拒絕了?」石磊小聲問魏星月。
魏星月面色一僵。
石磊這話聲音雖小,可現場針落可聞,誰還能聽不到他的話?
翻了個白眼,魏星月道:「你淨胡說八道些什麼?」
石磊看看徐姓男子也面露尷尬之色,暗自一笑,他當然知道徐姓男子不可能追求魏星月,年紀擺在那兒,他這麼大的年紀跑來追求魏星月,那也得看看魏爺會不會找他麻煩。
「哦!那我知道了,肯定是他想跟你家聯姻,結果被你父親拒絕了,所以懷恨在心,我這是受了你的城門火之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