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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星月再度翻了個白眼,心道就算你是被殃及的,那也是你自己信口開河所致,你倒好,現在怪起我來了。
徐姓男子臉上掛不住了,石磊說的一點都不錯,他的確是想過要讓自己的兒子迎娶魏星月,只可惜魏爺當面罵了他一句「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魏家攀親」,直接給拒絕了。所以他今天從一開始就有點兒故意針對石磊的意思,剛才石磊那句話,倒是讓他抓住話柄了。
「星月,這就是你的朋友?當著這麼多叔伯之面信口開河,我只不過告誡他一句,他竟然又信口雌黃……」
魏星月當然知道徐姓男子針對的是魏家,石磊的確只是被牽連的而已,於是冷冷打斷了男子的話,道:「徐叔叔,石磊可能有些地方是說錯了話,可您當初跑去我家裡提親被我父親斷然拒絕,這怎麼成了信口雌黃呢?」
徐姓男子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其他人也都略帶戲謔的低頭暗笑。在場之人對於徐姓男子曾經為子找魏家提親的事情本不知道,但他們卻知道徐家和魏家相差甚遠,徐姓男子顯然是想藉此攀上魏家的高枝才會有此行徑,被魏爺拒絕著實再正常不過。此番因為他故意找茬,卻被石磊一個小年輕當面打臉,這實在是有些難堪。
「我不過是覺得犬子與你年歲相仿,想要結個良緣,被魏爺拒絕也沒什麼。這事與今日無關,我只是想知道,這位年輕的先生說這幅畫不咋地是什麼意思?年紀輕輕,這樣可不好,他這一句話把我等剛才的讚譽置於何地?我倒是想聽聽這位年輕的先生有何高見,這幅畫究竟哪裡不咋地了!」
眼見話題即將被轉移,徐姓男子當然要趕緊撥亂反正。
魏星月也是為之語結,瞪了石磊一眼,心說我看你怎麼收場。
偏偏石磊呆呆的看著魏星月,小聲問道:「他是要讓我解釋麼?」
魏星月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頭,臉色極其難看,心裡想著,石磊反正只是個普通人,以後跟這些人只怕也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丟點人也就算了。但是姓徐的,你這是故意下老娘的面子,真當老娘不敢對付你們家麼?
石磊卻道:「她不讓我說。」一邊說,一邊指了指魏星月。
眾人一愣,已經有人笑出聲了,雖說他們也覺得石磊不夠穩重,但既然明白徐姓男子是有意挑事,他們當然也不願參與其中。現場都是人精,誰會給別人當槍?
此刻見石磊理直氣壯的用魏星月那句「別胡說」當擋箭牌,倒也有些急智,眾人不禁莞爾。
就連白老都笑了,徐姓男子也被石磊這句話頂得難以繼續,主要是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實在沒什麼機會見識市井小民的無賴行徑。
「呵呵,小友倒是有趣。老頭子其實也很想聽聽,小友到底覺得這幅畫作何處……嗯,不咋地了……呵呵,這詞有意思。」
眾人見白老開了口,心說這個年輕人最好能說出點什麼來,否則,今天這關不好過啊。這個魏星月什麼情況?怎麼會帶了這麼一個不知深淺的孩子來?
大家都等著石磊開口,卻低估了石磊無賴的程度。
只見他依舊一指魏星月:「不是我不肯說,真的是她不讓我說。」
魏星月為之厥倒,眾人也是無言以對,白老都開口了,你還用這個藉口,這就不是有趣,而是無恥了。
白老卻不惱,依舊微笑著說:「小友既有畫龍點睛之妙,老頭子便相信小友不會胡言。星月這邊不妨事,小友有什麼話,不妨直言。也好給老頭子漲漲見識。」
石磊撓了撓頭,望向魏星月:「你看,白老要求的,我能說呢?」
魏星月氣的一跺腳,無語的說:「好好好,你說!」
石磊這才道:「其實我也不是說的太明白,只不過是一種直覺。我就是覺得這畫作模仿的很差勁,生硬死板,反正跟張僧繇的定光如來像差的太遠。」
眾人盡皆譁然,白老也微微皺眉。
定光如來像,早就埋沒在紅塵之間,誰也不可能見過這幅畫。眼下這一幅,眾人也不過是根據古籍的記載和對五星二十八宿真形圖的比較,得出這幅畫臨摹的十分神似的結論。
如果石磊能說出個子丑寅卯倒也罷了,偏偏只有一句「一種直覺」,這就讓包括白老在內都感覺不滿了。
第0295章 憑著記憶臨摹
徐姓男子顯然逮住了機會,他冷哼一聲,又道:「還果真是信口開河啊,一種直覺,呵呵,都靠直覺的話,那即便是蒙娜麗莎放在我面前,我也可以用直覺說不咋地了。」
說話間,徐姓男子用眼神瞥著魏星月,心道你帶來的朋友,你想想要怎麼跟白老交待吧。
白老這麼大年紀,又是如此睿智的老人,豈能不知道徐姓男子心中那點小九九?
今日此事,石磊就便是信口開河,他也不可能覺得這是出自於魏星月的授意,更不可能跟魏家有關。反倒是這個姓徐的男子,白老倒是不至於事後針對他如何,只是這等心性,若是白家有可能與之合作,白老肯定是會讓自家的兒女放棄掉的。說白了,姓徐的自以為得計,實際上是兩邊都得罪了。
不過,石磊這麼信口開河,白老也多多少少有些不悅。
他這一生,什麼都經歷過了,老年之後才有閒情逸緻將家傳淵源撿回來,得到這幅宋人的仿作之後更是激動不已,而今日賓客的表現,也讓白老愈發覺得這幅宋人仿作的定光如來像確為上乘之作。再如何睿智的老人,也還是有些虛榮心的,白老的虛榮心,也只剩下在得到一幅夢寐以求的字畫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