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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些消沉,李桉卻沒有真正放棄電影,他給台灣的報紙寫影評和報導,也寫劇本。
幾個月後,轉機來了,他寫的劇本在台灣獲了獎。
此時,李桉的存摺里只剩下四十三塊美金,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得了獎,要回台灣領獎,可機票就要一千美金,李桉根本負擔不起,還要台灣這邊寄錢給他才能返回台灣。
領獎的當天,李桉連一套像樣的西裝都沒有,只得借了弟弟的西裝和領帶。
「我看了您拍的第一部長片,裡面出現了太極拳,您是怎麼構思的?」慕姍姍提問道。
「我一直對傳統文化感興趣,有一天覺得太極里的推手很有意思,就像是人際關係一樣,要圓柔應對,而不是硬碰硬。」李桉解釋道,「我覺得武術和人生哲學有關,為此還去波士頓拜訪了一位太極拳師傅。」
「練習太極拳?」慕姍姍追問道。
「主要是請教問題,那時候很窮,做研究都是自己來,除了訪問,還想親身體驗一番。」李桉回答道,「於是就到附近的社區大學裡報名學了太極拳,一周一次,學費很便宜,學了一個多月,一邊學一邊寫劇本。」
這個劇本為李桉贏得了四十萬台幣的獎金,還有一個拍片的機會。
台灣的電影公司給李桉提供一千兩百萬台幣的資金,讓李桉在美國包拍。
所謂包拍,就是電影公司給錢,李桉交影片,至於李桉怎麼拍,電影公司不管。
「當時有人鼓動我卷錢跑路,到美國就不回來了,買套房子,改善家人的生活。」李桉沉聲道,「我還是想把片子拍出來,和電影公司談了十天,簽了合同,我弟弟是擔保人。」
一千兩百萬台幣相當於四十五萬美金,對於山窮水盡的李桉來說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但想用這筆錢在紐約拍一部電影並不容易。
李安只能找熟人幫忙,薪酬便宜,就這樣組成了一個混雜的劇組,計劃一個月拍完。
他要用最少的錢做最多的事,先做好計劃,計劃好了才去拍片,這樣能省錢。
整部電影拍了二十四天,李桉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劇情長片。
「這部片子我一毛錢都沒有賺到,電影公司的錢都用到影片中了,連道具都是從我家裡搬的。」李桉講述道,「徐立公來紐約看片子,在我家裡做客,奇怪我家裡窮的連張餐桌都沒有,我告訴他,餐桌在拍片子的時候被砸爛了。」
電影的最終成本是一千三百五十萬台幣,折合四十八萬美金。
獲得了台灣金馬獎多項提名,並拿到最佳男主角、女配角和評審團特別大獎,在台灣的票房成績超過一千八百萬台幣。
李桉以後的電影事業就順風順水了。
在台灣接連取得成功,返回好萊塢拍片,進入好萊塢主流的電影圈。
「您對奧斯卡怎麼看?」慕姍姍最後問道。
「奧斯卡是美國電影的一個獎項,我覺得用平常心對待就好,每年的奧斯卡都會有風向球,會有很多的公關活動,那些會員會受到彼此的影響,也會受到社會氛圍的影響,還有票房和影評等等。」李桉如此說道,「大家都在拼命的往前擠,拿獎的話是很大的榮耀,全世界都在看,不拿獎並不表示藝術比別人差,就是這麼回事。」
第四百七十章 排片率
李桉雖說性格上有些內向,但不介意交流和宣傳。
從事電影行業,尤其是在好萊塢那種商業化的氛圍下,每一部電影都要或多或少的進行宣傳,越是成功的電影宣傳周期越長。
導演作為好萊塢體制的一部分,在簽合同的時候就會有配合宣傳的條款。
不像內地,大導演可以耍大牌,不想宣傳直接走人,大家還會覺得有大導演的風範。
要是在好萊塢這麼做,按照合同需要賠錢,商業化的社會就是如此。
李桉參加電視採訪節目是常有的事兒,無論在美國還是台灣都難以避免,觀眾想知道這個導演過往的經歷,是怎麼成功的。
東西方觀眾在文化上或許會有差異,但在八卦上是相通的。
八卦是人類共有的天性,人類喜歡窺探他人的隱私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李桉剛開始講述自己的經歷或許會不好意思,可講述的次數多了,也就習慣了。
實際上,慕姍姍訪談的話題尺度並不大,遠不如美國和台灣的同行。
由於社會開放程度的不同,那些人談論的話題更為肆無忌憚,包括個人的私生活,或許還會加以調侃和諷刺。
對李桉來說,慕姍姍的訪談恰到好處,沒有觸及到個人隱私的層面,談話風格比較舒適。
兩人更多的是對電影中的情節做了交流,尤其是李桉早期的華語影片。
自從鳳凰衛視播出了《姍姍訪談錄》後,這檔節目在海外華人中具有了一定的影響力,成了內地第一檔深度訪談類節目。
訪談結束,李桉會帶人到全國各地看外景,第一站是戈壁沙漠,天山冰川。
自從看了《美麗華國》的節目後,他承認內地有著獨特的自然資源,這種風光景致是其他地方無法比擬的,拍出來一定會很有感覺。
就像好萊塢拍外景往往選擇紐西蘭和澳大利亞一樣,那裡的自然風光優美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