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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可能是香港舉行酒會最多的時期,有點像是一種狂歡,在演藝圈裡最為盛行。
香港不僅是一個繁忙的金融城市,還是一個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大都市。
在國內的人看來,這就是腐朽的資本主義社會,貪圖享樂,金錢至上。
事實上,貪圖享樂的只是上層社會,大部分香港人還是要老老實實打工,養家餬口。
由於盛情難卻,他和葛優參加了一場名為回歸之夜的酒會,除了香港演藝圈的人,還有不少的社會名流和西方人。
林曉玲對香港的酒會很有興趣,也跟著過來看看。
酒會上到處是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他們用粵語或者英語交談著。
「這洋酒一般,喝不慣這個味兒。」葛優端著酒杯,嘗了一口,評價道。
「尤哥,在這兒的感覺像不像香港的電視劇,好像導演不喊停,這幫人就會一直這麼演下去。」林子軒調侃道。
在他看來,這個酒會非常的西方化,或者說是虛假。
還不如找個小飯館大家痛痛快快的喝一頓,這是京城的方式,平民化。
只能說兩座城市的生活方式不同,林子軒看不慣這幫人的做作,他們或許看不慣林子軒的做派,認為是來自內地的暴發戶。
林曉玲端著酒杯轉了一圈,回到林子軒身邊。
「還以為多好玩呢,忒沒勁,那幫女人真矯情,沒事還用英語交談,欺負我聽力不行是吧。」林曉玲抱怨道。
「早說不讓你來了,無聊了吧,還不如在酒店看電視呢。」林子軒數落道。
「我其實在做一個研究,想知道他們現在是什麼心態。」林曉玲認真道,「香港回歸這麼大的事情肯定會對香港方方面面都有影響,我想拍一個真實的香港,不能光採訪普通市民,還有這些名人。」
林曉玲這些天和那位二十歲的女導遊打成一片,兩人沒事就帶著攝像機在街上晃悠。
打著電視台記者的旗號採訪各種人物,林曉玲拿著攝像機,讓小導遊冒充記者,小導遊覺得好玩,就和林曉玲一起瞎鬧。
這時候,香港記者雲集,這種街頭採訪並不少見,也沒人來管她們。
林曉玲想拍香港回歸前夕本地人的心態,她以前做過紀錄片,覺得這個切入點不錯,在這種大背景下,每個人肯定會有所觸動。
在她採訪的那些人中,大多數人對未來充滿信心,也有人覺得無所謂,反正都是要賺錢生活。
林子軒沒有阻止林曉玲,對於導演來說,這相當於是在搜集素材,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會轉化成一部電影。
酒會上,林子軒倒不是一無所獲,也認識了一些人,不過都是泛泛而談。
比如一位叫做芭芭拉羅賓遜的西方女人,這人以前在香港一家電影公司工作,正是這家公司投資了張藝謀的《活著》。
這個女人的經歷較為豐富,她1984年在京城的大學教書,之後去了台灣,又到香港加入了國際年代電影公司,成為了製作許可副總裁。
在兩岸三地不少大導演的影片背後都有她的身影,是一位很有經驗的國際電影人。
她認識葛優,見到葛優很驚訝,大家聊了幾句,她對內地的電影導演和演員很感興趣。
這些國際電影推手善於把電影包裝之後推向國際市場,國內的電影想要走向世界免不了和他們打交道,畢竟他們更熟悉西方社會的規則。
林子軒還見到了香港有名的喜劇演員周星馳,此人開創了一種叫做無厘頭的喜劇電影。
這種喜劇以極度誇張搞笑著稱,深受觀眾的歡迎,多次拿到香港的票房冠軍。
如果說葛優是內地喜劇演員的代表人物,那麼周星馳就是香港喜劇的代表,雖說他們都善於飾演小人物的心酸故事,但兩人的表演風格截然不同。
周星馳不怎麼善於交流,大家寒暄兩句就分開了。
結束了無聊的酒會,他們返回酒店。
香港的天氣極為善變,晴天的時候濕熱難耐,下雨天則雷電交加。
臨近六月底,天氣預報說接下來的幾天都會下雨,林子軒一行人原本是想到現場觀看交接儀式和升旗的,現在看來只能在酒店裡看電視了。
林伯清頗為遺憾,好容易來香港一趟,對他們這代人來說,國家榮譽高於一切。
六月三十日清晨,林子軒把慕姍姍送到鳳凰衛視的總部。
六十個小時不間斷的直播就要開始了,在接下來的三天裡,慕姍姍休息的時間很少,會處在緊張的工作狀態中。
林子軒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提供便利。
「要是下雨了,就別去現場了,人太多,別擠著。」慕姍姍叮囑道。
在回去的途中就開始下雨了,對於在演播室的主播們還無所謂,那些在外邊奔波的記者就辛苦了,他們要背著幾十斤的攝像器材在雨中採訪。
許多回歸活動,安檢要求記者至少提前兩小時到場,有的場合要求提前五六個小時。
記者被圈在固定的地方,不准隨便走動,連上廁所都不方便,有時,攝影記者要站幾個小時,連水都沒得喝。
由此可見,這些記者是多麼的辛苦。
酒店裡,大家坐在一起看著電視報導。
從早上到晚上,再到夜裡,新聞上每時每刻都在報導著回歸的各項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