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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時間緊迫，眾人的視線只是在劍橋大學的隊伍上停留了幾秒時間，便匆匆接著自己的埋頭苦算。
「呃，那我接著說。」程諾接著說道，「我第二個想出的辦法是利用素數的分布進行求證。」
「法國數學家阿達馬和比利時數學家瓦萊-普森於1896年證明的素數定理中指出，N以內的素數個數π（N）的漸近分布為π（N）~N/ln（N），N/ln（N）隨N趨於無窮……」
「……由上，可得知對任意正整數n≥2，至少存在一個素數p使得n<p<2n。」程諾邊說，一旁那位隊友便在紙上唰唰的記著，雙眼中滿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之色。
本以為程諾能提出一個新方向的證明方法，已經是實屬難得，可未曾料想，程諾一口氣直接提出了兩個。
但程諾讓兩人的驚訝還在繼續。
程諾瞥見記錄的那位隊友已經記完，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再說第三個。」
「還有？」隊友詫異出聲。
「當然還有。」程諾笑呵呵地說道，望著揉著手腕的隊友，「這才哪到哪！」
「第三種，利用代數數論的知識證明。利用代數數論手段證明素數有無窮多個的出發點之一是利用所謂的歐拉φ函數。」
「對任一正整數n，歐拉φ函數的取值φ（n）定義為：φ（n）：=不大於n且與n互素的正整數的個數。對任一素數p，φ（p）=p-1，這個是因為1，...，p-1這p-1個不大於p的正整數顯然都跟p互素。」
「然後，對兩個不同的素數p1和p2，φ（p1p2）=（p1-1）（p2-1），這是因為……」
第四百四十五章 九個方向
「這是因為，從1到p1p2這p1p2個正整數中，p1，2p1，...，p2p1這p2個正整數跟p1p2有共同素因子p1；p2，2p2，...，p1p2這p1個正整數跟p1p2有共同素因子p2；其餘全都跟p1p2互素。」
「由此，可以得到φ（p1p2）為p1p2-p2-p1，上述的推理可以無窮重複，進而表明素數有無窮多個。」
僅僅不到四五分鐘的時間，程諾已經不停歇的說出三個利用新方向的證明法，讓兩位隊友不禁大開眼界。
要這三個證明法都僅僅是歐里幾得證明法的變種的話，兩位頂多會認為程諾對歐里幾得證明法研究頗深而已，倒升不起任何崇拜之意。
但三個證明法全部都不同於歐里幾得那種整數乘起來再做點加減法的證明，而是另闢蹊徑，分別利用「互素序列」、「素數分布」、「代數數論」三個完全不同的方向進行拓展。
程諾說出的三個證明法都不算太過複雜，甚至還可以說是簡單的過分。
但越簡單，越讓兩人吃驚不已。
對於一個命題的證明過程，無論是哪個數學家，都希望當然是越簡單越好。
別看許多高大上的數學定理的證明過程都是無比複雜，但那群數學家們也不願意這樣啊！
還不是因為找不到更加簡單的證明方法。
越簡單，就越容易讓人理解。但對於數學家的要求越高。
同一個定理，一個能用一頁論文將其證明的數學家，比之要用五頁論文才能將其證明的數學家，學術水平至少要高上一倍。
也因此，兩人現在看待程諾的眼神，宛若是看待一隻怪物。
這傢伙……真的只是一個研究生？
本以為程諾的實力只是和他們兩人在伯仲之間而已。如今感覺，就程諾現在表現出來的實力，在他們學校擔任副教授都夠格了吧！
「有水嗎，有點口渴了。」在兩人還是思索之際，程諾啞著嗓子問道。
「哦哦，我這裡有水。」一人急忙將背包里的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
「謝了。」
程諾咕咚咕咚喝了半瓶，等嗓子裡那種不適感過去，道，「之前說到哪了，哦，我講完第三個證明法了，下面說第四個。」
程諾忘了一眼在那握筆準備記錄的隊友道，「如果累了的話，可以讓他幫你。」
說完，程諾便接著上面開始講。
「第四個，利用解析數論的證明，這個方法和我上面用代數數論的證明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你們都知道，歐拉乘積公式是：Σnn-s=Πp（1-p-s）-1（s>1），左側經解析延拓後，可變為解析數論中極重要的函數：黎曼ζ函數ζ（s）。」
「對於s=1，歐拉乘積公式的左側是被稱為調和級數的發散級數……」
程諾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上面這幾個都是和數論有關的，下面我再說幾個其他領域方向的證明方法。」
在兩人瞠目結舌下，程諾娓娓說道，「第五個，可以利用組合證明的方法。證明的思路是這樣的：任何正整數N都可寫成N=rs2的形式，其中r是不能被任何大於1的平方數整除的正整數，s2則是所有平方數因子的乘積。假如素數只有n個，則在r的素數分解中……」
「呃，程諾，你能不能再講一遍。」負責記錄的那位學生撓撓頭，略顯尷尬地說道，「我剛才光顧得愣神，忘了記錄了。」
程諾無奈的聳聳肩，「好吧，我再說一遍，這次你們可要認真聽。」
篝火的火光映在程諾側臉上，顯得光輝無比。
程諾座下兩位博士生宛若乖寶寶般齊齊點頭，一副學生虛心受教的姿態。
「……第六個，利用拓撲的方法證明。」
兩人頓時疑竇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