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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馬修這麼說,記者和觀眾不但沒有鄙夷,反而覺得他特別真實。
對於絕大部分人來說,誰不害怕死亡?
馬修繼續說道,「我只是個普通人,為了拍攝需要,常年練習自由搏擊,也跟職業級別的選手對練過,水平還算可以吧。還有,我是洛杉磯一家槍械俱樂部的會員,雖然我沒有購買過槍枝,但有合法持槍證,經常去練習射擊。」
他微微聳肩,「就算是這樣,面對三名持槍的恐怖分子,我仍然害怕。」
觀眾和記者越來越覺得,這位好萊塢動作巨星與國內那群玩動作的貨完全不同,那些人一個個牛掰的不得了,仿佛現實中跟電影一樣能打似的。
馬修指了指胸口,「正因為我練習過射擊,所以知道身體的任何部位,都挨不住一發子彈。」
這話說出來,觀眾發自內心的贊同,雖然其中有些唯體術論者,但腦袋清醒的人都知道,無論功夫還是自由搏擊,在熱武器面前都白搭。
「那為什麼你站出來反擊?」那位記者好奇的問道。
「因為怕死啊!」馬修仍然在賣真實的人設,「我怕疼,怕死,怕失去現在的一切,所以必須反擊。」
他正兒八經地說道,「我當時面臨的是絕境,不反擊只能死,幸運女神眷顧了我,我活了下來。」
主席台下突然有個人站了起來,也沒用話筒,直接大聲喊道,「我覺得不是這樣,是長期的努力的訓練,保證了你能成為贏家!」
「對!」
「就是這樣!」
普通觀眾和學院學生中,響起一片附和聲。
誰都知道,一般人面對那種情況,想反擊也做不了什麼。
那位記者又問道,「霍納先生,他們說的有道理嗎?」
馬修笑了笑,「有這方面的因素吧。」他還是強調道,「最主要還是我運氣好。」
在這個國度,一定要保持謙虛,這樣比牛逼哄哄更能贏得認可。
果然,主席台下支持他的聲音更多了,直到陳大頭這個主持人發聲,大禮堂才漸漸安靜下來。
馬修看著發生的這一切,距離達成這次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提問接著繼續,接下來到了影迷和普通觀眾提問的時間,陳大頭在普通影迷中隨便點了一個中等身材的影迷。
「電影裡面,你身手高超,我們看了那段槍戰視頻,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倒一個恐怖分子,叫人非常震撼。」男影迷說了一大串,才問道,「馬修,你練過功夫嗎?」
馬修緩緩搖頭,「沒有,我練得是自由搏擊。」
那位男影迷又說道,「我們這邊有很多功夫高手,你會向他們請教嗎?」
「看時間吧。」馬修笑了笑,「我也想學習下功夫。」
他用的是學習,而不是請教,請教這個詞彙,能引申出太多歧義。
馬修練習自由搏擊很長時間了,其實也想跟人切磋一下,不過也就是想想,畢竟無論輸贏,他都是輸家。
輸了,他名聲掃地;贏了,估計他贏得的這點認同立即消失無蹤,直接變成全民公敵。
他過來是開拓市場的,而不是讓一個市場對自己關上大門。
第二個站起來提問的是電影學院的學生,似乎還是表演系的學生。
「你好,馬修。」那名學生先做了自我介紹,「我是電影學院的學生林原。」
馬修笑著點頭,「你好,林原同學。」
這個叫做林原的學生問道,「我看過很多關於好萊塢的報導,上面說男女主演出演一些角色之前,都會花費大量時間體驗角色的真實生活,比如說你,很多報導上,都說你在拍攝軍事類題材時會參加軍訓,拍攝動作片時會提前幾個月就開始訓練,這些是真的嗎?」
「肯定有啊。」馬修隨口說道,「這個是最基本的,想必你們在學習中,也有類似的課程吧。」
「嗯。」林原應了一聲。
馬修又說道,「拍攝《兄弟連》時,我訓練了一個多月,冬天在泥水中練習匍匐前進。拍《黑鷹墜落》,我練習過索降……」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會,然後笑了笑,說道,「最近這兩年,情況好多了,我不會再拿出幾個月的時間專門為角色的動作戲或者槍戰戲訓練。」
這話剛剛說出口,主席台下面,有人低聲對旁邊的人嘀咕道,「咖位大了,不努力了唄。」
馬修聽不到下面的人說什麼,也不管他們說什麼,「因為我把搏擊訓練和射擊訓練,當成了每天晨跑一般的例行鍛鍊,所以我進入動作類型的劇組,沒有動作指導再要求我耗費大量時間訓練。」
他很有范地說道,「老實說,其實不應該讓觀眾知道演員背後的經歷,這樣可能會影響觀眾觀影心理。這些只是演員本身應做的,也是最基礎的。」
話音剛落,林原第一個鼓掌,隨後更多人開始鼓掌,禮堂中又一次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這些對一個真正的演員來說,都是最基礎的。」年紀較大的老師邊鼓掌邊說道,「這就是好演員。」
年紀稍小的老師接話道,「有因才有果。馬修·霍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是沒有原因的。像他這樣的演員的路,也只會越走越好。」
陳大頭的眼睛從馬修臉上飄過,合作了這段時間,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從太平洋對岸來的傢伙,不僅對這邊的情況很了解,情商似乎也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