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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又鏟了更多土裝進去。
「嘶……」
剛把土裝進車斗中,馬修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一隻手拄著鏟子,另一隻手按在了腹部上面,似乎很疼的樣子。
他休息了好一會,這才繼續剛才的工作,只是動作變得更慢,看起來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頭。
裝了大半車斗土,馬修收好鏟子,拖著推車往回走,速度比來時慢多了。
「只有這些土還不夠,我需要發光設備。」馬修邊走邊嘀咕,「火星的土壤成份雖然跟地球有些類似,但沒有微生物,我該去哪裡找微生物?」
想到這裡,馬修不禁停了下來,喘著氣環顧四周,周圍除了綠幕也看不到其他,但他的目光仿佛在審視火星上的茫茫荒野。
在火星這種地方,想要獨自活下去,求生欲望要比魯濱遜更加強烈。
馬修瞬間想到了一點,「有了!」他拖起推車繼續朝基地走,「我要把在火星上種土豆科學出翔來!」
與過往拍攝的科幻影片不同,這部片子中,馬修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動作戲,想要讓火星上的獨角戲能吸引人,除了火星求存故事的錚錚骨感之外,還需要質感十足的豐滿人物。
用馬修自己的話來說,馬克·沃特尼看似是個困在鳥不拉屎的外星球的悲催角色,實際上卻是個非常樂觀的人物,擁有百折不撓的好心態,不離不棄的好隊友,以及金光閃閃的主角光環。
那句台詞也可以看出馬修對男主角馬克·沃特尼人設的塑造。
原著並不以人物個性描摹見長,也沒有深刻的思考之類的,馬修和雷德利·斯科特也無意於主題深化挖掘,所以男主角內心迷茫糾結什麼的完全不需要。
馬修塑造角色時,只需時而沉著冷靜的攻克難題,時而憨憨的真情流露,在喜悅時歡笑,在受挫時來下恰到好處的爆發就算完成任務,這些對於久經戲場的他可謂信手拈來。
確切點來說,雷德利·斯科特用鏡頭講述一個技術宅故事的同時,馬修在塑造角色中要時不時的賣下萌。
比如場景設計中,男主角會穿著厚重的太空衣笨拙的在地面畫圈子,皺著眉頭攪拌糞肥,被氫氣爆炸的氣浪掀翻在地,無可奈何地吐槽隊長劉易斯糟糕的音樂品味,以及無數次中二病發作式的宣稱「我是火星殖民者!」「我是太空海盜!」「我是鋼鐵俠!」。
總之,這場外星迷失的愁雲慘霧,要被他展現出的陽光一點點驅散。
馬修和雷德利·斯科特不止一次商討過,這樣以技術為第一表現力的硬科幻故事,才能更好的兼具新鮮感和真實感,構建出跨越空間的張力。
這部影片的製作核心,其實就是硬核的科幻、軟萌的馬修,再加上欲東山再起的雷德利·斯科特。
當然,也少不了NASA的技術支持。
對於跟馬修合作,NASA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他們的想法不難猜到——抓住這個機會給自己長臉。
火星載人探索計劃本來一直在NASA議事日程之上,這兩年所謂的火星一號殖民計劃鬧得沸沸揚揚,對於「征途是星辰大海」的空間科學家和中二少年們來說,火星向來都是太空殖民計劃最合適的實驗場。
在這一基礎之上,相關科學技術的展示就可以在限定範圍內做出不致離譜的拓展,從太空船和太空衣的設計,到太空人們火星表面上所使用的居室和火星車,在適當發揮未來感設計之際優先考慮了功能實現,並很大限度的與現有的功能樣式靠攏。
劇組設計中的許多細節甚至直接照搬NASA太空人的日常,比如失重狀態下太空人在船艙之間的游弋穿梭,為家人遠程表演如何喝水的橋段,雖平常卻也有著更接地氣的趣味橫生。
其實馬修和雷德利·斯科特都非常清楚,最終這部片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像是一部火星版的求生真人秀,最大賣點莫過於男主角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在這個貧瘠的異世界實現自救,以及NASA的天才們怎樣在領導撕逼扯皮之際發動聰明才智完成跨越上億公里的大救援。
這些看似不可完成的難題和出乎意料的解決方式則構成了整個故事的精髓——如何利用有限的資源完成特定的任務,抽象一點來說就是,如何在給定初始條件和邊界條件下求得問題的解。
硬科幻片中,腦洞開得大並不難,開得好卻很難,要想開得科學更是難上加難。
《火星救援》是一部設定在未來的劇情片,看上去必須有科學依據,劇組有來自NASA、JPL和歐洲宇航局的顧問,從目前的科學角度來說,有百分之八十的東西都是真實可信的。
馬修很早之前,就確定了塑造這個角色的核心——在命運面前不低頭,堅持以樂觀積極的態度面對困難。
出演這部影片最大的挑戰還是「一個人。」
眾所周知,獨角戲向來不好演,想要演得出彩更難。
由於馬修只需要在澳大利亞拍攝,不會去NASA和其他地方拍攝,從他個人的角度出發,這場火星救援,與其說是NASA如何絞盡腦汁來救援自己,不如說他藉此機會,向地球直播一場中青年理工宅的個人才藝秀——造水,造空氣,用自己的便便種土豆,手挖核電發動機,千里迢迢找廢棄的探路者號以便和地球聯絡,最後還開著「敞篷飛船」一路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