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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劇組內的第一大牌,提這種要求一點也不過分,不過馬修還是比較注意語氣和態度的。
他跟吉爾莫·德爾·托羅相處的還不錯,吉爾莫·德爾·托羅也不像弗朗西斯·勞倫斯那樣對他有看法,雙方之間表現一下互相尊重有益無害。
吉爾莫·德爾·托羅連想都沒有想,直接對跟著他的助理導演說道,「讓牧羊犬暫時退下去,換成道具狗。」
劇組有要求,訓導員那邊當然沒意見,很快牽著德國牧羊犬出了片場,有道具師將一條幾乎與真的一樣的道具狗抱了進來,這條狗不但栩栩如生,四肢關節還能活動,調整成一條真狗般的睡姿完全不是問題。
馬修回到浴缸,抱著自動步槍躺在道具狗旁邊,確定了一件事,以後拍攝類似直接接觸的戲份,還是都用道具狗為好,這樣對自己好,對那條狗也好。
萬一那條狗比今天表現的還過分,那就比較麻煩了。
好萊塢的道具製作水準,從來都不需要懷疑,九十年代初開拍的《侏羅紀公園》,所有的恐龍都是以道具模型的方式拍攝,然後再通過計算機後期技術進行適當的修飾,道具特效哪怕是放到現在,也絲毫不過時。
那還是十多年前的道具水準。
「馬修……」吉爾莫·德爾·托羅問話的聲音傳了過來,「可以了嗎?」
正在醞釀情緒,馬修沒有說話,抬手對浴缸外面做了個手勢,立即有助理導演說道,「《我是傳奇》,第一幕,第二場,開始!」
馬修捲縮在浴缸裡面,跟剛才不同,同時抱著槍和道具狗,似乎睡熟了,卻顯得非常沒有安全感,在長期練習的肌肉控制技巧下,他眉宇間的肌肉微微抖動,仿佛在做噩夢一般。
這個鏡頭不需要太長,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剛想喊通過,馬修卻突然坐了起來,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接著,他對浴缸外面搖了搖頭,「沒事,有一根狗毛鑽進鼻子裡了。」
馬修看向貝拉·安德森站的地方,貝拉·安德森趕緊拿著水杯走了過來,遞給他喝了兩口。
吉爾莫·德爾·托羅也過來了,歪頭問道,「沒事吧?」
馬修輕輕搖頭,「沒事。」
他看了眼道具狗,漸漸放鬆下來,這就是一條道具狗,又不是真狗。
拍攝再次開始,馬修抱著自動步槍再次捲縮進浴缸裡面,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吉爾莫·德爾·托羅就喊了通過。
馬修出了浴缸,專門將跟妝師叫了過來,讓她幫忙清理下身上可能沾到的毛,劇組隨後再次調整場地,繼續拍攝男主角在末世的孤獨生活。
後面的拍攝中,凡是不與狗近距離接觸的戲份,都使用那條德國牧羊犬拍攝,但凡與狗直接接觸的鏡頭,馬修全部讓更換為道具狗。
作為一線的影星,這點要求沒人會說過分。
而且來到美利堅到如今,他從來沒有跟貓狗之類的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之前也大多是牽著卡爾在攝影棚或者製片廠當中溜幾圈。
隨著拍攝深入,馬修漸漸的發現,他對於狗毛之類的東西,似乎有過敏反應,經常會打噴嚏,也專門找劇組的醫生看了看,醫生告訴最不好不要直接與德國牧羊犬接觸。
除了拍攝,他跟吉爾莫·德爾·托羅之間也頻繁就劇院和角色進行交流,第一製片人阿齊瓦·高斯曼利用劇本和權力,為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搭建了影片的框架,在這個框架範圍之內,吉爾莫·德爾·托羅擁有一定的創作自由。
這些自由畢竟有限,卻比單純的拍攝總指揮好得多。
也就是說,吉爾莫·德爾·托羅可以適當的將自己的部分風格和想法融入到這部影片當中。
所以,馬修作為幾乎唯一的角色的演員,與吉爾莫·德爾·托羅保持溝通順暢非常重要。
作為一個藝術修養其實相當有限的演員,他更多的是要主動適應劇組和導演,而不是讓吉爾莫·德爾·托羅適應他。
在這方面,馬修很有自知之明,如果劇組整個拍攝和製作都跟著他的步調走,《我是傳奇》八成要撲街。
通過與吉爾莫·德爾·托羅的交流,馬修對於影片、劇本和角色,也漸漸了解的更加深入。
在災難發生之時,人們都渴望著有英雄的出現,重新帶來世界的和平以及穩定。在面對災難之時,人類的力量也得到了體現,一方面主人公要與孤獨作鬥爭,另一方面要不斷戰勝自己堅持下去,直至找到問題的解決方法。
另外,影片的其他主題,如面對孤獨之時,人類意識到了朋友或是述說對象的重要性。在男主角孤獨抗爭之時,可怕的是喪屍致命的襲擊,但更為可怕的是內心的孤獨和黑暗。
男主角無疑是一位典型的好萊塢式的英雄,但他同樣也是人類的一員,有著自己的情感,會感到孤獨和無助。
用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很有格調的話來說,這樣一個角色,也許任何人都會覺得他的每一天都不過是在渾噩度過。曾經繁華的紐約市變得頹敗蒼涼。獨孤,無處不在。危險,時時逼近。悲痛、孤單、絕望、恐懼以及渺茫的明天。如果這個角色側重於展示這些負面的東西,那這部電影和這個角色也就沒什麼意義了。越是在黑暗的時候越是期待光亮,越是絕望的時候越是不曾放棄,才是這類故事的精華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