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找到木美辰3590
她心裡冰涼一片,推開霍庭深,踩著台階,緩緩走到慕天面前站定,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你也是這樣想的?」
「小笒,事情有些特殊,你……」慕天翼皺眉,頓了頓,「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美辰。」
安笒後退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看著他冷冷一笑:「你配不上我媽媽的愛。」
這個男人心裡、眼裡想的都是另外一個女人,她媽媽只是陪襯而已。
「我們回家,我再也不想來這裡了。」安笒走到霍庭深面前,停下來側著臉看他,「你帶我回家。」
「好。」霍庭深將安笒攔腰抱起,她的手環住他的脖子,臉頰埋在他胸口,是絕對的依賴。
霍震霆猛然站起來:「庭深!你要眼看著你媽媽去死嗎?」
「我會救她。」霍庭深腳步一頓,緩緩道,「配型合適的機率很低,安心合適,安笒未必可以,你們不要將希望放在她身上了。」
福叔激動的衝過來,伸開雙臂攔住霍庭深:「她的合適!我已經用她留在醫院的血液樣本做了配型,她和你媽媽完全匹配!」
安笒身體一顫,抱著霍庭深的胳膊變得無力,她扶著他站穩身體,回頭看慕天:「如果我不同意,你們是不是要將我綁到手術台上?」
想到自己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被開膛破肚的樣子,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成了冰塊。
當年,她媽媽孤零零躺在手術台上,心裡是多麼悲涼。
「你的確不欠大小姐,可你欠谷岩柏的!」福叔雙目猩紅,「你害死了我的兒子,現在要你一顆腎給大小姐續命,這有什麼不可以的?」
安笒身體一震,猛然抬頭看著福叔,聲音破碎如棉絮:「你、你說什麼?岩柏是你的兒子?」
可他明明是谷家的小少爺,怎麼會……
「他是我走失的兒子。」福叔沉聲道,看著安笒,「他那麼年輕就死了,我要你補償我!」
安笒身體一個踉蹌,避開霍庭深伸過來的胳膊,她快速搖搖頭朝外走,風從門口吹進來,衣服被吹的鼓鼓的,顯得人格外單薄。
霍庭深心如刀絞,快走幾步過去,忽然墨子一緊,伸出雙手將安笒抱進懷裡,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們回家。」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下起了雪,外面的路燈上、綠樹上都頂著白色的尖,風吹來,涼涼的的雪花就鑽進領子裡。
「我會想辦法的。」慕天翼拿了外套追出來蓋在安笒身上,表情凝重,「我們這麼多人,一定可以找到合適的腎源。」
霍庭深一言不發,抱著安笒上車離開。
看著汽車越來越遠,最後再也看不到,慕天翼重重的嘆了口氣,一邊是尋找多年的親生母親,一邊失而復得的愛人,霍庭深只怕是……
霍庭深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因為用了很大的力氣,手背上青筋繃起,隱隱可以看到血液在其中橫衝直撞。
「送我回花園路。」安笒醒過來,幽幽道,「我要見爸爸。」
現在,她覺得全世界都是惡意,她只想回到爸爸身邊,像小時候怕打雷一樣躲在爸爸的庇護下。
「吱嘎!」
霍庭深猛然踩了剎車,汽車滑行了一段距離停在了路邊,他深吸一口氣側過身,看著安笒泛紅的眼睛,緩緩道:「相信我。」
安笒垂下眸子,「我不想你夾在中間為難。」
霍庭深拉起安笒的手舒展開,看著她在掌心掐出的指甲印,啞著嗓子道:「傻瓜,我是你丈夫,保護你是我的職責。」
「可她是你母親。」安笒緩聲道,「最近你應該會很忙,先送我回去吧。」
她還沒想好該怎麼去面對這件事情,想要好好冷靜一下自己。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看似毫無關係的事情卻有著千絲萬縷的。
谷岩柏是福叔的兒子,福叔讓她拿出一個腎給庭深的母親……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愛恨糾纏吶?
「小笒……」
「我不是在跟你賭氣。」安笒竭力讓自己語氣平靜,緩緩道,「你先找到你母親,其他事情,我們從長計議。」
「不可以不辭而別。」他皺眉,「讓我隨都能知道你的消息。」
安笒握了握他的小手指:「好,你隨時打電話給我,也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
汽車重新啟動,霍庭深調轉了車頭,朝著花園路開去,外面的雪好像又大了一些,紛紛揚揚的,壓在樹梢,沉甸甸的似乎隨時都會墜下來。
回到家的時候,天色剛剛擦臉,安振一臉意外:「怎麼這個時間過來?」
「看完夜場電影就來了。」安笒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爸爸我先上樓補覺,早飯不要叫我。」
「你這孩子,看什麼夜場……」安振嘆了口氣,吩咐吳嫂,「給二小姐煲湯熱著,等她醒了端給他。」
安笒回到房間,在窗口看到霍庭深還站在樓下,心裡酸酸澀澀的,她沖他揮揮手:「路上開車小心。」
這麼大的雪,好想將他留下來,可留下來之後呢……庭深,我們情路坎坷,且行且珍惜。
「等我。」霍庭深抿抿嘴唇,啟動汽車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霍庭深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在a市,以及木家散落在其他城市的房產,尋找木美辰,可時間一天天過去,人卻始終找不到,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少爺,這是夫人在醫院的就診記錄。」餘弦將病例放在霍庭深的辦公桌上,「最後一次是一個月之前,在濟世醫院。」
霍庭深翻了翻,表情慢慢變得凝重,病例上顯示,木美辰就醫的時候,身體情況已經不容樂觀,現在一個月過去了,只怕更糟糕了。
再耽誤下去,只怕華佗在世也無濟於事。
「不惜一切代價,務必在最短的時間找到人!」
「是,少爺。」
辦公室里空蕩蕩的,陽光照耀進來,為所有的東西勾勒了一圈淺淺金邊,包括霍庭深。
他站在窗口,拿起手機給安笒打電話:「在做什麼?」
自從那天之後,兩人已經有一周的時間沒見,只是每天打電話問候一下,不知道她現在過的好不好。
那晚的事情必然對她造成了強烈衝擊,小笒心裡一定會難過。
「陪爸爸去釣魚。」安笒輕聲道,手指撥了撥窗台上的水仙花瓣,「找到了嗎?」
「還沒有。」霍庭深緩聲道。
安笒聽出他聲音沙啞,關切道:「你也要多注意休息。」
「好。」霍庭深看了看時間,「要去開會,晚上打給你。」
掛了電話,安笒站在**邊有些惆悵,因為安心的事情,她對木美辰心存芥蒂,但想到她是霍庭深的母親,心裡感覺又怪怪的。
她已經沒了媽媽,就讓庭深比她幸福一些吧。
「小笒,該出發了。」安振在外面敲門,喚回了安笒的思緒。
「來了。」
安笒充當安振的司機,兩人駕車朝溪邊的小木屋而去。
「以前我在這裡釣魚,你媽媽就在旁邊畫畫。」安振笑呵呵的支起釣魚竿,熟練的掛上魚餌,將魚鉤甩進水裡,「這裡的魚很容易上鉤。」
「爸爸,您是嫌棄這兒的魚蠢嗎?」安笒對著手吹了吹氣,「爸,魚鉤在這裡放著,我們去屋裡暖和一下。」
也不知道老爺子哪根筋沒搭對,忽然要來釣魚,這冰天雪地的,魚兒能出來嘛?
「你這丫頭。」安振笑呵呵,「你先去屋裡等我,我這就來。」
「那您可快點。」
安笒跺著腳跑過去,推開門詫異的發現院子裡乾乾淨淨的,一點積雪也沒有,似乎有人來過。
可爸爸最近一直和她在一起,誰能來這裡?
她心中疑惑,走了幾步推開房門,房間乾淨整潔,還有淡淡的花香,窗邊的桌上攤著宣紙,上面是一副沒畫完的畫,蒼山雪、關山月在宣紙上栩栩如生。
「是她!」安笒驚呼一聲。
難怪外面的人翻遍了整個a市也找不到她,原來竟然在這裡。
她推開每一扇門,每個房間都空蕩蕩的,根本沒人。
「夫人!」
聽到外面傳來驚呼聲,安笒心中「咯噔」一聲,跑了出去,看到一個人影暈了過去,旁邊是眼神複雜的安振,和焦急不已的七嫂。
「怎麼了?」安笒跑了過去,看到了那張攪弄了許多人心的臉。
乾淨、美好、像雪花一樣美麗、脆弱,讓人心存憐愛,恨不能將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捧在到她面前。
「先把人扶到屋裡。」安振看安笒,「過來搭把手
。」
七嫂托住木美辰的頭,安笒幫著將人架到了屋裡,放在**上,又扯了厚厚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謝謝你,安小姐。」七嫂恭敬道。
安笒心情複雜:「那天在海邊,你們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吧?」
七嫂點點頭,又趕緊的解釋道:「安小姐您不要誤會,夫人瞞著您,是不想打擾你你們現在的生活。」
她心疼的幫木美辰扯了扯被子,見她沉沉的昏睡著,擔憂的紅了眼睛。
安振皺眉:「小笒,你什麼時候認識她的?」
「一次偶然的機會。」安笒道,她看著昏迷的木美辰,心情複雜,「大家都在找她,你應該送她去醫院。」
七嫂搖頭:「夫人不願意死在醫院裡,她一直對安心小姐心存愧疚,想回來看看她,也想知道少爺過的好不好。」
安笒抿抿嘴唇沒說話。
「安小姐,這些年,夫人也過的很不容易。」七嫂哀戚道,「您就幫幫她。」
安笒抿抿嘴唇,一字一頓:「你覺得我應該奉獻一顆腎給她續命,就像我媽媽一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