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我答應你，不跪！
()」
「呆子，不要跪……」
「不要跪……」
洛水的聲音，太輕，太柔弱。
似一瓢纖薄的仙水，一個不小心，便會灑落人間。
可現在。
她清眸微睜，眼中所見，唯有立於凌冽狂風中的秦牧。
她還記得。
江南臨江旁。
他身著戎裝，肩配三枚耀眼徽星，自萬眾凡塵中而出。
榮耀萬丈，軒蓋於頂！
世間萬般風華，都無法與他比肩一二！
這樣的一俊郎兒。
怎能，為了她，便放棄他的尊嚴，放棄他用十年拼搏來的東西？
他是守護國門，鎮守山河的徽星。
而她，不過是江南一風塵女子。
不值得。
她真的，不值得他這麼做……
洛水輕聲呼喚著，聲音一如抵在秦牧的耳邊。
只是一旁的羅重山聽罷，眼中冷冽殺意掠過。
「螻蟻，你不過是我靈門傳承的人丹預備罷了！何時輪得到你說話！」
羅重山口中念道，身上便有道道青光炸起，掠過死白色的枯骨肉身，凝聚在白骨手上，就要一掌將洛水的臉打碎！讓這個分不清自己身份的螻蟻，永遠閉嘴！
但就在他青光凌冽，要落下之時。
忽然間，僅有一瞬。
周遭的所有聲音都停滯住了！
等到歷代靈子，甚至是靈門始祖反應過來時。
羅重山有著天師之威的右手，仿佛秋末的樹葉，一段段，一寸寸，化作幾分，隨風飄散！
等到羅重山都才反應過來，猛地凝目看向秦牧，眼中滿是震怖。
快！太快了！
快得抱丹天師，歷代靈子，靈門老祖，安麒麟，所有人，都都看不清楚！
在場的十一位靈子自然是清楚秦牧在先前交手中透露出的手段。
他們既然敢以洛水為人質要挾，必然是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在秦牧使出肉身破音障前，就將洛水殺掉。
而實際上，他們身為百年抱丹，也確實有這實力。
靈門始祖更是在這靈門內枯坐千年，神魂哪怕只剩下一點點殘星，其中的威能也不是凡人能揣測的。
但是。
秦牧這一出手。
看不見蹤跡，沒有半分徵兆。
仿佛，凌駕於音障之上！
羅重山死死凝在空中，只是以抱丹氣息拘束著洛水，竟然不敢再有半分動彈！
諸多靈子，包括靈門始祖，臉色都前所未有的凝重，仿佛眼前的這一青年，比他們生前的所有敵人，更為不可觸怒！
只聽。
眼帘低垂的秦牧，緩緩昂首，露出一道笑容。
「好！我答應你！」
「不跪！」
秦牧一言落定，重若泰山！
他抬起一步，隨聲落下！
「轟隆！」
如同九霄之上，有驚雷炸響！
第十一代靈子羅重山，還沒有任何反應。
就見一道純紫色的雷電破開漆黑雲層，轟然落下，炸開在萬里之外！
似是，與紫金山中無關。
可忽然間。
就聽羅重山的身上，一道道裂痕，自白骨之中乍現，瞬息之間，蔓延全身！
「這是怎麼回事？天地異象？！」
羅重山只是驚懼地大叫一聲，隨後就聽見他丹田中，噼里啪啦，一陣碎裂聲！
他用以寄託神魂的抱丹，竟然碎了！
而抱丹一碎，神魂便再無法寄託於物！
「啊啊啊！！！」
羅重山瞬間發出無比痛苦的慘叫，好似經受了十八層地獄的折磨！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中煙消雲散！
「你敢！」
第十代靈子林九天狂嘯一聲，手中想要搬起青光隕滅向秦牧。
可就聽。
秦牧，第二步走出！
「轟隆隆！！」
天地間，無數氣息激盪，仿佛有異象出現！
林九天的威能都還未凝聚，就和羅重山一樣，在陣陣嘶吼的慘叫中，被震得煙消雲散！
不由其他靈子回神。
秦牧，一步，一異象！
每一步踏出，就有一道靈子，當場抱丹碎裂，神魂泯滅！
仿佛整個天地，都站在了秦牧的身後！
第三步。
第四步。
第五步……
嘶吼與悽厲的慘叫聲不斷！
「這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可能能引動天地異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的神魂和抱丹，被天地異象碾壓了！」
「住手！快住手！不要再往前走了！」
直至十一位靈子，被秦牧碾碎只剩寥寥兩人！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第二代靈子哪怕有七八百年的城府，此時心中也驚懼到極點，從未見過這般景象！
不等他想明白。
秦牧只是步履凡塵。
第二代靈子就覺得自己好似神魂都被黑白無常勾住，無數道鐵鉤自地里伸出，刺穿他的身體，將他一步步拖向地獄！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第三代靈子連連狂叫，身上青光不斷催動。
可在這天地異象面前，卻儘是徒勞。
不過一個彈指的時間，便煙消雲散！
瞬息間。
只剩下了靈門始祖。
他漂浮於空中，神魂已經經過千年，此時比別的靈子要更加縹緲。
「武與術入抱丹，便能引動天地異象，但也僅是聚雲匯雨……」
「本靈子從未見過，與人相爭，便如同抗衡天地，難道你已經……」
靈門始祖說著，聲音沉默無比，他千年的城府，像是讓他看透了什麼。
「靈子所在，本是一方天大勢運，大氣運，大機緣所在，天下萬物，只為鑄就靈子！」
「但從今往後，不再是了……」
靈門始祖口中黯然說罷。
秦牧的最後一步，正逢落下。
靈門始祖這最為縹緲的神魂，便被一道純紫色的雷電，當場炸成了碎片！
這些憑藉神魂苟活於世的歷代靈子，不人不鬼，天地之間，無物能容他們！
在秦牧引動的天地異象面前，他們這些腐朽不堪的靈子神魂就像是面見生死天敵，一碰便碎！終究煙消雲散！
待一道清風，徐徐吹來。
洛水失去依託，便從天空中飄落。
秦牧伸出手，將胸口染紅的洛水抱入懷中。
他一回首。
冷然看向安麒麟。
而在秦牧的身後。
虹晶劍劍鋒倒懸，火光煌煌！萬般無懼！聖靈皆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