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2 鄭波捧場
我想了想後說:「就說我在跟很重要的客人談事,讓他等先等等,給他安排個包間。」
「我看他挺著急的。」罪長吁口氣說。
我抽了口氣,擺擺手說:「沒事兒,他越急對咱越有利,把他安排到666房間,我喝口水就過去。」
罪離開以後,我把玩著辦公桌上的原子筆,在紙上塗塗抹抹了好半天后,才慢悠悠的起身朝666房間走去,包房裡,周子傑像個陀螺似的六神無主的來回走動,見到我推門進來,他朝著我道:「趙總,我想好了,能不能讓我加入你們。」
「嗯?加入我們?」我眯縫眼睛一臉的迷惑。
周子傑點了點腦袋,有些著急的說:「上午誘大哥說過,只要我想清楚。隨時可以來夜總會找你,加入你們,你們不是打算綁票鄭波嗎?算我一份!」
「發生什麼事情了麼?」我看了一眼他挺起的手臂,胳膊肘的地方箍了一圈紗布,隱約還有血跡滲出,他的牛仔褲上也有斑斑血跡,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周子傑嘆了口氣咒罵:「大日集體和鄭波真是得寸進尺,燒死我一家老小不說,還打算將我趕盡殺絕,今天中午,你們剛走沒一會兒,來了幾個槍手,奔著要我命去的,幸虧他們用的是仿真槍,只是擦傷了我的胳膊,不然我今天恐怕就交代到家裡了,我躲起來了,聽那幾個槍手說。回去沒法給鄭波交代。」
「呼鄭波要整死你?這狗日的膽兒也太肥了吧。」我吐了口濁氣,有些內疚的笑了笑說:「不過綁架鄭波是大事兒,你還是考慮清楚再來找我吧。」
周子傑語氣堅定的說:「不需要考慮了,我想的很明白,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奶奶,你和誘哥已經提前幫她轉了單人病房。還預付了十萬塊錢的醫藥費,我這個人雖然蠢,但不是分不清好壞,咱們無親無故,你們對我如此,我應該報答!」
「或許我們也是在利用你呢。」我於心不忍的出聲。
周子傑笑了笑說:「正如誘哥說的那樣,我能被利用說明我還有價值,真等我到四五十歲的時候,就算我倒貼給你利用,你估計都不會拿正眼看我,趙總我心甘情願的上你的船。」
「等兩天吧,你再認真考慮兩天。」我舔了舔嘴皮說。
「趙總」周子傑明顯有些著急。
就在這個時候,罪再次敲打房門,滿臉奇怪表情的沖我道:「大哥,鄭波來咱夜總會了,說是給咱捧場,還點名讓你過去喝一杯,我推脫說你這會兒不在,他讓我馬上給你打電話。」
「鄭波?」
「鄭波?」我和周子傑異口同聲的望向罪。
他點了點腦袋道:「對,鄭波領著一幫小青年,感覺不像是來鬧事的。」
「我知道了,再哪個房間?我待會過去一趟。」我捏了捏鼻頭回應,老實說我也沒摸清楚這傢伙的意圖,按理說我們是敵非友。他怎麼會無緣無故來捧我的場呢。
「在888至尊包,我按照最高規格上的酒水和果盤,他們來的時候帶了不少姑娘,所以我就沒喊咱家小姐進屋。」罪輕聲回答。
我想了想後朝罪說道:「交代你白哥一聲就在辦公室眯著別出來。」上次在四環線上發生車禍,白狼第一個帶頭砸的石原康的車窗,不管鄭波知不知道是我的人,還是躲著點好。
罪離開以後,周子傑有些緊張的問我:「趙總,鄭波該不是來找我的吧?如果給你惹到什麼麻煩的話,你就把我交出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說:「王者沒有賣朋友的慣例,你老老實實從屋裡呆著,該喝酒喝酒。覺得乏味,我給你安排兩個小妹兒聊聊天,只要我不點頭,沒人能把你從我這兒帶走。」
嘴上雖然這麼說,其實我心裡禁不住苦笑,埋伏周子傑的那幫槍手肯定是誘哥找的,鄭波估計早就不記得周子傑這個人了,哪有閒工夫特意跑來找他,我估摸著鄭波是來打我臉的,想了想後我編輯了一條簡訊給邵鵬發了過去。
跟周子傑又聊了幾句天后,我整理了一下衣裳就離開包房,朝著鄭波所在的房間走去,隔著老遠就能聽到888包房裡傳出放蕩的笑聲和尖叫,一幫人估計是玩嗨了。
我深呼吸兩口氣後,推門走了進去,包房裡爆閃燈開的十足,格外的晃眼,音響里正播放著勁爆的DJ舞曲。兩個身著吊帶熱褲的火辣妹紙正站在茶几上搖頭晃腦,一群小青年吆五喝六的跟著搖頭,還有兩個青年正坐在沙發角落裡「咕嚕咕嚕」的吹著冰壺,整個屋裡一股子燒焦塑料的臭味。
我眯著眼睛找了好半天,才看到坐在沙發正中心,正一左一右摟著兩個妞上下其手的鄭波。因為我和這傢伙就見過一次面,上回在四環路上,他還就是個配角,所以我對他的印象並不深刻。
見我從門口杵著,鄭波招了招手,音樂聲瞬間停止。一幫妖魔鬼怪也停止了搖頭,有人將包房的大廳打開,鄭波不適應的拿胳膊擋在臉前面緩了幾秒鐘,這才爽朗的站起身,朝著我伸出手:「趙總你好,小弟鄭波。剛剛聽說這家夜總會是你開的,特地來捧場,趙總不會怪罪吧?」
我趕忙掛上一副官方的笑容,跟他蜻蜓點水似的握了握手,抱拳道:「鄭少打小弟臉了哈,您能來我家小店。那真是我祖上積德了。」
這鄭波長相還是挺帥氣的,身材高高瘦瘦,剃著個時下很流行的「飛機頭」,顴骨突出,下巴微尖,身著一身「范思哲」的休閒男裝。看起來人模人樣,唯獨叫人不舒服的就是他的一對狹長的眼睛,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旁邊捧著冰壺正冒煙的一個青年,粗鄙吐了口唾沫,皮笑肉不笑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道:「這話說的沒毛病,你真是祖上積德了,才能盼到我們鄭少大駕光臨。」
我皺了皺眉頭,衝著他輕笑道:「大哥,我們夜總會禁毒禁賭,勞駕您把傢伙式收起來吧,小店剛開業,我又是個外地人,無根無蒂,經不起警方檢查。」
「草泥馬,你還真拿自己當盤菜了是吧?誰點你啊!」那青年摘下來掛在腦袋上的哈雷墨鏡,直接「咣」的一下將茶几給踹倒,怒氣沖沖的走到我跟前,一把攥住我的衣領喝斥:「在特麼青市,我就算去警局門口溜冰都沒人敢管我,你算哪個蔥,信不信老子一個電話,你這個破逼夜總會就干到頭了!」
青年一臉坑坑窪窪的疙瘩,猛地一看還以為是只成精的蛤蟆精,瞅著就一副欠削的模樣。我被他薅住脖頸來回搖晃兩下,當時真想一拳頭懟在他的豬鼻子上,尋思了好半天,我鬆開了拳頭,俗話說的好「物以類聚」,能跟鄭波這種二世祖稱兄道弟的角色,估摸著也是非富即貴,在自己的場子揍人,是不明智的一種選擇。
鄭波一臉虛情假意的阻攔:「韓少較真了哈,說好了咱到王者來是捧場的,你看你這是幹嘛!」
那個「蛤蟆精」不屑的一把推開我,冷笑道:「王者?呵呵你們王者在石市有多牛逼我不清楚。但是在青市就是個九流檔次,你叫趙成虎是吧?不服氣的話,可以隨時找我solo哈,給臉不要臉,呸」
「誒,韓少你這是幹嘛呢!」鄭波瞪了一眼同伴,衝著我輕笑說:「趙總別理他,我這個哥們溜冰溜大了,說話不走腦子,不過他說的倒是實話,在青市他就算到警局門口嗑藥都沒人敢逮他,他舅是咱們青市消防局的一把手。」
我臉上的笑容不變。很鎮定自若的點點頭道:「呵呵,多謝鄭少和各位小爺、公子們來捧場,你們玩好喝好,今天一切開銷算我的,有啥事隨時招呼小弟就好。」
「算你個雞八,我們玩不起啊!用你招待?」那蛤蟆精虎著臉又是一巴掌推在我胸脯上咒罵:「你個臭泥腿子跟我從這兒充什麼社會人呢?趙成虎。我明白告訴你,石原康是我哥們,他是大日集體的下任總裁,你們王者只要敢在青市插旗,我就敢砸斷你的狗腿!不信,咱們試試?」
「你拿啥砸斷他的腿啊?昂。弟弟!我從隔壁屋好好的唱會歌,就聽你給這兒嗶嗶來嗶嗶去,咋地?你爹是黑澀會啊!」包房門「蹬」一腳被踹開。
一個青年頭戴鴨舌帽,臉上掛著一幅口罩,陰惻惻的拎著一把五連發就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小弟,「咣」一聲將房門給關上,雖然他將自己的臉完全遮擋起來,但聽聲音我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是邵鵬。
「你是幹什麼的?」蛤蟆精嚇了一跳,趕忙往後倒退兩步。
邵鵬一把薅住他的領口,拿槍管在「蛤蟆精」的臉上戳了兩下輕笑:「你是雞八頭子上長痔瘡,楞充大蛟龍對吧?全青市數你牛逼了唄?我啥也不干。就是夜總會的一個普通消費者,聽你吹牛逼,屁眼子刺撓,想削你,你有脾氣沒?」
「趙總,您看」鄭波眨巴兩下眼睛。朝著我笑了笑。
我趕忙朝著邵鵬使眼色,同時伸手推在他胸口上勸阻:「算了哥們,他喝多了,別跟他一般見識,你哪個包房的,待會我
過去請你喝酒行不?給我個面子」
「滾蛋,你沒面子,再特麼嗶嗶,我連你一塊嘣了信不?」邵鵬佯作不認識我的樣子,槍管一下子懟在我額頭,輕輕推了我一把,我順勢往後連退幾步,無辜的望向鄭波,眼神告訴他,我不認識這個人。
推開我以後,邵鵬又看向那個「蛤蟆精」冷笑:「來,小老弟,稍息立正,屁股抬高,姿勢不標準,我馬上賞你顆子彈,溜兩口冰就覺得自己是社會人了唄?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