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4 大咖駕到
說罷話,王林夾著褲襠,邁著八字步就往門口走,臨走時候還不忘故意給那個紅毛小伙話裡帶話的寒磣我們:「給我穩當點哈,這些大佬論年紀你都得喊叔叔,別總是仗著自己年輕力壯瞎胡鬧,招待好趙總,不然小心我回來抽你。」
蔡亮挑動眉梢冷笑:「那多不好意思,該怎麼消費我們怎麼消費,王者雖然窮,但是出來玩的錢還是有的。」
王林滿臉掛笑的擺擺手,一句話挑明自己的身份:「都是哥們,別客氣,你們到鴻門的地界玩,我還管你要錢,博爺知道不得罵我啊。」
雷少強冷不丁出聲:「林哥,我跟你打聽個事兒唄?」
「啥事你說。」王林單手揣著口袋,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
雷少強語調輕鬆的問:「你們這兒今晚上是不是在招待一位姓鄭的大咖啊?」
王林皺了皺眉頭,接著哈哈一笑道:「這問題挺深奧的,真把我給難住了,來這兒消費的客人都是我爹,我還能挨個問問哪個爹姓啥呀?我這兒是玩的,找人問路您得出門左拐,萊西警局離這裡不到五百米。」
「爺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稱呼,但我覺得你應該在王者也是個領事兒大哥,我這麼跟你說句話吧,博爺說了,今天晚上在這間慢搖吧里,除了你們一桌,其他全是他朋友,誰要是敢讓他朋友受挫,我們這幫當小的,肯定得讓誰難過!」
雷少強不急不惱的點點頭道:「行,那我懂了,抽空給你家博爺吱個聲,就說我們想跟他嘮嘮。」
「行,我儘量抽空。」王林吸了吸鼻子,「呸」的一口黏痰吐到地上,背著手就快步走出了大門。
「晃雞八搖籃子,這是打算升天的節奏哈。」蔡亮眯著眼珠子撇撇嘴,回頭一巴掌拍在那個紅毛小伙的肩膀上努嘴道:「走吧,社會新人類,給我們開間房。」
「呵呵,跟緊我哈,丟了,我不負責!」紅毛不耐煩的扒拉開蔡亮的手掌,朝著身邊的這幫小孩兒使了個眼色,然後掉頭朝著震耳欲聾的大廳里走去。
我們跟在他身後,走過一段五六米長的過道,緊跟著刺眼的爆閃燈光伴隨著震耳欲聾的DJ音樂,瞬間將我們強行拉入一個群魔亂舞的世界裡。
慢搖大廳里,放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跟特麼沙丁魚罐頭似的,人挨人、人擠人。
此刻這幫小青年正跟隨站在半空升降機上的DJ搖頭晃腦,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二十啷噹歲,足足能有四五百號,不少人光著膀子,露出身上雕龍畫鳳的刺青,瘋狂的擺動自己的身體。
就在紅頭領著我們從走廊出現的時候,勁爆的音樂聲突然停了,幾束醒目的聚光燈「嘩」的一下照在我們幾個身上,接著踩在升降機上的DJ小伙手握麥克風大喊:「喲喲喲,讓我們看看這幾位重量級的大咖是誰?王者的龍頭趙成虎!」
「吁」整個大廳里的男男女女齊刷刷的朝我們伸出中指。
「愛誰誰,沒面兒!只要敢特麼到鴻門的場子鬧事,裝逼賣老一律干倒!」
「鴻門威武!」
「咚咚咚」勁爆的音樂聲再次響起,這幫叫囂著各種髒話的小青年們再次進入搖擺階段。
蔡亮不屑的吐了口唾沫:「呵呵,整這一出有個屌用,槍一響,全得跑!」
將我們帶到三樓一間小的不能再小的包房後,狹小的空間裡,擺著兩張破爛不堪的沙發,茶几上很隨意的擺著幾瓶「嶗山啤酒」,紅毛小伙翻了翻白眼鄙夷的抱拳道:「各位大佬,你們嗨好,有啥事招呼門口的服務員一聲就行,能喝能浪,但就是別賤,我底下兄弟脾氣都不好。」
「行唄,拜託大哥多照著我們哈。」雷少強咧嘴笑著說:「另外,麻煩告訴蘭博一聲,我擱這兒等他二十分鐘,他不來,我拿人堆了他這座破雞八慢搖吧。」
「你嚇唬我?」紅毛小伙昂著腦袋叫囂。
「我們從來不唬人,一般都是拿事實講話。」雷少強翹著二郎腿,驅趕蚊子似的擺擺手道:「另外,咱倆這檔次屬實不對位,今晚上跟你嘮這麼多,我已經夠放下身段了,你跪安吧。」
「草泥馬!」紅毛小伙橫著脖頸張嘴就罵。
憋了一肚子火的蔡亮很突兀的起身,猛地一把薅住小伙的頭髮,抓起茶几上的菸灰缸,照著他的腮幫子「咣咣」就是兩下,粗聲粗氣的低吼:「你這張逼嘴是真他媽欠收拾,不想走,就別走了!」
紅毛的嘴裡瞬間冒出鮮血,蔡亮不依不饒的揮舞菸灰缸又狠砸了幾下,直打的狗日的吐出來幾顆沾血的牙齒,這才一腳踹在他胯骨上,指著牆角呵斥:「過去,蹲著,敢起來你看我能不能把你門牙一顆一顆掰下來就完了,給你哥打電話,就說讓蘭博趕緊過來,不然準備給你收拾。」
紅毛剛打算張嘴罵街,邵鵬「啪!」的一下將手裡的五連發拍在茶几上,輕描淡寫的瞟了一眼他,接著又「咔嚓」一聲將子彈押上膛,皮笑肉不笑的問:「聽不懂?」
紅毛哆嗦了一下,最後什麼都沒敢說,老老實實的捂著血流不止的嘴唇蹲到了牆角。
「來誘哥,給我點一首,我的中國心,別看我雖然改國籍了,但咱這顆赤子心絕逼比那幫穿西裝打領帶的文化人鮮艷。」雷少強抓起麥克風,朝著坐在點歌機最近的誘哥眨巴挪揄的說道。
音樂聲漸起,雷少強握著麥克風聲情並茂的狼嚎起來,一首歌剛唱到一半,房門「咚」的一下被推開了,接著魚陽興沖沖的闖進來,朝著我狂眨眼睛:「小三子,看看誰來了?」
「誰來不誰來,誰讓你進來的?」我的火氣「騰」的一下就躥了起來,指著他鼻子咒罵:「我現在說話這麼不好使唄?我特麼怎麼跟你說的?」
「咋地?你要咬人吶?吵吵把火的幹啥?」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粗獷厚重的男低音,緊跟著一個人高馬大,頂著明晃晃大腦門的魁梧身影徑直走進屋裡。
當看清楚他腦門上的戒疤時候,我眼珠子一下子瞪直了,不可思議的咽了口唾沫出聲:「哥哥你咋突然回來了?」
他昂頭大笑:「這不安固士公司的詹韜非讓我陪著他到京城去簽份文件,完事他回去陪老婆孩子了,我尋思在京城閒的也沒事幹,就順道就過來看你一眼唄,你歡迎我啊?」
來人竟然是小佛爺,王者在阿國真正的脊樑,小佛爺身穿一身做工考究的黑西裝,皮鞋擦的比腦門還亮堂,樂呵呵的一拳懟在我胸口,歪嘴朝著坐在沙發上的其他人大笑:「咋地?非讓我管你們要掌聲和尖叫啊?」
「呼」一幫人頓時圍聚過去,包括整場都冷著臉,沒怎麼說過話的邵鵬,眼中都閃爍著驚喜的神光,佛爺拍了拍邵鵬空蕩蕩的袖管,低聲道:「過陣子忙完,我帶你去泰國一趟,那邊有個朋友,特別擅長做假肢,保證弄的跟真的一樣。」
「不用,佛爺,我都習慣了」邵鵬嗓音有些哽咽。
「習慣個雞八,我說啥是啥,別跟我犟哈,脾氣不好,惹急眼真削你。」小佛爺習慣性的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大腦門道:「我和我弟不會虧待任何一個為咱家付出過的兄弟,你為他丟了一條胳膊,我最少還你半座金山,這陣子安固士公司打算拓展利國的業務,到時候你過去負責。」
說罷話,小佛爺又看向誘哥咧嘴笑道:「誘哥,我知道你不差錢,也不差事兒,能留在三子跟前輔佐,完全就是圖個快意人生,我能給你的不多,三亞一套海景房兩個十年合同的菲傭,鑰匙和地址,我讓人快遞給嫂子了,甭跟我提謝,有些事兒,你知我知就好。」
誘哥翻了翻眼皮壞笑:「擦,你都做到位了,我還能說啥。」
「喝酒喝酒」魚陽樂呵呵的擺擺手道:「佛爺到,天下安!」
「哥,你是專程回來的吧?」我咽了口唾沫,心裡激動又慚愧的問道。
「你管我專程不專程,就說見到我,你高興不高興吧?」小佛爺挑動眉梢樂呵呵的摟住我肩膀道:「三子啊,你當你的社會人,我做我的歡喜佛,你安心干你想乾的,渡不了的魔交給我。」
說罷話,小佛爺扭頭微笑著看向蜷縮在牆角的紅毛小伙,擺擺手道:「走吧弟弟,通知蘭博和賀鵬舉一聲,就說王者小佛來了,想要跟他們見一面,賞臉的話,我用嘴說話,感覺自己行事,拿我就用槍跟他們嘮嗑。」
紅毛抽搐兩下鼻子,驚恐的站起身,接著一溜小跑衝出了包房。
我們一幫人該嘮嗑的嘮嗑,該喝酒的喝酒,我心裡縱然有千言萬語,此刻也只能化作一個「喝」字,這世界上真的存在那麼一種人,只要他坐在你旁邊,即便什麼都不干,你都會感覺無比的心安,小佛爺屬於這種人
,朱厭同樣也屬於這類人。
十多分鐘後,包房門被人「嘭」的一腳踹開,二十多個拎著片刀、仿五四的青年小伙咋咋呼呼的涌動到門口,剛剛跟我們打過照面的王林慢慢悠悠的走進來,掃視了屋內一眼,嘴角上裂,陰陽怪氣的問:「誰叫小佛啊?」
小佛爺理都沒理,壓根頭都沒往起抬,往嘴裡丟了一顆花生米,很隨意的出聲:「邵鵬,嘣他!」
坐在旁邊的邵鵬,沒有絲毫猶豫,一口吐掉菸頭,隨即抬起手邊的「五連發」直接對著門口「嘣!」的一下扣動扳機。
杵在門外的一幫人瞬間全他媽呆滯了,尤其是站在門口的王林明顯哆嗦了一下,包房門上的玻璃碎片四散飛濺,劃破了王林的臉,這貨愣是站在原地沒敢動彈。
「來,槍給我。」小佛爺拍了拍手,回頭朝著蔡亮努嘴。
王林慌忙往後倒退一步,擺手喊叫:「朋友,你這槍里有幾顆子彈,夠殺多少人?我樓下最少三百號兄弟,你能殺得完不?」
「能殺幾個人我不敢說,但乾死你肯定沒啥大問題。」小佛爺像是閒聊一般戰起身子。
王林再次往後到退一步,他身後跟著的那幫小伙也趕緊往後撤步,氣勢一下子就散了,這幫籃子估計打死也沒想到,小佛爺這麼生猛,一句對白都沒有,直接就開磕,而且根本不是在嚇唬人,如果不是五連發的準星不行,剛剛那一槍肯定干在王林的腦門上。
面對王林的服軟,小佛爺仍舊一語不發,蔡亮從帆布兜里掏出一把「仿五四」遞給小佛爺,小佛爺緩緩起身,拉開保險,押上子彈,一氣呵成的照著王林「嘣」的開了一槍。
「啊!」王林慘嚎一聲,右腿膝蓋上騰起一片血霧,直接半跪在地上,痛苦的渾身直打哆嗦,小佛爺仰著腦袋,甩著四方步走到王林面前,先是看了眼門口那幫明顯嚇傻了的小青年,接著又一把薅住王林的頭髮,將槍管頂在他太陽穴上,陰沉的獰笑:「這人吶,要是沒能力,就別特麼學人談義氣,我找蘭博和賀鵬舉,你能不能理解?」
「能,能我馬上去喊他們。」王林慫著腦袋連聲回答。
「去吧,我給你一根煙的時間,見不到他倆,你和你全家人的命,我都收了。」小佛爺鬆開王林,嫌棄的在他胸口來回蹭了幾下手,接著又看向門口那幫小青年,突兀的咧開嘴笑了:「外面那幾個拎槍的,我給你們上一課,知道咱們的區別在哪不?你們拿槍是為了嚇唬人,我拿槍是為了殺人,哪怕手裡沒槍,我坐輪椅上,也照樣能嚇的你們哭爹喊娘!」
門外的那幫小青年如潮水一般的涌過來,又如潮水一般的迅速退散開。
小佛爺一人一槍,坐在包房的茶几上,悠哉悠哉的點燃一支香菸。
大概四五分鐘左右,面色陰霾的蘭博、賀鵬舉、賀鵬飛還有一大堆人浩浩蕩蕩的出現在門口,賀鵬舉咬著嘴唇,不卑不亢的注視小佛爺,擠出一抹很勉強的笑容問:「你是阿國小佛爺?」
小佛爺根本沒回應,像個老煙槍似的專心致志的吞雲吐霧。
「在阿國還有第二個人敢叫這名麼?」魚陽昂著腦袋起身反問。
賀鵬舉扯著個老粗嗓門咒罵:「草泥馬,裝雞八什麼裝!」
魚陽瞪著眼珠子低吼:「別罵人,聽沒聽著?」
「罵你怎麼滴?」賀鵬飛也不是善茬,直接掏出一把「大黑星」指向魚陽。
魚陽頓了頓,條件反射的往旁邊錯了錯身子,隨即自己可能也覺得有點丟面子,臊紅著臉吐了口唾沫:「那我也罵你唄,草泥馬,草泥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