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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4 看走眼了?

    十多分鐘後,我終於見到了誘哥口中的「高端酒會」。

    是兩個估摸三十多歲的男人,一個板寸頭,皮膚黝黑,濃眉大眼,嘴唇特別的厚重,身上自帶著股「老實人」的味道,另外一個留著個半長不長的分頭,穿件很考究的商務西裝,鼻樑上還架著一副黑框的近視鏡,感覺像是個公司經理或者是高級白領。

    見到二人後,誘哥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子後面。熱情的跟兩人擁抱了一下,而後簡單介紹我們認識,「老實人」造型的是高端久,誘哥稱他為久哥,商務人士造型的叫江暉,誘哥喊他小暉,兩人坐下以後,誘哥樂呵呵的跟他們敘了半天舊,三人的話題也很跳躍,從99年國慶大閱兵一股勁聊到加勒比海盜。

    我傻愣愣的瞧著哥仨嘰嘰喳喳的絮叨,一瞬間有種自己是個白痴的感覺,以誘哥滿嘴跑火車的性格,今晚上我跟他來參加這個勞什子酒會,本身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說著正起勁的時候,誘哥滿嘴噴著唾沫星子招呼服務員:「來兩隻烤羊腿,一打鮮啤,外加十五個大腰子。」

    「我誘哥還是那麼虛啊?」高端久衝著誘哥壞笑道:「現在還喜歡到洗頭房不?」

    誘哥直接點頭道:「那必須的,哥平生就三大愛好。喝酒、吹牛、洗小頭」  

    說話的時候他猛拍了我大腿一下道:「尋思雞毛呢,趕緊跟倆哥哥喝一杯啊,你以為什麼人都能見到他倆是咋地?」

    我當時真恨不得直接拿羊肉串的小鐵簽子直接懟他那張皺巴巴的老臉上,不過還是處於禮貌,端起酒杯朝著跟誘哥同樣不著調的哥倆笑了笑說:「兩位大哥隨意,我年齡小,先干為敬哈!」

    說老實話,瞅著這倆人的造型和談吐,我對他們能幫忙把胡金弄出來的事情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什麼位置的人說什麼樣的話,如果對面這倆貨真是什麼了不起的官府人員,絕逼不會跟誘哥似的一說話就「雞八老屌」的掛在嘴邊,真正有身份的人誰會到燒烤攤來談事兒。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越是牛逼的人越低調,這倆人倒好,說話跟誘哥一樣的不著調,不是「喀秋莎火箭炮」就是「印度尼西亞的海嘯」,整的好像他倆比聯合國秘書長還懂行,我估摸著要是沒褲襠那倆籃子墜著,他們能直接躥上天。

    況且青市最牛逼的兩位大拿我都見過了,一個鄭書記,一個郭市長,跟這倆人好像都不掛任何勾。

    叫江暉的傢伙,將自己的帶領解下來,一副長輩看侄子的神情上下打量我幾眼後,端起手裡的啤酒跟我碰了一下道:「不錯,挺好的,能跟誘哥成為朋友,說明你小子很不錯嘛。」  

    那架勢把我看的一陣來氣,就好像他跟我喝杯酒,我有多大面子似的。

    高端久也端起酒杯微笑說:「成虎啊,你朋友的事情,小誘已經跟我說了,不用太當回事,該吃吃、該喝喝,待會咱們喝完酒。我打個電話讓你先過去跟他見一面,其他事情,咱們明天再談,你看怎麼樣?」

    這傢伙說話的時候官腔味兒十足,可是在結合上他的面孔,我總覺得像是個煤炭工人在演講。

    「你也不許持才傲物哈。把兩位哥哥伺候高興,你那點事兒都不叫事兒。」誘哥漲紅著臉癟嘴一笑,拍了拍我的腿。

    我從桌子底下狠狠跺了一腳他的鞋面,這老缺德貨貌似把我當陪酒女郎了,說起話來四六不分的。

    煩躁歸煩躁,我也不能真掃了誘哥的面子。一個是因為他年紀大,跟小佛爺又是朋友,再有就是他這個人雖然平常不著調,但遇事真沒少幫我,我估摸著他找這倆「臨時演員」過來就是為了讓我放鬆放鬆心情,所以也沒真生氣。

    我給自己蓄滿酒杯。衝著高端久笑道:「來,久哥我敬您一個。」

    很快服務員將兩隻整條的烤羊腿送上來,他們仨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我心裡揣著事兒沒什麼胃口,捧著扎啤杯自顧自的喝了幾口,他們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扯。我從邊上呆滯應該找誰攀攀交情,早點把胡金保釋出來。  

    吃了十多分鐘,兩條烤羊腿直接變成了骨架,再一次驗證了我的想法,這倆貨肯定是誘哥花三十塊錢從農貿市場雇來的「臨時演員」,真正有身份的人誰會啃這玩意兒啃的「滋滋」作響。

    瞅我不在狀態。誘哥粗鄙的拿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油漬,朝著高端久道:「他久哥,你看這樣行不?你先打個電話說說情,讓我兄弟去見一面他朋友,你瞅他內個衰樣子,就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高端久平視我幾眼。好笑的點了點腦袋道:「年輕人就是沉不住氣,行吧,我給你打個電話。」

    我翻了翻白眼,斜楞眼睛掃向旁邊的誘哥,壓低聲音道:「行了,別演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希望我不那麼壓抑,心意我收到了,你們繼續喝著,我提前幫你把帳結了,你記得這兩天給我盯好鄭波就行。」

    說罷話。我起身就準備離開,我剛剛站起來,就看到高端久也站了起來,一手端著手機,一手掐著腰,得得瑟瑟的打著官腔:「餵。老鄭啊!我是濟南的高瑞久,有這麼個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我一個遠房表弟最近在青市做買賣,今天突然被大案隊的人拷走了,家裡人很著急,我在青市也沒什麼朋友,所以想托你打聽打聽到底是什麼情況。」

    我錯愕的杵在原地,盯盯的瞅著他,心說難不成這個長得跟煤礦工的傢伙還真有兩把刷子?  

    「親戚叫什麼?你稍等一下哈。」高端久看向我,拿眼神詢問。

    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叫胡金。」

    高端久很大氣的說道:「叫胡金,對對對,是我遠方姑媽家的兒子。你幫忙問一下,我待會讓他朋友過去送點東西,我這個表弟從小沒受過什麼委屈,你打聲招呼不要太過為難他,我和江暉現在就在青市,只不過公務在身,暫時不能拜會你,明天有時間咱們再細談吧。」

    放下手機後,高端久朝著我笑了笑說:「你這會兒就去大案隊吧,人現在還在大案隊拷著,至於能不能把他運作出來,我現在不敢給你打包票。得看我的面子在鄭東成的眼裡到底值多少錢。」

    「咕嚕」我不自覺的咽了口唾沫,先是看了看誘哥,接著又仔仔細細的打量幾眼高端久和江暉,心說難道我真的看走眼了,面前的這二位真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吃燒烤、喝扎啤只是為了體驗一把民間生活?

    誘哥打了個飽嗝,抓起幾支腰子塞到我手上,擺擺手說:「愣著干雞毛,快去唄!對了,把這點大腰子帶上,大案隊、看守所這類地方太潮濕,讓胡金多吃幾個腰子補充一下火力。」

    我怔了一怔,趕忙衝著仨人鞠躬感謝道:「呃,謝了誘哥、謝了久哥、暉哥」  

    「走吧,有啥事及時打電話。」誘哥不耐煩的撇撇嘴,端起一杯扎啤,衝著高端久和江暉碰過去,同時老不正經的說:「現在的毛頭小子辦事就是不穩當,抓緊時間喝。吃飽喝足,我帶你倆洗頭去,最近認識兩個小老妹兒,那技術絕對嘎嘎到位」

    我再次觀望了幾眼三個奇葩,快步朝著廣場對面的馬路走去,攔了一輛計程車徑直開拔大案隊。一路上我心裡都有點打小鼓,真怕誘哥是給我玩烏龍,別待會到大案隊人家不讓我進去,到時候可真卡臉了。

    計程車開到大案隊門口,為了保險起見,我沒有著急下車,而是撥通了誘哥的號碼,電話響了好半天,那頭才極不耐煩的接起來:「又有啥事?」

    我衝著誘哥很正經的問道:「誘哥,你跟我撂句真心話,那倆哥哥到底是幹嘛的?我這會兒就在大案隊的門口,別雞八待會被人攔著不讓我進去。回家以後你別怪我跟你翻臉哈。」

    誘哥那頭沉寂了幾秒鐘後,語氣凝重的說:「我戰友啊,高端久是省反貪局的科員,江暉是省紀委的司機。」

    我氣的差點沒把手機給摔了,惱怒的質問:「一個司機,一個科員。能讓青市一把手網開一面?你跟我逗樂呢吧。」

    誘哥吐了口氣解釋道:「反貪局一共就三個正式工,一個局長、一個副局,再有就是高端久,他好像是什麼科的科長吧,紀委書記的司機雖然不算啥牛掰職位,可你要明白一個司機半個兒。宰相門前九品官,況且紀檢委是幹啥的,你應該清楚吧?」  

    我頓時間眉開眼笑,卑躬屈膝的賤笑:「呃,你要這麼說我就明白了,謝啦誘叔。」

    誘哥又恢復了那副嬉皮笑臉的語調:「別墨跡了哈,我待會領他倆洗頭去,明天給我報銷一下,另外還有這幾天跟蹤鄭波的車馬費你也抽空報一下。」

    「穩妥。」我馬上做出保證。

    走進大案隊院裡,上午將胡金帶走的那個圓臉青年正站在院子裡接電話,二分鐘後,他揣起來手機,笑容滿面的沖我打招呼:「趙總你好,我剛剛接到省反貪局高科長的電話說是您想探望一下胡金是嗎?」

    我大大咧咧的點頭道:「對,高端

    久讓我來的。」

    圓臉皺了皺眉頭說:「高端久?我記得高科長好像叫高瑞久吧?」

    「高瑞久?」我愣了一愣,禁不住心裡咒罵誘哥真尼瑪是個大文盲、大坑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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