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羅權之威
離開皇甫家的老宅,我打了輛計程車直奔東城區的宏利酒店,首都畢竟是首都,從一個區跨越到另外一個區,我們居然走了整整一個多小時,而且跟我一起來的計程車司機居然還不知道「宏利酒店」在哪,到東城區以後,隨便找了個街口把我放下來,沒辦法,我又從東城區打了輛車。
去的路上。我給先給羅權打了個電話,沒告訴他什麼事情,只是管他借用一下宋鵬和唐恩,然後又給蘇天浩去了個電話,讓他問問在東城區有沒有熟人,蘇天浩問我要幹嘛,我說到宏利酒店殺個人,他一通臭罵過後掛掉了電話,相信肯定知道接下來的劇情應該怎麼幫我走。
找到「宏利酒店」,我掏出之前和手指頭一塊送過去的那部老款諾基亞,直接撥通通話記錄里唯一的那個號碼,電話響了幾聲後,仍舊還是剛剛那個陰沉的男聲接的電話:「餵?」
「送錢的,你們在哪個房間?」我低聲問道。
「466包房,不要耍花招,否則我」男人還準備跟我繼續放兩句狠話,我沒慣著他,直接掛掉了手機,然後背著手,滿臉輕鬆的走進了酒店裡,皇甫俠死不死的,我其實一點不關心,充其量我們換個醫生,我相信天下之大,絕對不可能就他一個人是這方面的專家。但我心裡的想法必須得驗證一下,否則我們這幫人可能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走到466包房門口,門外兩個利索的小青年一左一右的堵在兩邊,整的裡面好像真有黑手黨聚會似的,見到我徑直走過去,兩個青年攔住了我。
「送錢的,剛剛打過電話。」我懶散的朝著二人笑了笑。
「抱歉,我們需要搜下身。」一個青年走到我身後,擋住走廊里人來人往的服務員,另外一個不漏痕跡的摸了摸我的前胸後腰,我樂呵呵的說:「別瞎摸哈,我身上有定時炸彈,待會捅咕爆炸了,這一樓人全都沒得跑。」
確認我身上沒有傢伙式後,青年打開房門朝我歪了歪下巴頦:「呵呵。請進吧」
走進包間裡,裡面坐著起碼十多個人,差不多都是三十多歲,此刻正圍著一張大圓桌後面邊聊天邊吃飯,看打扮一個個西裝革履,比成功人士還像老闆,見到我進門後,坐在主座一個有些謝頂的禿頭中年仰頭看了一眼,笑著問:「替皇甫俠送錢的?」
「嗯吶,他人呢?」我摸了摸鼻頭同樣笑問,邊說話邊慢吞吞的挪到桌邊,這幫人感覺完全超脫那種底層小混混,根本就不像為了一兩百萬就鋌而走險的暴徒。
「兄弟你這話說的有意思,我肯定得先見到錢才能給你人,一兩百萬沒多少,咱不至於拖拖拉拉的。」禿頭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站起身走到我面前道:「來吧,錢給我,你隨時可以帶人走。」
「貴姓?」我眯縫眼睛笑問。
禿頭像是聽到什麼大新聞一般,抹了一把自己的腦袋,張大嘴巴問:「你不認識我?」
一桌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瞅我的眼神就好像看一隻土包子。
「京城屬著你了唄?」我話裡帶刺的挑釁。
「一般般吧,我叫袁平,在四九城的玩鬧中還算有點面子,道上的朋友給面子喊我一聲平爺。朋友,想認識我的話,咱們換個場合,我這兒正聚會呢,錢給我,我讓手下放人,就這麼簡單,能明白不?」禿頭拍了拍我肩膀道:「年輕人做事不要拖泥帶水,讓人笑話」
「也對,給你錢可以,但我還有個問題」我露出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道:「能不能受累告訴我一聲,到底是青市的哪位大哥委託平爺找我們麻煩的?」
袁平微微眨動兩下眼睛,已經暴露出來了我心底的那一絲猜測。
緊跟著距離我們很近的一個青年「騰」一下站起來,一巴掌推在我胸口咒罵:「曹尼瑪,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啊?哪那麼多事兒,一句話給不給錢?」
我沒有絲毫動怒,仍舊眼巴巴的瞅著袁平道:「給是肯定給,平爺如果願意回答我的問題,我再追加二百萬也無所謂。」
本身整件事情我一直都沒想,直到皇甫浩然跟我開始玩賴皮。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被人給圈套了,我們到京城求醫這事兒知道的沒幾個,可為啥我們前腳剛剛踏進京城,皇甫家後腳就發生這種事情,真如王興說的那樣。我們是人類克星嗎?我懷疑肯定是家裡有人走漏了消息,完事大日集團或者漕運商會聯繫了這邊的朋友整我們,這其中皇甫俠可能是受害者,也有可能是個參與者。
「去尼瑪的!」那青年上手就攥住我的脖領。
在他動手的剎那間,我飛快抓起桌子一支綠色的「百威」酒瓶,看都沒看直接「嘭」的一下掄在青年的臉上,他當即被我砸了個踉蹌,酒瓶子破碎,我一胳膊摟住袁平的脖頸拽到自己跟前,同時將半截酒瓶子頂在他肚子上,朝著圓桌上站起來的那幫傢伙厲喝:「都他媽給我坐下,今天我敢進來,就沒打算直著走出去!」
袁平一點沒哆嗦的看著我,語氣很平淡的說:「小兄弟,咱們在外面玩。到了什麼段位就要有什麼樣的言談舉止,本身也就二百萬的事兒,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如果沒辦法給我個合理解釋的話,我保證你出不去這個門。」
我輕蔑的笑道:「出不去就不出了唄。但你必須得告訴我,你是給誰家面子要跟我掰掰手腕子的。」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袁平眉骨緊皺,裝的格外逼真。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咚」一下開了,七八個壯漢。手裡拎著帆布包,當眾拽出來幾把「五連發」直接把槍口對準了我。
見到己方來援兵了,袁平說話的口氣更加粗聲,盯著我的眼睛道:「兄弟,我在東城玩了不是一年兩年了。混的就是一個名字,今天要是讓你輕輕鬆鬆出去了,往後我的臉往哪擱?現在已經不是我和皇甫俠的問題了,就咱倆單獨聊聊吧?看你這麼有勇有謀,肯定也不是個一般人物,報個名號吧。」
「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側著腦袋反問,口氣如同我剛剛進門時候,他問我時候一樣。
「操,我認識你是個雞八!」袁平不屑的歪了歪嘴,看的表情。我心底一陣疑惑,難不成是我猜錯了?如果真是我猜錯了,那接下來的事兒可就不好辦了,但同時我心裡也喘了口大氣。
就在這時候,袁平的手機響了。他全然不懼被我拿半截酒瓶頂住肚子,很從容的掏出手機:「餵?」了一聲。
隔著手機聽筒,我就能聽到那邊傳來一陣暴怒的嘶吼:「餵你麻痹,你叫袁平啊?草泥馬,我姓羅叫權,聽沒聽過我名字?」
「羅權?」袁平微微楞了幾秒鐘:「你混哪的?」
聽到羅權幾個字的時候,我心裡沒由來的一陣發熱,我一直不想給他添麻煩,可他還是知道了這頭的情況,一來證明羅家在京城屬實有分量。二來證明羅權一直都在關注我。
對面羅權聲音響亮的出聲:「我混衛戍區的!袁平你是感覺自己在東城挺有面兒的是吧?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歸攏好隊伍,完事咱倆試試!你一個在郊區開塑料廠的傻籃子不好好琢磨怎麼做生意,跟我裝你麻痹的社會人!」
袁平明顯有些掛不住,氣勢也降了不少,低聲道:「朋友。說情歸說情哈,你別罵人哈,咱都是社會上」
羅權不耐煩的打斷:「我跟你說個雞八情,你自己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夠不夠段位跟我對話,趁著我現在心情好。我兄弟問你啥,你麻溜回答啥,真等他發怒,我讓你徹底在四九城除名!」
「神經病」袁平心虛的掛斷電話,我看得出來他心裡其實已經突突了。
這時候房門再次打開。一身普通作訓服的宋鵬和唐恩並肩走了進來,門口幾個混混試圖阻擋,宋鵬直接亮出來一張藍皮的小本,指著屋裡的人厲喝:「我是衛戍區情報科的,接到舉報,這屋裡藏著兩名國外間諜,所有人雙手抱頭蹲下,違抗者,我們有權利就地正法!」
「咔嚓」唐恩從身後掏出一把92式半自動手槍清脆的上膛。
看到倆人,我瞬間眉開眼笑,朝著門口幾個拎著「五連發」的混子努努嘴道:「同志,我想問下,現在京城拿槍都開始合法了嗎?」
「違禁物品放在地上!」唐恩抬腿就是一腳踹在一個拎槍的混混肚子上,抬起手裡的鐵槍倒數:「三二」
幾個混混慌忙將「五連發」丟在地上。
見到宋鵬和唐恩,袁平忙不迭的開腔:「同志,咱們是自家人,我堂哥是」
「閉了,問你話時候再吭聲!」宋鵬不耐煩的一巴掌扇在袁平的臉上,朝著我眨巴兩下眼睛,接著指了指屋裡的其他人道:「其他人全部雙手抱頭,排成一列,勻速往出走,天子腳下竟
然如此目無法紀,你們要逆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