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79 播種開花章
我沉思幾秒鐘後點點腦袋,衝著孟召樂道:「成,你看著安排吧,我是無所謂,只要你老闆不嫌棄咱身份磕磣就OK。」
孟召樂鼓著眼珠子吹口氣:「操,堂堂王者龍頭,你要說自己卑微,津門那幫混子只能算是不上數的角色,我老闆雖然不是道上的,但聽過你的名號。」
我笑了笑沒再多應聲。
臨近天明時候,高天滿身血污的跟著李俊傑一塊回到診所里,當時我們幾個正圍聚在一個電磁爐前涮火鍋。
我樂呵呵的朝著高天問道:「完事了他天哥?」
「嗯。」高天輕描淡寫的點點腦袋,臉上像是罩著一層鍋底似的昏暗,眯眼看向我問:「我要的藥呢?」
「省著點玩,整點玩意兒費老鼻子勁兒了。」佛奴從懷裡掏出幾包跟刮牆的膩子粉似的玩意兒丟給高天,撇撇嘴嘟囔:「老鐵,我這個人最煩給人當免費勞動力,你要是特麼得了我的便宜,還不能替我們干點啥,我肯定讓你連本帶利的全吐回來。」
「呵呵。」高天面無表情的冷笑兩聲,抓起幾包玩意兒搖搖晃晃的走進了裡屋。
「搞定了嗎?」我招呼李俊傑坐下,隨手遞給他一碗麻醬問道。
李俊傑吐了口濁氣道:「蘭博和他媳婦肯定沒了,至於那小崽子死沒死不好說,反正我看高天捅了丫幾刀,國道上今天沒幾輛車,我估計等人發現,那小孩兒也涼了,反正高天這逼挺狠的。」
我楞了幾秒鐘後出聲:「佛家不是經常說,一報還一報嘛,不知道我的報應啥時候到。」
其實蘭博根本不用死,我也確實打算給他們一家老小條活路,但是我又怕這狗日的有朝一日重新潛回青市,到時候憑藉瞎子和罪的道行真夠嗆是他的對手,所以就把決定權交到了高天的手裡,高天如果肯放他們走,蘭博一家人逃出生天,高天如果不答應,那麼只能怪蘭博罪有應得。
我抿了一口酒,放下碗筷後,朝著哥幾個出聲:「你們先吃著,我進去跟這個籃子談談心。」
我走進裡屋的時候,高天已經盤腿坐在鋼絲床上擺弄起來那堆東西,他先將一小包玩意兒拆開包裝,搗鼓了半天,我也看不明白他整的這些套路,乾脆別過去腦袋點燃一根煙。
幾秒鐘後,高天背靠著牆壁,眼珠子鼓的圓溜溜的,兩腿更像是觸電一般的抖動兩下,隨即喉嚨里「咕嚕咕嚕」的發出一陣愜意的呻吟。
我歪著脖頸看向他獰笑:「挺得勁兒唄?」
「勉勉強強,純度稍微有點差。」高天咽了口唾沫,搓著自己泛白的臉蛋子,瞳孔呆愣的呢喃:「你希望我去京城跟羅權舉報參謀的那些事兒對吧?」
我沒有絲毫隱瞞的點頭:「嗯。」
高天將眼神遊離,貌似有些呆滯的盯盯的注視著我問道:「我能答應,可我還想活命,你怎麼保證我往後還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
我鄙夷的搖了搖腦袋:「你的命不值錢,說老實話真心沒人稀罕。」
高天把玩著吸管看向我道:「不如你讓我入伙吧,往後我替你做事兒,你供應我嗨藥,你這個人雖然心狠的更條狼似的,但對自己人沒得說,我聽說你手下的邵鵬過去就是仇家。」
「你?」我錯愕的瞟了他一眼,搖搖腦袋說:「你既沒特長,還沒立場,我這兒最不缺你這種人,抱歉我容納不下。」
高天揉捏兩下吸管,眼神遊離的瞟動著面前的白紙:「關鍵我會禍禍人,你如果答應讓我入伙,我可以想方設法的幫你禍害賀鵬舉,青市的那幫大小混子,不一定能取得多大的成績,但肯定能讓他們難受。」
我沉思片刻後出聲:「呵呵,成啊,不過先決條件是你得先做好我希望的事兒。」
高天沒有再繼續吸最後的那一道「膩子粉」,朝我伸出一隻手掌道:「口說無憑,字據啥的都是寫給傻子看的,你給我拿五十萬吧,我擱外面混了這麼久,家裡人卻連次飛機都沒做過,我希望他們也有機會享受享受,你言而有信我往後肯定替你肝腦塗地,你騙我了,我至少也撈到一筆安家費。」
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點頭:「可以。」
高天怔怔的打量我十幾秒鐘後,咬著腦袋苦笑:「說老實話我現在也有點後悔了,如果當初你們把霍天鴻幹掉,我就第一時間棄暗投明,咱倆不說能推心置腹,至少你也可以保我衣食無憂,麻痹的,這就是命!」
「命,這就是命。」我認同的點點腦袋。
我倆相對而坐,沉默幾分鐘後,我問他:「出去吃口不?」
高天擺了擺手,掏出剛剛佛奴給他的整的那堆玩意兒,齜著一口大牙乾笑:「不了,溜完這玩意兒我就是神仙,想啥來啥,趁著我待會上勁兒了,把我送到京城去,我怕我事後會後悔。」
「自便。」我起身走出了房間,出屋以後,我掏出手機給羅權編輯了一條長長的簡訊,大致內容就是告訴他,可以通過高天吐出來的罪證想辦法掌控那位參謀,掌控的同時也希望他能讓那位參謀多多幫襯大偉,不說讓大偉在太原一家獨大,至少也混的風生水起。
孟召樂坐在我旁邊,幾乎一字不漏的看完我編輯的簡訊,良久之後,他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下呢喃:「哥,你為我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當弟弟的沒別的念頭,就盼著你能長命百歲,我王者可以處處開花。」
我意味深長的笑道:「種子我是播下去了,來年能開出來多少花,還得看你們自己。」
孟召樂咧嘴憨笑:「擦,又是播種又是開花的,被你這麼一說,我咋突然感覺你好像是我們這幫人的爸爸呢。」
我樂呵呵的打趣:「你要非這麼理解也沒啥不行的,喝酒喝酒,現在開始誰也不准再提任何喪氣話,咱們好好的聚一場,下次見面喝酒指不定啥時候呢,說不準是在我的墳頭。」
宋子浩吹鬍子瞪眼的低吼:「操,快過年了,咱能不能別扯這犢子,罰你三杯!」
「就是,必須罰酒三杯。」孟召樂和李俊傑也跟著起鬨。
我擺擺手,續滿酒杯,揚脖就幹了下去,直到喝到第三杯的時候,佛奴「啪」的拍了下桌子,五迷三道的掐著腰站起來怒喝:「必須罰酒三杯!」
敢情這傻籃子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我無語的苦笑。
「噗……」
一群人瞬間笑噴了,哥幾個紛紛舉杯換盞的閒扯起來。
一直喝到天快亮,孟召樂和宋子浩直接干到了桌子底下,而佛奴抱著馬桶一邊吐一邊打呼嚕,酒桌上還能保持清醒的就剩下我和李俊傑,我屬於酒量還湊合,李俊傑則是乾脆沒怎么喝酒。
李俊傑抬起胳膊看了眼腕錶,朝著我輕聲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帶著屋裡那狗籃子出發吧?」
我不放心的交代:「路上多注意點,困了累了就歇歇,到京城以後別拐彎,直接去找羅權,該嘮的我簡訊里都跟他說的清清楚楚,你把人交代給他以後,他知道怎麼辦。」
「妥妥的。」李俊傑拍了拍胸脯保證:「把他送到京城,我馬上回來,有啥需要動手的事兒,你別自己摻和,先讓子浩和阿奴整,他倆要是擺弄不明白,我回來再干。」
我笑呵呵的點頭:「沒問題。」
幾分鐘後,李俊傑拽著已經抽傻了的高天從裡屋出來,我將他倆送進車裡,一直目送汽車駛遠,才慢悠悠的掏出手機給羅權再次編輯一條簡訊「別讓俊傑回來了,幫我把他送出國。」
目送車尾燈徹底消失後,我站在空曠的街道上長嘯一聲,發泄出來心底的那一絲狂躁和畏懼,沒錯,現在的我卻是充滿了恐懼,隨著新年一天一天的臨近,京城那群大拿們卻沒有絲毫動靜,讓我嗅出來一絲特別不安的味道,不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還是即將謝幕時候的靜謐。
這時候孟召樂搖搖晃晃的從屋裡走出來,耷拉著腦袋,兩手搭在我肩膀上,含糊不清的嘟囔:「哥,繼續喝,大戰三百回合,今晚上誰倒下誰是孫子。」
沒等我說話,這傢伙直接身體一趔趄,「咕咚」一聲摔倒在地上,冒著鼻涕泡呼呼扯起了呼嚕。
「傻小子。」我無奈的搖搖頭,將他扛回屋裡,一個人坐在桌前又自斟自飲了一會兒。
不記得我是啥時候睡著的,反正睜開眼的時候,外頭的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我們這幫人是真不嫌冷,敞著大門,一個個不是躺在地上,就是趴在桌上,就這麼呼呼大睡了一宿。
「草特奶奶的,喝的有點斷片了。」孟召樂晃著腦袋,迷惑的掀開門帘看了一眼,隨即像是發現什麼驚天大秘密似的,長大嘴巴看向我出聲:「大哥,傑哥和高天不知道跑哪了?」
「到京城去了。」我搖了搖脹痛的腦袋回應。
孟召樂這才吐了口氣,掏出手機隨意看了一眼,緊跟著嘴巴咧的比剛剛還有誇張:「誒臥槽,十九個未接
,完犢子了,我老闆說今天請大哥吃飯的,中午就給我打的電話,我趕緊給他回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