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28 靜候時光,以待流年
我和魚陽呆滯的望著眼前的人和物,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當青春老去,年華消逝,這群名為兄弟的傻子卻寸步不離的站在命運的十字路口翹首以待,靜候時光,以待流年,他們都在,真好!
小佛爺振臂一呼:「狗日的裝深沉,揍他!」
一群人呼的一下朝著我倆撲了過來,簇擁在他們的身邊,能夠感受到他們的體溫,能夠體味到他們的心跳,能夠清晰的聽見他們的笑罵嬉鬧,那一刻我落淚了。
被蔡亮和胡金還有宋子浩高高拋起,我聲音很小的呢喃:「幸福的眼淚原來是甜的。」
打鬧過後,哥幾個照顧我和魚陽換上嶄新的西裝,小佛爺順手將「邁巴赫」的車鑰匙拋給我,粗聲粗氣的咧嘴笑道:「記不記得頭回去濟市,見到邁巴赫時候,你嘴巴長的能塞進去半塊磚頭,哥那會兒就心想,這輩子說啥得幫你整一台開著。」
魚陽往手腕上扣著「萬國」錶帶,酸不溜秋的嘟囔:「你們都**飄了,連邁巴赫都特麼敢租了」
我抽了口氣,抻手將車鑰匙還給小佛爺搖搖腦袋出聲:「哥,家裡正是用錢的時候,別瞎折騰,一台邁巴赫至少能幫著蔡鷹減兩年」
儘管我這小半年直一都在寮國監獄服刑贖罪,但家裡的情況基本上還是能夠掌握的,為了成功將倫哥引渡出國,之前我委屈蘇天浩和羅權將王者在金融街的全部股權轉讓給政府。
青市、石市的大部分產業早已兌換成現金讓小佛爺贊助給了寮國、緬甸、越南當晚上參與抓捕我們的三國巡邏隊,阿國的安保公司賣給了安固士的詹韜,現在的王者雖不說能一貧如洗,但絕對不會特別寬裕,更不用說我們還得想辦法出資替還在牢里的幾個虎犢子打點。
蔡亮笑呵呵的問我:「這車不是咱買的,你記得龍少康不?」
「龍少康?」我迷惑的眨巴兩下眼睛,名字很清晰但印象卻不太深,琢磨了好半天我才突兀的想起來,龍少康不就是後期從濟市跑到青市的那個紈絝嘛,仗著家裡有點軍方小背景,有模有樣的整了個「龍門」,差點沒讓我把他屎給干出來。
「梧桐還記得不?」胡金豁著大白牙憨笑:「龍少康就是梧桐現任的姘頭,呸準確點說兩人前段時間結婚了,我和亮子、誘一塊去參加他們婚禮的,見到我倆,小伙還以為我們是來尋仇的,差點沒當場跪下。」
魚陽詫異的問道:「完事你們就詐了人一台車?」
胡金搖搖腦袋:「錯,準確的說是梧桐死活求著給我們的,三子魂斷瀾滄江,王者群龍無首,梧桐害怕我們這幫亡命徒干出喪心狂病的事兒。」
我笑著擺擺手道:「別扯了,抓緊時間去二監,今天欒建出獄。」
半個多小時後,青市二監門口。
凝望著黑色的鐵漆大門,小佛爺他們依次下車,我和魚陽因為身份的原因,只得坐在車裡等待,腦子裡禁不住回映跟欒建認識以來的時光,想著想著嘴角不由咧開,魚陽聲音很小的喃喃:「怎麼也不在這裡」
「誰不在?」我好奇的問他。
魚陽搓了搓臉頰,擠出一抹笑容敷衍:「沒誰。」
終於,監獄的鐵門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來兩個身影,兩人正罵罵咧咧的互相推搡。
「你就是個大傻逼,跟你說多少次了,別特麼當外人面喊我瞎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我混呢,咱幾個我和樂樂入伙最晚,論輩分也是我喊你哥。」
「去你爹老籃子的,你咋那麼能裝逼呢,你要不是班頭,鬼才樂意喊你瞎哥,別以為老子不知道,每次我喊你瞎哥,你都跑到廁所里狂笑,咱這幫兄弟里,除了罪,就你最特麼得大哥真傳,陰損的一逼」
看著倆人,我會心的笑了,沒想到羅權運作的這麼好,把皇甫俠和欒建整到了一塊,而且還是同時出獄。
瞅著倆虎逼站在監獄大門口不停墨跡,杵在不遠處的小佛爺禁不住咳嗽兩聲。
兩人微微一愣,皇甫俠隨即拽住欒建的胳膊就往後倒退:「誒臥槽,仇家找上門了,趕緊回監獄。」
「你是特麼真瞎呀,回頭我高低攢點錢,給你找家好點的眼科醫院治病。」欒建無語的一腳踹在皇甫俠的屁股上,隨即一溜小跑的沖了過來。
一番笑鬧後,胡金和蔡亮下車,小哥倆鑽進車裡,看到我滿目微笑的靜坐在車上,兩人同時沉默幾秒鐘,隨即就跟瘋了似的一頭扎向我。
皇甫俠眼中閃爍著亮晶晶的淚珠,張嘴喃喃:「哥,我特麼以為」
小佛爺挽起胳膊詐唬:「別說不吉利的昂,小心我削你!」
「不說,不說」皇甫俠使勁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痕,語無倫次的憨笑:「真好,哥在,家就在!佛爺,讓我開車唄,我給我哥當司機有癮。」
小佛爺哈哈一笑讓出位置,瞟視坐在我旁邊的魚陽。
魚陽趴在車窗後面凝望車外,嘴唇蠕動兩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嘆了口氣,倚靠在車座上耷拉下眼皮。
「他魚總,接下來想干點啥?」小佛爺邊打方向盤邊微笑著問。
魚陽嘆了口氣,但是表情真摯的回答:「啥也不想干,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完事沒日沒夜趴被窩裡禍害媳婦。」
小佛爺眨巴兩下眼皮,拍著大腿呢喃:「唉,那誘哥怕是得失望嘍,真替他不值吶。」
魚陽一下子來了精神,一把握住小佛爺的手催促:「誘老賊?他擱哪呢?還有我師父跑哪去了,一個個都啥意思吶,坐了三四天的大車斗,好不容易才回國,這幫喪良心的集體不露面。」
小佛爺頓時笑出聲:「我還尋思你得憋到晚上才問我們呢,哈哈,合著蹲了半年監獄也沒把你這毛毛躁躁的性格改掉。」
魚陽拍著胸脯侃侃而談:「吃齋念佛,常伴青燈,說的那是三子,我可沒那麼閒,不跟你們吹牛逼,你們現在去寮國監獄打聽打聽,誰不知道金瓶梅,沒事兒我就開個小講堂,給寮國那幫犯人弘揚民族文化呸,跑偏了,誘老賊呢?」
「阿彌陀特麼個佛。」小佛爺擺擺手,一臉高深莫測的壞笑:「佛曰,不可說」
說話的功夫,我們離開監獄的偏道,緩緩駛入市南區,在一棟五層樓高的小洋房前車隊緩緩靠邊停下,魚陽抻著腦袋望向車窗外,看著樓頂上的招牌,眼珠子錚亮的呢喃:「新勢力傳媒公司」
這家公司估計還沒開業,門外擺著不少花籃,十多個長相俊美,身材高挑的漂亮姑娘身著旗袍站立兩旁,兩個穿著「倒霉熊」人偶服裝的傢伙正笨拙的從店門口來回晃悠。
小佛爺淺笑著努嘴:「相逢就是緣,剛回來就碰上同行開業,你這個業內資深老前輩不下去指點指點?況且這家公司的老闆還跟咱們是朋友。」
魚陽嘟嘟囔囔的開門下車,仰頭看了眼招牌,繼續埋汰:「新勢力傳媒,這名起的真low,一聽就**知道火不了,咱哪個朋友這麼沒水準?不過門口這幫姑娘的大長腿還是蠻漂亮的。」
一個傢伙直接摘下來腦袋上的「倒霉熊」頭套,急赤白臉的臭罵:「草泥大爺得,你說誰low?臭傻逼,來你站直腰板跟老子對話。」
「誘老賊!」魚陽的嗓門驟然提高,欣喜若狂的衝著對方擁了過去。
誘哥滿臉喜色,攬住魚陽的肩膀,親昵的拍打他的腦袋出聲:「缺德玩意兒,老子要不是怕你出來沒事幹,鬼才懶得整這麼個破公司。」
這時候另外一隻套著「倒霉熊」頭套的傢伙,抬腿衝著魚陽的屁股就踢了一腳,魚陽馬上跟鬥雞似的上前掐住他的衣領叫囂:「來,讓小爺看看,你又是何方神聖」
費了半天勁好不容易將對方的頭套拽下來,一個明目皓齒,長相甜美的女人正歪嘴打量魚陽輕喃:「小魚兒啊,你剛剛說你是誰的小爺來著?」
「奶,你是我奶奶,而且還是親的!」魚陽瞬間傻眼了,不止是魚陽傻了,我也有點沒控制住音量:「日,陸舞」
沒錯!另外一隻倒霉熊里藏著的人竟然是昔年名震南方殺手界的凶人陸舞,也是結巴怪的緋聞女友之一。
這時候一個大巴掌突然從天而降,徑直甩在魚陽的後腦勺上,一個豁著一口大黃牙的乾癟漢子怒目低喝:「跟舞姑娘說話最好客氣點聽著沒?現在人家是咱公司的頭號大主播,那人氣旺的跟啥似的。」
魚陽扭頭看過去隨即叫罵:「誒臥槽,666,老子把公司交給你打理,你咋又跑誘哥手底下了?」
突兀給了魚陽一巴掌的人正是繼承魚總「遺產」的66哥,此時他人模人樣套了身小禮服,頗有點大堂經理的意思。
聽完魚陽問話,66哥苦著臉直吐舌頭:「魚總求求你別折磨我了,誘爺一天問我三回高速路怎麼走,你讓我咋整。」
「哈哈哈」一圈人頓時笑噴。
陸舞俏皮的吐
了吐舌頭,將頭套重新戴上,攥著手機郎朗出聲:「感謝老鐵送來的遊艇,接下來我帶大家一起參觀我們的新公司」
在我們還沒從陸舞化身女主播的驚愕中回過來神兒的時候,一個身穿藏青色保安服,梳著個豬尾巴小辮的身影,操著對講機,磕磕巴巴的從不遠處疾步而來,翹著標誌性的三根手指頭指向我們呵斥:「啊就啊就開開開業在即,不要在門口擋道,閒雜人等,都給我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