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6 可卜,不可解
從正廳出來,小道士笑容滿面的看向杜馨然詢問:「杜施主,今天是問前程還是尋姻緣呀?」
魚陽掏出香菸,仿若無人的丟到嘴裡,湊到我跟前小聲嘀咕:「敢情這傻妞以前沒少往這兒跑啊,人家道士都知道她要問啥,這得扔了多少錢,才能混出來個VIP啊!」
「敬畏之心還是要有的。」白狼一把拽下來魚陽嘴裡的香菸,撇撇嘴道:「讓你嘴巴歇會行不?跟個開了掛死的加特林一樣,你舌頭不酸啊?」
「沒事兒。哥啥也不多,就特么子彈多。」魚陽滿不在乎的咧嘴笑道,從褲襠上抓了一把。
杜馨然回過身子,拽住我的胳膊推到小道士面前說:「今天我不求緣,你幫我朋友看看,瞧瞧他最近的運勢,成虎你心裡有什麼想不開的可以跟小師傅談談,小師傅的道法也很了得。」
我直接擺手拒絕:「我吃得飽穿得暖,沒啥想不開的。」
「花那麼多錢,你要是啥也不問。錢可打水漂了哈,不管怎麼說跟小師傅聊幾句嘛,你又不會掉塊肉。」杜馨然磨著銀牙,使勁推了我一把。
蘇菲和陳圓圓也一齊沖我點頭:「問問吧!」
我無奈的拍了拍腦門,跟隨那個小道士走進旁邊的偏廳里。
偏廳的環境也很簡陋,一方陳年的八仙桌,兩張已經掉漆的木頭椅,唯一值錢的恐怕就是桌子旁邊擺著的那個青銅造型的香爐,此刻香爐里正往外徐徐冒著輕煙,屋子裡有股子檀香的味道。
小道士拿出兩個白瓷茶杯,給我續上一杯茶水:「施主,喝茶?」
「謝了。」我仰著腦袋從屋裡來回張望。
小道士微微鞠躬,沖我笑問:「施主可是詢姻緣?」
「你看我像是缺媳婦的人麼?」我翻了翻白眼,故意挑逗他:「既然道長提起來了,那就順便說說我的姻緣吧。」
小道士點點腦袋。皺眉沉思半晌後,朝著我伸出三根手指,聲音不大的說:「施主此生共有三段姻緣,一段因愛成厭,此後再難解開心扉,一段執手相看,共度良辰多年,一段相識於微時卻相守於貧賤,我說的可對?」
聽完他的話微微一愣,琢磨了半天沒有吭聲,因愛成厭說的是陳圓圓,當初她完全可以算是我的初戀情而,如果不是後來陰差陽錯,我倆可能真有可能在一塊,執手相看指的肯定是蘇菲,我和蘇菲這麼多年兢兢業業,也多虧了她的不離不棄,相識於微時,那特麼不就是杜馨然嗎?當初當到石市的時候我窮困潦倒,杜馨然那會兒沒少幫忙。
「你繼續說。」我笑了笑。仰頭看向他。
小道士深思幾分鐘,滿臉認真的望向我:「三段姻緣全乃天賜,施主理應珍惜。」
我站起身朝著他抱了抱拳頭說道:「兄弟,我發現你適合去演戲,真心話哈。沒有一點埋汰的意思,你這拖當的簡直出神入化,不信你投身演藝圈吧。」
「施主」小道士趕忙站起來。
我擺擺手微笑:「拉倒吧,我可沒錢給你包紅包。」
說罷話,我就走出偏廳。門外蘇菲三人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魚陽和白狼一塊走過來問我:「算的咋樣了?查沒查出來你在外面包養大學生的事兒?」
「道士告訴我,你嘴巴快得痔瘡了,讓我待會回去幫你抹點開塞露。」我一腳踹在魚陽的屁股上,朝著三女擺擺手道:「走吧?趁著天氣不錯。咱們一塊爬爬山去。」
小道士灰頭土臉的從偏廳里走出來,杜馨然和陳圓圓一蹦一跳的圍過去詢問什麼情況。
小道士無語的嘆了口氣道:「您的朋友不信道。」
杜馨然不死心的沖小道士說道:「你看看老神仙打坐完沒有,我想請他幫我朋友卦一簽。」
「幾位請稍等。」小道士快速朝著偏廳背後走去。
我白了眼杜馨然撇嘴:「他二姐,下次你要是錢多的不知道怎麼燒,你給我。我幫你算,咱倆搬個小椅子面對面坐,我保證跟你嘮一天鬼嗑,不帶重樣的,咱走吧,行不?」
「來都來了,再等等唄,那位老神仙是真有本事,我保證跟他見一面,你絕對受益匪淺。」杜馨然拉著我的胳膊不撒手。
蘇菲也走過來笑著說:「再等等吧。就當給自己的心情放個假,別總繃的那麼緊。」
我樂呵呵的看向杜馨然打趣:「老神仙有真本事,也就是那小道士是糊弄人嘍?」
杜馨然和陳圓圓瞬間憋了個大紅臉,低下腦袋沒有再吱聲。
「你們啊」我無語的指了指幾個女人,回頭朝著魚陽笑道:「確實可以考慮從金融街蓋間道館,我發現人傻不分年齡。」
幾分鐘後,小道士疾步走出,朝著我們微微彎腰稽首:「師傅打坐完畢,杜施主跟我請吧。」
原本我對這小道士的定義就四個字「江湖騙子」,可是剛才看他走的幾步道。我發現這小子貌似應該是練過,走路平穩,呼吸勻暢,最難得的是他用腳尖點著地面往前跑動,竟然沒有一絲的顛簸。
「我不過去了。帶我朋友去見見老神仙。」杜馨然推著我往前走,小聲嘀咕:「不為別的,想想咱們的香火錢,我跟你實話實說哈,剛才一個紅包里裹了一萬。」
「臥槽,你們還真特麼的富裕。」我心疼的拍了拍胸口,跟著小道士繞到了偏廳的後面,我現在是真想看看價值幾萬塊的「老神仙」到底長啥樣,會不會驅風和下雨。
偏廳的後面有一間不大點的茅屋,房門敞開半扇。杜馨然不放心的交代我:「待會見到老神仙態度一定要好點,不一定問姻緣,你可以尋一下前程。」
「態度好點?要不我待會一見面就先給他磕倆?」我不爽的瞥著眉毛,接著我沖前面帶路的小道士問:「哥們,你練過吧?」
「施主說笑了。」小道士微微搖頭。可丫走道的時候,腳後跟明明不挨地,之前沒有太過注意他,現在我才發現,這傢伙好像確實有點真本事。
「施主請。」走到茅屋的門口,小道士沒有進去,而是沖我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茅屋大概有二十多平,並沒有我想像中的昏暗,屋裡挺亮堂的,一個頭戴紫陽巾。身穿八卦衣,面色紅潤的老道士盤腿端坐草蓆上,滿臉笑盈盈的看向我。
這老道估摸著得有七八十歲了,面前的方桌上擺著一盞茶壺,兩個印花茶杯,給人的感覺就特別的非凡,一個人的外觀可以偽造,但是氣質肯定裝不出來,我相信他絕對有點本事,不由的收起了輕視的念頭。也盤腿坐到他對面。
老道認真打量我的臉龐幾分鐘,微微一笑道:「前後共收你三份香火饋金,我為你卜了一卦相贈,你可願聽?」
老道的聲音很厚重,一點都沒有他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老態龍鍾。
「道長請講。」我點了點腦袋。
老道沉出一口氣,吐字清晰的說:「大起大落只求一步巔峰,坐南朝北可享軍運加身!」
我提了口氣,仔細品讀他話里的意思,一瞬間心尖劇烈顫動,老道士只用二十多個字,將我前半身的所有經歷全部數出,不管他沒有真材實料,這一席話實打實的觸動我的心扉。
老道士捧起茶杯自顧自的抿了一口香茗,朗聲問我:「還有後卦,你可願聽?」
「道長請講!」我誠心實意的點了點腦袋。
老道士深呼一口氣道:「刀口舔血已然借命改運。百尺竿頭必將三軍凋零。」
聽完這話,我眉心驟然擰緊,沉默許久後問他:「老神仙后卦可有破解的方法?」
「可卜,不可解!好自為之。」老道直接搖頭,說罷話就微閉上眼睛。
我站起身真心實意的朝著他鞠了一躬,抱拳感激:「謝謝老神仙賜緣。」
老道士沒有回話,心安理得的受了我一躬,我慢慢退出房間,輕聲喃呢:「刀口舔血已然借命改運,百尺竿頭必將三軍凋零」
雖然沒有聽懂具體是什麼意思,但是我能感覺的出來絕對不是什麼善言,尤其是那句「三軍凋零」,更是叫我沒由來的一陣煩躁和牴觸。
走出茅屋,來到偏廳前面,哥幾個和蘇菲她們正在聊天。見到我後,大家紛紛湊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話。
我朝著眾人笑著擺手:「啥也沒算出來,就是閒扯了一會兒,回去吧,看看大偉去!」
直到坐上車以後,我腦海中仍然迴蕩著他那句「刀口舔血已然借命運運,百尺竿頭必將三軍凋零。」不由煩躁的罵了句娘,蘇菲可能多少看出來點端倪,低聲安慰我:「三三,算卦這種東西本身就是一件很玄乎的事情,不用真放在心上的。」
「就是,就是」
陳圓圓和杜馨然也趕忙點頭。
我隨即又一想,如果算卦真靈驗的話,那老道也不用從門口擺什麼募捐箱了,直接算算每期彩票號是多少更省事,這
玩意兒就是個消遣,指著它過日子,那可徹底沒法活了。
回到市區,我們先去醫院探望了一下大偉,陪著他聊了會兒天,接著我又給陸峰去了個電話,不過沒打通,不知道這傢伙忙什麼的,正想著要不要給白狼打個電話的時候,白狼先一步打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