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愛好:聽壁角(第二更求月票!)
大家在自己房間裡整理行李,順便去浴室洗漱。
溫一諾甚至去沖了一個淋浴,還把頭髮洗了。
之前剪短的頭髮長得很快,已經齊肩了,發梢往裡微扣,看上去嫻靜又艷麗。
她換了身衣服出來,拿著吹風機將頭髮吹得半幹才下樓。
來到客廳一看,貌似大家都出來了,坐在客廳中央文藝復興時期風格的紅絲絨沙發上。
這種法式文藝復興時代的家具都帶著一股生機勃勃的氣息,精雕細刻和大氣磅礴得到很好的統一,不讓人覺得繁瑣到極點,但也不是粗獷到如同美式淘金時代那種只管實用毫無美感的特色。
客廳的地板也是紅木的,打磨得光可鑑人。
溫一諾一眼看去,只覺得滿眼都是紅彤彤的。
不過客廳的大窗子上掛著白色的薄紗窗簾,從窗外透過的光柔和了客廳里的紅色,看上去並不刺眼。
溫一諾走到靠窗的一張淺杏黃色巴洛克式雙人沙發上坐下。
這張沙發其實更像貴妃椅,供人斜躺在上面最舒服。
客廳里都是人,溫一諾不好意思躺著,只能斜倚著一邊的扶手。
塗善思也換了衣服,穿著一身很儒雅的白色休閒西裝,架著腿坐在一張紅色單人沙發上,正跟諸葛先生和傅辛仁他們聊天。
蕭裔遠和傅寧爵一左一右坐在塗善思旁邊的沙發上。
傅夫人則拿著手機,好像在跟誰聊天。
見她下來,塗善思轉過視線,笑著說:「就等溫大天師了,餓不餓?我們去吃晚飯吧。」
溫一諾看了看手錶,才下午四點多,還差十分鐘到五點。
這個時候吃晚飯,是不是有點早?
但是看大家都沒有異議,溫一諾什麼都沒說,跟著大家起身去餐廳。
餐廳離客廳有點遠。
一路走去,長長的走廊上掛著各種油畫,看上去像畫廊。
中間還要經過一段用玻璃封閉的木製走廊,像是個溫室,裡面養著各色鮮花。
現在是杜鵑和玫瑰開花的季節,走廊里紅色的杜鵑和玫瑰開得如火如荼。
青色的藤蔓植物攀爬在木製圓柱上,一看就是精心設計過的,並不顯得突兀和陳舊,反倒是給溫室走廊增添了一股綠意,空氣也格外清新,感受不到封閉空間的那股窒息感。
溫一諾好奇地東張西望。
透過這玻璃溫室走廊,還能看見不遠處的山脊。
下午的陽光清澈透亮,那遠處的山脊看上去居然是深藍的,跟天空的顏色相近。
塗善思走的很慢,他悠悠地說:「那裡就是藍色山脈,左面是大霧山。」
溫一諾嘆為觀止,大家也都被這美景震撼住了,一時沒有人再說話。
一路走到餐廳,幾乎過去二十分鐘。
五點多,倒正好可以吃晚飯了。
這種西餐幾道菜下來,可以吃兩個小時不重樣。
西人不講究食不言寢不語,他們把吃晚飯當成一種正式的社交活動,因此么蛾子格外多。
溫一諾在餐廳坐下,感慨地說:「我可知道為什麼從客廳到餐廳要走這麼長的路了,這是讓你鍛鍊一下,不餓也餓了。吃完再走回去,連彎都不用遛了,正好減肥。」
「溫大天師一點都不胖。」塗善思彬彬有禮地說,招手讓管家把今天廚房準備的菜單送過來。
溫一諾看那菜單上的菜還算是熟悉,也提供大龍蝦這種海鮮食品,她當仁不讓,點了清蒸大龍蝦,配菜是紫色甘藍菜、羅馬生菜、青豆和小黃瓜的蔬菜沙拉,裡面加了幾隻海產蝦提鮮。
蕭裔遠照料是煎牛排,看見提供的水果里居然有柿子,他又喜歡吃柿子,就好奇地點了這裡的柿子。
傅夫人說是要減肥,只要了和溫一諾一樣的蔬菜沙拉,再加一點檸檬汁。
傅辛仁也要的煎牛排和柿子。
傅寧爵喜歡吃法餐,他點的東西比較繁瑣,是法式起司焗蝸牛,還有冰鎮生蚝和松茸鵝肝。
諸葛先生他們其實更喜歡吃東方菜,但是塗善思這裡好像只提供西餐,他們也只好入鄉隨俗,要了法式血腸和蛋餅。
這兩樣菜的味道跟東方菜的口感非常接近了。
塗善思本人則是簡簡單單,只要了一盤灑了黑胡椒的炭烤雞胸肉。
一頓飯吃下來,大家覺得之間的距離好像都拉近了。
傅夫人第一個起身,拉著溫一諾說:「一諾,我們出去走走。」
溫一諾高興地點點頭,「好啊,我正想出去看看呢!」
吃完晚飯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太陽下山了,留下滿天紫色的暮靄,沉沉壓在不遠處的藍山山脊上。
絢麗的晚霞由遠及近,將層林遍染。
那滿山的深綠色就顯出深深淺淺的層次感。
傅夫人和溫一諾從餐廳出來,走在草坪周圍鋪了青石板的小路上,笑著說:「是不是很美?」
溫一諾點點頭,「果然自然景觀就要開闊才是真美。地方小了,布置得再精緻,也是螺螄殼裡坐道場,小家子氣十足。」
傅夫人笑得眉眼彎彎,「我以前也是這麼說……其實這裡的秋天更美,滿山都是紅葉,襯著藍天白雲,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
溫一諾遐想著那紅葉滿山的景象,也很神往。
兩人不再說話,靜靜地往前走了一段路,等離大宅很遠了,傅夫人才停在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
這裡離草坪周圍的樹林也很遠,好像置身在草原的大海里,如果那草再高一點,簡直就有「風吹草低見牛羊」的美景。
溫一諾的思維非常發散。
冷不丁聽傅夫人輕聲說:「……我剛跟我家在這裡的親戚打過招呼,他們告訴我,這棟房子的主人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溫一諾:「……」
天色像是陡然暗了下來。
夕陽的餘暉一瞬間消失在群山之巔,只剩一點點返照。
還好,沒全黑。
山風帶著山裡的清氣吹過來,還有薄荷的氣息,非常解暑。
溫一諾後背發涼,她低聲說:「傅夫人,您是什麼意思?」
「……他們還告訴我,這棟房子的主人,並不姓塗……」
溫一諾後頸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可是塗先生,是人啊,並不是異類……」她以為傅夫人說的是靈異事件。
傅夫人卻笑了,「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在告訴你,塗先生說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未必是真話。」
溫一諾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我還以為您說這裡有……靈異呢……」
「要說靈異,也確實有一點。」傅夫人斟酌著,「我不知道塗先生跟這裡的主人有什麼關係,可能確實是親戚吧,但是這裡的房子,我親戚說昨天還沒有人住呢,這裡關閉幾十年了,附近的人都知道。但是今天一早才有幾輛車突然開過來。結果你看,不到一天時間,就把這裡的大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
頓了一下,瞥見溫一諾有些迷惑的眼神,傅夫人耐心解釋:「這種室內面積就有半英畝的大房子,光是打掃,起碼也要七個人打掃一周的時間。」
「可是你看他家七個管家,不到半天功夫就打掃得乾乾淨淨。」
「屋裡的那些布置陳設,甚至空氣品質,像是荒廢了很多年沒有住人嗎?」
溫一諾一邊嘆服,一邊心想,這果然就是見識的差距。
以傅夫人的出身,她能看出的這些東西,溫一諾根本就想不到。
比如說,她就不知道這麼大的房子,如果七個人打掃到這種纖塵不染的程度,需要花多少時間。
但是傅夫人就一清二楚。
為什麼?
只可能是她家也有這麼大的房子,也曾經看管家下人打掃過。
不過溫一諾眨了眨眼,說:「也可能有些地方沒有打掃吧?這房子這麼大,我們也不是每個地方都去看過的。只有三樓、二樓和一樓客廳而已。」
傅夫人笑著說:「這種大房子如果有地方沒有打掃到,空氣中的灰塵含量跟完全打掃過是不一樣的。」
溫一諾有些臉紅,在心裡感嘆幸虧天已經漸漸黑了,傅夫人應該看不到她臉紅。
傅夫人只看見她的雙頰燦若晚霞,在群山之間飄飄欲仙,但又艷色奪人。
這樣美好的女孩子,傅夫人突然覺得自己家的皮小子是不是配不上她……
兩人又往前走去。
也許是因為天黑了,草坪上開始多了一些動物。
幾隻灰兔從草坪上飛快跑過,它們跑得那麼快,像是在草尖上滑行。
還有梅花鹿從樹林裡走出來,在草坪上吃草。
溫一諾和傅夫人從那梅花鹿身邊走過,它也不怕,繼續優哉游哉地吃自己的東西。
在外面走了一圈回來,溫一諾只琢磨傅夫人的話。
如果這裡的主人並不姓塗,那塗善思為什麼說他是在這裡出生的?
溫一諾不認為有人會讓外人在自己家裡生孩子。
特別是這種富貴人家。
溫一諾和傅夫人沒有回餐廳,而是直接回到客廳。
大家果然都從餐廳回來了,在客廳看電視。
一台巨大的電視擺在壁爐旁邊,裡面放著的是橄欖球賽。
傅寧爵和傅辛仁看的津津有味,諸葛先生他們也很感興趣。
只有蕭裔遠一個人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角落,專心在寫程序。
傅夫人對橄欖球不感興趣,笑著對溫一諾說:「我上去了,走了好久,累死了,要好好休息。」
「您去吧,我一會兒也上去了。剛才洗過澡了,現在還得再洗一遍。」溫一諾笑著揮手。
她走到蕭裔遠身邊,說:「阿遠,這裡打字不方便,你房間裡有書桌嗎?」
「有啊。」蕭裔遠從容闔上電腦,「我在等你。」
他說著站了起來,和溫一諾要轉身走向樓梯。
這時客廳玄關外面的大門被人打開了,他們能聽見管家在跟人說話。
是有人來了嗎?
這個時候這點來竄門,真的好嗎?
溫一諾有點累了,沒有回頭,自顧自往前走。
蕭裔遠有點好奇地看了客廳的玄關入口。
這時外面的人好像已經進來了。
是個穿著黑色套裙的中年女人,化得很精緻的「裸妝」,可能直男會以為根本沒有化妝,但是女人卻能一眼看出來。
這女人長得也很漂亮,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大美女,不過比傅夫人還是要差一點,氣質就更差得遠,沒有那種錦繡堆里養出來的溫文爾雅和舉重若輕。
她的目光在客廳里掃了一眼,看見了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傅辛仁和傅寧爵父子,臉上的笑容頓時柔和起來。
「傅先生,小傅總。」她大聲招呼。
溫一諾這時也回過頭看了一眼。
蕭裔遠一眼認出這是傅氏財團的總裁秘書周雨婷,曾經見過一面的。
他沒在意,扭頭正要跟著溫一諾往樓梯走去,周雨婷這時注意到了蕭裔遠。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甚至用手捂住嘴,差一點就要叫出聲來的樣子。
蕭裔遠皺了皺眉頭。
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他,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他是長得醜,還是長得凶?
溫一諾也注意到這女人的異樣,因為跟蕭裔遠有關,她還是轉身走回來,站在蕭裔遠身邊,淡淡地說:「請問您是哪位?」
帶她進來的管家連忙說:「這是周小姐,她說是來找傅先生的。」
傅辛仁這才懶洋洋的回頭,看見是周雨婷,也嚇了一跳。
「周秘書,你怎麼來了?!」
周雨婷將視線從蕭裔遠臉上慌忙移開,對著傅辛仁強笑道:「傅總,我是有點事要跟您匯報,公事。」
傅辛仁皺眉說:「我不是說過,我在度假,不談公事嗎?」
周雨婷的視線從傅寧爵背後划過,見他根本都不回頭,心裡更加黯然,但還是打起精神對傅辛仁說:「傅總,這件事很重要,您要是不及時了解,恐怕會造成很大問題。」
傅辛仁還是不高興,說:「有什麼事不能在郵件和簡訊里說?或者微信也行。」
這是明擺著不想處理公事。
周雨婷不斷瞥著蕭裔遠,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子,也像是要把他的長相記得牢牢的。
這麼多年,她沒要過那孩子的一張照片,真是失策啊……
不然她早就認出來了,還要等到今天這麼被動的局面?
周雨婷咽了口口水,還是堅持說:「傅總,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做了您幾十年秘書,您覺得我什麼時候輕重不分了嗎?」
傅辛仁又看了她一眼,才不情不願站起來,說:「那就借一步說話。」
他問塗善思的管家:「請問您這裡有沒有可以說話的書房或者小會議室?」
「有的,傅先生這邊請。」那管家彬彬有禮地帶著他們往走廊那邊走過去。
溫一諾不想聽牆角,對蕭裔遠說:「走吧,人家忙公事呢。」
蕭裔遠皺眉說:「那個周秘書真是神神秘秘,見到我跟見到鬼一樣,明明她是見過我的。」
「……可能她忘了吧,你不能指望這種人記性好,她們能記得的是大人物和大事件,不是我們這種芝麻綠豆小人物。」溫一諾笑著說道。
兩人一起上樓。
蕭裔遠也笑了,說:「嗯,你說得有理。不過那一次是我單方面毆打傅寧爵,她很氣憤,差一點要對我親自動手。」
溫一諾:「……」
她停下腳步,笑得意味深長,「你單方面毆打小傅總?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這麼丟人的事,傅寧爵不會讓你知道的。」蕭裔遠含笑說道。
雖然溫一諾說周雨婷可能把他忘了,可是蕭裔遠還是覺得沒有這麼簡單。
如果只是單單忘了,她應該對他無動於衷,而不是看見他就驚訝得用手捂住嘴。
如果不是裝的,就是下意識的反應。
哪一種可能都奇奇怪怪。
蕭裔遠想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跟這個周秘書沒有任何瓜葛,最近也沒打過傅寧爵,周秘書這麼做,可能就是個DramaQueen而已。
蕭裔遠也把這件事拋之腦後,跟溫一諾一起上樓去了。
他房間裡確實有一張橡木大書桌,座椅舒服極了。
坐在上面寫程序都能多寫好多行才會腰酸背痛。
兩人各自回房,蕭裔遠馬上就開始繼續寫程序。
溫一諾準備再去泡澡。
她想泡個精油澡,但是沒帶精油,打算去樓下問問管家這裡有沒有精油。
她換上軟底拖鞋下樓,客廳里依然是橄欖球的聲音,幾個男人看的津津有味,不時大聲喊叫喧譁。
傅辛仁不在這裡,傅寧爵跟諸葛先生他們在一起看球。
管家也不在這裡。
溫一諾東張西望了會兒,看見走廊另一端似乎有人的影子晃動了一下。
看那人的衣服,應該是管家。
溫一諾便走了過去,正是剛才管家帶傅辛仁和那位周秘書去的方向。
溫一諾拐了一道彎,看見那穿著灰色制服的管家正佝僂著身子窩在牆邊的紅木高架花桌背後,將耳朵貼在牆壁上聽壁角。
因為這裡的牆壁塗成了鴿子灰色,那管家的身形又比較瘦小,窩在那裡,燈光又暗,真的看不清楚。
如果不是溫一諾視力特別好的話。
溫一諾輕手輕腳走過去,壓低聲音問:「……你在聽什麼八卦?好玩嗎?」
那管家也不回頭,頭頂稀疏的頭髮也有些發灰,他低聲嘀咕說:「……挺好玩的,原來他們倆還有一腿……正吵架呢……」
溫一諾:「……」
這家的管家是怎麼肥四?!
這麼愛好聽壁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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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二更。
大家晚安。
群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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