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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奏婉轉,第一次變調空靈悠揚,最後以女聲將曲調推到高潮,嗯……我仿佛看到一個淡雅而神秘的男人曲折離奇的一生,最後的女聲有種不諳世事的感覺,這一段想表達的的是這個人並不為自己的一生悲嘆?」
「對,還有一層隱喻,就是主角有些孩子氣。師兄出生優渥,天賦極高,沒吃過什麼苦,什麼事都能原諒,就像愛世人的神,我覺得很天真孩子氣,褒義的那種。」
「我們可以討論一下。」
「我理解錯了嗎?」
「不同不是錯,這是個值得深入討論的地方。」
「簡哥現在有空嗎?」
沒空。
副導演和兩個焦頭爛額的劇組人員來了。
連宵只好把最後的蜂蜜水喝完,不打擾忙碌的人們。
這個劇組中,經驗最豐富的不是兩個導演,而是簡成淵和許秦。所以很多時候他們要額外兼任起片場導演的任務,指導這個指導那個,指導新演員,指導不夠老練的導演。
簡成淵今天跟副導演開完小會議,接著開始拍戲,一天就這麼忙碌地過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都這麼忙碌地過去了,甚至都沒見到連宵一面。
又忙完了今天的工作,簡成淵回到酒店,在檯燈下打開記事本。上一次確定了連宵不介意伴侶性別,接下來本來是要了解連宵對自己的接受程度。
接受程度,指的是在進行普通人互動、朋友互動、朋友以上互動以及親密互動時,連宵的反應。以免他以為自己在培養感情,卻被對方認為正在被騷擾,這很重要。
連宵是他的粉,對他的喜歡任誰都看得出來,這道題幾乎可以直接推斷結果。但他認為還是需要實際數據,不能盲目自信。
然而一個星期過去,就沒怎麼跟連宵好好說上幾句話。
簡成淵擰著眉,放下筆。
也許他可以現在去找連宵,現在是晚上十一點多,工作結束得比之前都早。
簡成淵站了起來
他又坐了回去。
十一點正常該是休息時間了,連宵負責角色曲,這不是項輕鬆的任務。
這時,有人敲門。
他打開門,站在外面的是連宵。
連宵問:「簡哥,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討論角色。」
簡成淵馬上說:「有空。」
連宵偏了下身子,朝簡成淵身後的房間拋了個期待的眼神,接著問:「去你房間還是我房間?」
簡成淵不假思索:「你房間。」
連宵的房間整潔乾淨中帶點生活氣息的小凌亂,桌面上放著檯燈,筆和本子,一件外套,還有一個籠子。此時此刻似乎沒有小動物住在籠子裡。
「在這裡。」連宵把小倉鼠從口袋裡撈出來,「貼身攜帶。」
簡成淵感到意外地問:「不危險嗎?」
「如果是別的倉鼠,這樣很不安全,千萬不要這樣做。」連宵說著,把小倉鼠放到籠子門口,「不過我養的是倉鼠精,它很聰明。」
小倉鼠自己爬進敞開著的籠子門,前爪扒著籠子邊緣,鼻子和鬍子一顫一顫的,黑色的小眼睛I will be watching you地盯著簡成淵。
真可愛。
簡成淵問:「它吃什麼?瓜子嗎?」
連宵說:「我買了鼠糧。」
他把裝鼠糧的收納盒拿出來,簡成淵抓了一小把鼠糧,撒到小倉鼠身邊。小倉鼠伸出一隻小腳掃來掃去,把那堆糧食掃得亂糟糟,一點都不吃。
簡成淵:「?有種被討厭的感覺。」
連宵:「對,你上次說它不智能。」
簡成淵茫然而誠摯地:「我道歉。」
連宵湊到小倉鼠旁邊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麼,小倉鼠就不扒著籠子門了,跑到跑輪上打了個呵欠睡覺。
二人相視一笑,開始談正事。
連宵剛開始還以為他們會以上帝視角分析師兄的角色,結果不是的。他站在上帝視角的位置,想從師兄的行為了解到這個角色最細節的設定,簡成淵卻是以師兄本人的角度。當聽到他自認為有理有據地分析時,簡成淵的表情就像師兄聽到有人在頭頭是道地談論他。
說著說著,連宵安靜了下來,看著仿佛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師兄。
對方問:「怎麼了?」
連宵說:「我覺得我搞錯了,修煉的日子那麼漫長,我以為的『沒吃過什麼苦』其實站不住腳,雖然師兄自己說過『遇到的都是好人』這種話,但他本來就是個沒什麼脾氣的傢伙,這種話可以是『他運氣一直很好』,也可以是『他遇到過不好的人,只是他沒有放在心上』。」
對方說:「可能是我想給提問人留個好印象,也可能是我單純在敷衍提問人。」
「也是,感覺都說得通。」連宵大叫一聲,伏案抱頭,「太複雜了!」
對方溫和地笑了一下。
「師兄。」連宵側臉貼著桌面,視線往上看著另一個人,「你覺得我的分析有可取的地方嗎?」
「我覺得都很有道理,畢竟我是個美麗而又複雜的男子。」對方說:「偶爾聽到別人這般談論我,倒也有趣味。」
連宵眨眨眼,忽然端坐起來:「我get了,謝謝你。」
師兄一下子恢復成了簡哥,資深演員的切換切換真是絕了。「你剛才經常看時鐘。」簡成淵問:「是不是準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