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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後,吳哲看著門口,表情若有所思。
「這個連宵,還真是個好苗子。」他自言自語道。
王顯:「老師。」
吳哲抬了下手,要他不要說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沒必要再說,是你自己丟失了機會。」他說:「同為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我願意昧著良心給同樣的平凡人更多機會,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王顯眼底閃爍著幽怨:「可是,老師,如果不是您為了節目效果臨時改變劇本,劉思源本來是該選我的。」
吳哲:「我不為節目效果,難道為你?」
王顯:「我不能再這麼不起眼下去,其他的出品人老師夸連宵對舞台的積極性,難道別人就沒有積極性嗎?難道我就不想更頻繁地登上舞台嗎?」
「一個人的進步,第一個阻礙是天賦,再是環境、朋友等等多種因素,但影響最大最難跨越的困難,是自己。」吳哲說完,便下逐客令,不再看王顯。
這是說他這人就不行?王顯心中有怨,卻又不敢有任何言語,沉著臉咬著指甲走出去,差點撞到一個人。他剎住身形,看清對面的人是誰,眼神變得心虛起來。
「你就是王顯。」那人說:「我有些話想跟你談談。」
連宵終於抓到搭檔,在排練室對搭檔說:「這首歌還是由你負責副歌部分。」
劉思源:「……」
旁邊就是鏡頭,不能失態,不能失態。
劉思源笑了笑,說:「這次我想唱主歌,之前都是你主我次,這次就換一換吧。」
「不可以哦。」
「為什麼?」劉思源有些難掩眉間的情緒。
排練的時候經常有一兩個鏡頭對著選手們,有些拍下來的排練片段會剪輯進正片裡,有鏡頭在的時候,大家的言談都會很注意。
因為鏡頭的存在,劉思源努力維持人設不敢起衝突,或許就是這樣讓連宵毫無顧忌,接連幾次擅自做下了兩人怎麼配合的決定。
但這種事過猶不及,前幾次還可以說他太渴望舞台,繼續這樣的操作只會顯得他沒有團隊精神。這人是要艹情商低人設嗎?
連宵說:「組合表演之前的個人表演,你都忘了嗎?」
劉思源的臉唰的一下子紅了。
他的單人表演一直不怎麼樣,普普通通的不優秀無亮點,成績始終在末尾數名徘徊。那些厲害的選手在舞台上是綻放自己,他在舞台上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每場都在焦慮和失敗。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組合表演讓他有點忘了單人表演時瘋狂的挫敗感。
不過他此時的臉紅,與羞愧無關。
「難道你覺得。」他的聲音很低,語氣含著不可思議,「是你在帶飛我?」
作者有話說:
第36章
連宵抿了下嘴唇,沒有說話,但他心裡是什麼想法,旁觀人已經能看得明顯了。
還有不得不跟討厭的人組成隊伍更痛苦的事嗎?
有,就是不得不承認討厭的人比自己厲害。
討厭的人過得比自己好。
討厭的人比自己強,還擁有自己沒有的信心,跟討厭的人相比,自己又菜又酸,比塵埃還多餘。
劉思源心態崩了,窩在沙發里瘋狂懷疑人生,直到有人敲了好一會的門,才煩悶地起身,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是王顯。讓他吃驚的是,王顯拎著大包小包,一副將要結束這一趟旅程的架勢,可節目還沒錄完啊。
他把門外的人接待進房間。
房間的窗簾大大地拉開著,城市的夜色安安靜靜地在窗外黑得五彩斑斕。主人和客人坐在窗戶附近的小茶几旁,王顯朝窗外看了一眼,說:「我要走了,今晚就走。」
劉思源問:「是有什麼緊要事必須趕著去處理嗎?」
他和王顯都是節目組小透明,水平低存在感低,導演說一就絕對不敢說二。節目沒錄完就走人這種事,小透明是絕對不敢做的。
王顯:「這是節目組的決定,我的劇本已經結束了。」
劉思源一時說不出話。
非偶像選拔,旨在向公眾推廣聲樂深層次的知識與技巧——這是《聲之形》一開始的宣傳語。儘管含有打分、競爭機制,節目組沒有完全捨棄宣傳語,所以節目沒有淘汰一說,選手嘉賓最慘的結局,也頂多一直坐冷板凳。
王顯突然要離開,原因一定不簡單。
「唔,有個女人找上我,要我自覺。」王顯看著窗外,酸溜溜地嘀咕,「那女人,明明背著個令人發笑的鴨屁股包,氣勢還能那麼可怕,真羨慕啊,我也想要這樣的經紀人。」
劉思源:「柳琪?那可是有名的大經紀人。」
王顯:「也不知道柳琪怎麼就看上連宵,願意當連宵的經紀人,不是說好大經紀人不帶小透明藝人嗎,連宵到底有什麼背景?」
劉思源羨慕得胃裡直冒酸水:「我也不知道,看著不像有什麼背景,只是個普通人。」
「那家庭挺好吧。」
「沒,我說的是普通人,沒見過連宵穿什麼昂貴名牌。」
「穿牌子貨已經是很有錢了。」
「會嗎?」
「真討厭你這種人。」
「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
「我這樣的才是普通人,你和連宵都是走運的人。」王顯一隻手撐著臉,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陰沉,「被不經大腦的人隨隨便便帶到這個世上,從此開啟最常見的地獄級別難度生存副本,這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