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8章 落月羞的懺悔
時間匆匆，忙碌勞累的一天感覺很快就結束了。
歐凱光從一堆材料中抬頭來，看了看手錶上的時，已經晚上九點過。
這才發現，同事們給他打包的飯菜都放在旁邊辦公桌上，已經涼了。
對他而言，涼了無所謂，只要能吃就行。
「咕咕……。」
肚子飢餓的聲音傳來，他也顧不上許多，拿起碗筷開吃，一邊吃一邊看材料，玩命的節奏。
「篤篤……。」
這時，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歐凱光頭也不抬，隨口回了一句。
「歐處，您要的人，來了。」身邊響起秋凌蝶的聲音。
「嗯。」歐凱光一愣，趕緊放下碗筷，抬手隨意一抹嘴：「妞妞？」
秋凌蝶點頭，目光卻是落在歐凱光材料堆積成山的辦公桌上，然後落在那一份已經冰冷的飯菜上。
「歐處，您又沒吃東西？」秋凌蝶秀眉緊皺。
「我正在吃啊。」歐凱光抽出紙巾一邊擦嘴一邊回答。
「這飯菜都涼了，你每天這樣吃，很不健康。」秋凌蝶很鄭重地道：「我去給您熱熱。」
「不用了，走吧。」歐凱光說著，人已經站起來朝外走去。
「哎，歐處……。」秋凌蝶無奈跺腳。
……
特務處地下層有一個特殊接待室，接待室有著嚴密的監控防護。
此時，羅孝勇，也就是現在的大明星落月羞，她坐在接待室的座椅上，心情有些複雜。
她是被歐凱光培養出來的，也是從這個地方走出去的。
從脫下制服的那天開始，她以為永遠和這個地方告別了。
誰曾想有朝一日，她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只不過現在她回來，卻是只能帶著這個特殊的接待室里，屬於「外人」的身份。
這次是歐凱光派人把她接來，說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她在想著，到底什麼重要的事，以至於將她這個「外人」請來。
很快，歐凱光和秋凌蝶走進接待室。
「歐叔叔。」落月羞急忙起身迎上去。
「妞妞，你來了。」歐凱光喊的是落月羞的小名，這個名字比較親切些。
「歐叔叔，有什麼事嗎？」落月羞問。
歐凱光猶豫了一下，嘆息一聲：「妞妞，讓你見一個人。」
「誰？」落月羞很好奇。是誰這麼重要，竟讓歐凱光親自將她請到特務處這個特殊地方來。
她是知道的，這個地方可不會隨便接待「外人」，除非重要的特殊情況。
「跟我來吧。」歐凱光轉身帶路。
落月羞懷著好奇的心，緊緊跟在後面。
不一會，他們進了一個密室。
密室里一個玻璃棺，玻璃棺內，靜靜地躺著一個消瘦的人。
「妞妞，就是他了。」歐凱光站在玻璃棺前。
落月羞幾步上前，目光落在玻璃棺內那個看似陌生的消瘦面孔上，先是一愣，接著，便是整個人怔住，仿佛傻了一般，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歐凱光也不打擾她，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落月羞的反應。
時間在一點點流逝。
突然，落月羞雙手捂住面孔，美目里淚水泉涌而出。
「嗚嗚……。」
哭聲響了起來，低沉，卻是充斥著無盡的悲痛。
「妞妞，還認識他嗎？」歐凱光有些嘶啞的聲音問，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
落月羞哭著點頭：「認識，永遠都認識。雖然面貌改變了，但就是化成灰，我也認識。嗚嗚……。」
「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學生。」歐凱光欣慰點頭：「他現在這個樣子，我還以為我不說，你會認不出來，沒想到你一直認得他。」
「他是英雄，就在前天晚上，他獲得一個挽救千千萬萬生命的重要情報，為此，他犧牲了，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歐凱光忍著痛心，說著他的偉大。
「歐叔叔，你說什麼？前天晚上？」哭著的落月羞抬起淚臉，滿臉的疑惑：「不是早犧牲了嗎，怎麼是前天晚上？」
「之前的身份是犧牲了，但現在的身份，他是不死鳥，我特務處有史以來貢獻最大的特務精英，當之無愧的英雄！」
落月羞面部微顫：「他，不死鳥……。」
「是的，他是不死鳥，可惜，他終究還是犧牲了，並非真正的『不死』。」歐凱光一聲痛惜的哀嘆，接著，便說起了「不死鳥」的故事。
聽完不死鳥那些盪氣迴腸的英雄故事後，落月羞再一次淚如雨下。
「妞妞，他臨死前有遺言，不要告訴余飛這一切，但並沒有說不讓告訴你，所以我就叫你來了。」歐凱光低沉的聲音道：「而且，我覺得，你有必要見他最後一面。」
「曾經，他是你的偶像和精神支柱。在他走錯路的時候，你信仰崩塌，脫下了一身制服，走進社會，成了現在的大明星落月羞。」
「但現在我要告訴你，他是英雄，國家民族的鬥士，一個可以為了祖國和這個民族奉獻出一切的人，偉大的人，這一點從未改變。」
「所以，他應該永遠值得你信仰，值得你去學習……。」
歐凱光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深深震顫著落月羞的心靈。
「嗚嗚……。」
落月羞再一次捂臉哭泣，她單手摸著玻璃棺，看著裡面靜靜躺著的人，內心在懺悔：「對不起老師，我錯怪了你，我應該相信你，對你有自信，可是我……，我卻選擇了失望和絕望，選擇了信仰崩塌，脫下了那一身神聖的軍裝，我對不起你，不配做您的學生啊，嗚嗚……。」
下一刻，落月羞撲倒在玻璃棺上，已經泣不成聲。
……
一個小時後，歐凱光親自派車將落月羞送出特務處，兩人一起回家。
回家啊，他已經好久不回家了。
「歐叔叔，我可以回來嗎？」一路上心情沉重地落月羞都是沉默的，卻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歐凱光一愣，一雙老眼盯著落月羞，一時竟然沒有說話。
「我是認真的。」落月羞認真的樣子再次道。
「為了什麼？」歐凱光問。
「為了信仰，也為了老師。」落月羞回答很堅定：「他犧牲了，但我還活著，我可以繼續他的事業，繼承他的遺志。」
「你現在不是很好嗎？」歐凱光目光望向外面燈光璀璨的大街，望著大街上一塊閃著耀眼燈光的巨幅GG牌。
GG牌上一個冰冷絕艷的女神，正是她落月羞。
「風光無限的大明星，多少人仰望的偶像……。」
「歐叔叔。」落月羞搶過話頭：「的確，在別人看來，我現在很風光，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那種風光，可是，我並不開心。」
「人活著，其實，開心最重要。風光，如果不開心，那又有什麼用？」落月羞的聲音低沉下去，嘴角浮現一絲苦澀。
「孩子啊……。」歐凱光一聲嘆：「你的開心不是因為自己的風光，而是因為余飛啊。你，就不能從他的陰影了走出來嗎？」
「余飛？」落月羞心頭猛地一顫，一張俏臉逐漸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