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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把西服外套一裹,閉上眼睛蜷縮在牆邊。
其他人紛紛對李正表示了關心,這讓他有種打了個場勝仗凱旋的榮耀感,不過這感覺沒持續多久就散了。
電話這條線索沒參透,任務也沒做完,李正飄不起來。
「大半夜的,一通通的電話是在搞什麼?」張總費解,「這麼多次全是吐泡泡聲,沒有意義。」
余哥猶豫著說:「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重點?」
「我懷疑重點不是吐泡泡聲,是別的?」他向其他人看去。
「重點不是吐泡泡聲,還能是什麼?」潘霖卷著筆記本,「水嗎?」
「我們接電話的時候都碰了,沒事啊。」潘霖自說自話,「水排除了,水裡的東西也沒出現,想來想去,只有電話里的聲音是線索。」
余哥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
話說一半就停了,他似乎也捋不清這裡面的名堂。
陳仰看手機,快五點了,大樓里日夜沒區別,時間的流逝只是單純的數字變化。
今晚大家都被電話搞得沒睡好,明天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陳仰站在護欄邊,一眼不眨的俯視那一片水流,他不暈水,也不恐高,這會卻依然有種頭暈感,朝簡把他往後面一拉。
「別站太近,會掉下去。」朝簡說。
陳仰深吸一口氣,壓下反胃的不適,一隻手覆到他額頭,耳邊響起低躁的聲音:「你發燒了。」
「……發燒?」陳仰摸了摸頭跟脖頸,又試手心,「還好啊。」
朝簡不由分說的把他拽回玻璃牆邊,讓他把濕鞋子脫掉。
「就這麼穿著吧。」陳仰說,「現在不能進公司,沒辦法找鞋穿,地面很濕,打赤腳容易滑倒。」
朝簡從背包里拿出從家裡帶過來的運動外套。
陳仰看朝簡把那外套丟在他腳邊,粗暴地把他的腳一裹,他目瞪口呆:「不用這樣……感冒而已。」這麼貴的外套給他裹腳,他都心疼。
朝簡一言不發地把他的腳裹嚴實。
「阿嚏——」陳仰打了個噴嚏,噴了朝簡一臉。
「快擦掉快擦掉,別傳染給你……」陳仰急忙掏紙巾。
朝簡按住他的手:「不用,我感冒沒事,別大驚小怪。」
陳仰聞言,不由得說道:「我感冒也沒事啊。」
「你不是怕吃藥?」朝簡說。
陳仰聽清的那一瞬,手電被朝簡按掉了,他的面部輪廓被昏暗的光線蒙著,晦暗不明。
「你怎麼知道我怕吃藥?」陳仰古怪的說。
朝簡的後腦勺抵著冰冷的牆壁,嗓音黏在唇齒間:「你做夢說的。」
陳仰尷尬的「哦」了聲。
「公司有感冒藥,明天進去的時候,我拿給你。」朝簡的語調突然冷厲起來。
陳仰裝死。
噴嚏會傳染,陳仰打了一個,走廊上就陸續響起了好幾聲。
現在是夏天,被海水包裹的大樓里很濕很悶,再加上他們身上的衣服又被水打濕了,皺巴巴的貼著皮膚,很容易生病。
「這回肯定不會再有了吧。」王姐把一縷縷的濕發尾理了理,微胖的臉上滿是疲憊。
潘霖猶如被Flag的大旗晃得眼暈,他發出一聲怪叫:「王姐你不要這麼說!」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盤旋在半空還沒落下,一樓服務台的電話就響了。
走廊上的氛圍驚變。
怎麼還有?
到底有完沒完?!
「叮鈴鈴」
索命鬼在唱歌,每一聲里都帶著死亡跟血腥。
陳仰忘了腳被外套裹著,他起來的時候沒站好又坐了回去,餘光無意間從幾雙濕鞋子上面掠過,頓住。
之後陳仰的視線又返回,逐一去看那些濕鞋,數了數,他想起了一件被他遺漏的事。
電話響的次數加上這次,剛好是十二次。
十二……
「這是最後一次了。」陳仰聽到了自己壓制的聲音。
余哥急忙道:「那肯定有重要線索,誰下去?」
隊伍里現在是老弱病殘全占,而女孩子的體力跟身體機能有限,只能跑一趟,沒辦法再衝刺。
李正咧咧嘴:「還是我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把喬橋的小攤子還給她,下盤有點不穩。
陳仰說:「不能是你。」
李正以為陳仰這麼說,是覺得他跑不了第三趟,他踢了踢腿:「我盡全力……」
「電話次數對應的是我們的人數,所有人都必須下水接電話。」陳仰打斷他。
李正瞬間頓住:「那……」他的腦子裡劈里啪啦閃過什麼,扭頭尋找劉柳的身影。
隊伍里一片譁然。
「還有兩個人沒下去!」潘霖因為驚慌,聲音有些細尖。
電話最後一次響了,可沒接電話的人有兩個,一個是之前不肯下去被李正替跑的劉柳,另一個是一直沒出現過的女白領。
這就意味著,兩人要爭搶。
劉柳沒想到那一層,他挨個看走廊上的人:「不下去又怎樣。」
「不接電話又怎麼樣?」劉柳一米七,體格單薄,職業裝撐不起來,像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此時他神神叨叨,顯得瘋癲,「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沒人變成怪物,那就沒有禁忌……為什麼每個人都必須接電話?沒必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