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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面露遲疑:「可畫家那邊……」
「換我的。」朝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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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魚潮就要來了,任務時限也快到了,局勢卻沒有完全明朗,堵在真相前面的那層膜只是薄了點,沒破。
陳仰覺得他們現在的處境很詭異。
看似通往任務的道路很寬廣,實際卻是進了死胡同。
假設把這個任務當成一個遊戲,鎮子是副本,那他們現在的情況就是,小怪不見了,大boss也刷不出來,他們在副本里干著急。
陳仰有些焦慮,這次沒有任務提示,從一開始就很邪,這會兒任務時限快要接近尾聲了,主npc跟次npc們竟然一個都沒見著。
「思考問題不要走單線,不能查的先放一邊,查能查的。」朝簡在陳仰快把拇指指甲咬禿的時候說了一句。
陳仰咬著指甲跟朝簡對視,人找不著了,暫時查不了,現在能查的只有物,他很快想到了一個地方,一樣東西。
院子角落的小屋木門被陳仰推開,入眼就是牆上的遺像。
上次陳仰進來的時候是在夜裡,手機的燈光冷不防的照在遺像上面,十分恐怖,這次是白天,卻比那次更加讓他毛骨悚然。
因為遺像上的女人……
「她怎麼躺下了?」
後面忽然響起珠珠驚慌的聲音,陳仰嚇一大跳,他深呼吸壓下自己蹦到嗓子眼的心跳聲,屏息看著遺像。
黑白照片裡的女人平躺著,眼睛閉在一起,雙手放在腹部,腳合攏。
頭朝牆壁,腳對著門口。
這個姿勢讓陳仰想到了兩個字——入棺。
「睡覺嗎?」珠珠躲在陳仰身後,戰戰兢兢的伸頭。
陳仰回頭看她一眼,又去看遺像:「睡覺?」
「是啊,她的樣子像是在睡覺,睡得很安穩。」珠珠無意識的想要踮起腳扒陳仰肩膀,一擊刺骨的冷眼掃來,她縮回手,「安息,長眠。」
陳仰不由得想到了女瘋子躺在河裡的一幕。
那條河有問題。
陳仰的心裡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名字魚不是從瀑布上面下來的,是那條河裡的,詛咒的源頭就是那條河!
「去哪?」朝簡拽住要跑的陳仰。
「河邊。」陳仰抓起朝簡撈到背上,背起他就走。
「等等我!」珠珠追上陳仰,她的喊聲驚動了其他人,他們全跟過去了。
大傢伙在河邊搜尋了很長時間,他們能下河的都下河了,能躺水裡的也都躺了,依舊沒有收穫。
時間不到,所以河裡沒異動,陳仰只想到了這個可能,他堅持自己的猜測,堅信河是源頭。
「我們現在要去什麼地方,回客棧嗎?」錢漢手臂上的燙傷好轉了一段時間就開始惡化了,他能感受到那一塊的皮肉在萎縮腐爛,自己很有可能撐不到任務目標出現的那一刻。
錢漢希望任務進度能快一點,再快一點,讓他撐到那時候,他不想死,他還要活著回去跟他哥哭訴。
陳仰聽到錢漢的聲音,第一時間看的是葛飛,他傷得比錢漢還重,人看起來似乎快不行了,隨時都能倒下去。
「去高德貴家。」陳仰說,「我們這次人都聚齊了,好好搜一搜,地毯式。」
「我同意仔細搜搜,一,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除此以外,我們也沒別的選擇。」
畫家附和的時候,還對陳仰一笑,滿含生機。哪怕他的顴骨還是突出的,臉上的皮膚也還是暗淡的。
陳仰記不清是今天的第幾次感慨,畫家是真的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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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德貴家還是昨天的樣子,大家分頭搜找。
陳仰跟朝簡負責書房,他翻著架子上的書說:「高德貴是個知識分子。」
朝簡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大摞紙,上面都是毛筆字。
高德貴有練書法的習慣。
陳仰發現書架第二層有本書跟其他的不一樣,那上面有常被寵幸的痕跡,他抽出來看了看,是關於算命的書。
陳仰翻開書,映入眼帘的是一條條的批註,高德貴跟周寡婦一樣,他們都信命,信因果報應,他勸阻大家不要吃魚搶壽命的立場似乎沒有破綻。
陳仰想到了另一個信因果報應的人,香子慕。
「你說人會不會真的有前世今生?」陳仰忍不住的問。
朝簡將手裡的紙丟到一邊,掃視另一張:「沒有前世,只有今生。」
「可我以前也不信世上有鬼。」陳仰嘀咕,他忽然想起什麼,快速打開背包,一通翻找之後將一把槍拿出來,放在桌上。
「昨晚我去二樓的時候,我忘了我們有這個,你怎麼也沒提醒我。」
陳仰不信朝簡會忘掉,他說:「這個比拐杖好使多了,要是帶著它,我應該就不會受傷。」
朝簡把槍扔開:「你能確保自己開槍的時候,能打中她?」
陳仰被問住了,不確定,他沒用過槍。
「不能一槍斃命,你帶著它,弊大於利。」朝簡說,「槍到了她手裡,死的就是你。」
陳仰默默的把槍收回包里。
說的很對啊,真帶著槍去了,槍被女瘋子搶走,那他就不會是背上被抓一條口子,他的身上至少會多一個洞。
還是拐杖好,既能防身,也不會讓他傷到自己。
「不過,女瘋子打架沒招式,就生撲。」陳仰說,「她不一定會用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