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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結束了,我們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畫家脫下一次性手套,兩隻手交疊著抵在下巴部位,「我做了一個數據分析,我是平均三個月會有一個任務。」
「那不就是一年進四個任務世界。」向東沒分析過,他反正就是進去了就想辦法出來,沒進去的時候該幹嘛幹嘛。
陳仰也沒分析過,但他絕對不是畫家的頻率,他不動聲色的吃著菜,心裡頭有點亂。
向東吃相粗野,葡萄酒也品不出什麼詩詞歌賦,他幾口清空酒杯,靠在椅子上叼了根煙,大手碰上畫家的袖子:「你這絲綢的衣服,比我摸過的所有男孩子的皮膚都要光滑。」
畫家拎開他的爪子,嗞了幾下噴霧:「陳仰比絲綢滑。」
「你摸過?」向東凶神惡煞的瞪過去。
「看出來的。」畫家說。
向東饒有興致的問:「你還看出來了什麼?」
「身材比例是一等一的好,」畫家說,「等我重拾畫筆了,我想畫幾張。」
「畫了送老子。」向東曖昧的挑唇。
畫家蹙眉:「我不畫裸的。」
陳仰受不了的踢了踢桌角:「二位,我還在。」
對面兩人看他一眼,一個是厚臉皮死豬不怕開水燙,另一個是「你放心,我不會畫不雅的東西」,之後他們就一粗俗一含蓄的飆起了車速,這飯吃到秋名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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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在明渝閣的小亭子裡找到了朝簡,他走過去查探對方的神色:「怎麼跑這來了?」
朝簡的目光落在人工的荷花池裡。
池子裡的水很清澈,漂亮的鵝卵石鋪了薄薄一層,成群的魚游來游去,配著小橋流水叮咚響,頗有一番歲月靜好的境地。
陳仰剛做完跟魚有關的任務,不太能融進這樣的美景裡面,他往朝簡旁邊的欄杆上一趴:「這裡的菜是真的好吃,網上的評價沒摻水。」
「你沒吃多少就出來了,」陳仰看了看自己的搭檔,穿簡單的運動裝也像個王子,就是沒少年氣,「要不回去再多吃點?」
朝簡答非所問,嗓音有點啞,像是前不久才失控的爆發過:「吃飽了?」
「七分飽。」陳仰說,「吃多了困,七分剛好。」
朝簡站起身:「那回去吧。」
「好。」陳仰給向東發信息,讓他轉告畫家一聲,改天有時間再聚。
陳仰發完信息才想起來還有手提箱沒拿,他把信息撤回,麻利兒的去包間跟畫家向東兩人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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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的情緒很低迷,他到家就睡覺,陳仰去妹妹屋裡打電腦,劈里啪啦敲了一下午。
天快黑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陳仰正在逛密室逃脫的論壇,記學術性的筆記,他一邊背著什麼,一邊去玄關那裡,問是哪個。
「仰哥好。」門外是年輕又有活力的聲音,「是我啊,鳳梨,龍鳳的鳳,梨子的梨,我是東哥的弟兄,東哥叫我來給你送東西!」
陳仰打開門,入眼是一個頭戴黑色棒球帽的白淨小青年:「什麼東西?他沒跟我說。」
「那他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鳳梨轉身搬起牆邊的大箱子。
陳仰伸手去接。
「不用不用,這個不重的,我放進去就行。」鳳梨嘿嘿笑,一邊臉上有個小梨渦。
鳳梨把箱子放在玄關,掉頭又搬進來一個,他笑嘻嘻的抬起手,虛虛的擦過太陽穴往前一划:「仰哥,那我就先撤了,平安喜樂萬事順利哈。」
「……」陳仰把門關上,他用鑰匙劃開紙箱上面的膠布,發現一箱是煙,一箱是清新劑。
陳仰愣了下,他想起向東在任務世界說過,要是能回去,就給他買這些,他把鑰匙放回鞋柜上面,拿出手機撥號碼:「東西我都收到了,破費了啊。」
電話另一頭,向東在洗車,他從陳仰的語氣里聽出了什麼,嘖道:「不喜歡清新劑還是煙?」
陳仰摁眉心,煙是中南海,他抽過那一款,還行,可清新劑……
「我一個男的,用粉的合適嗎?」
「合適啊,誰規定粉的只能小姑娘用,老陳,你看看日曆,這都哪個年代了,別那麼迂腐。」向東語重心長。
陳仰無語,這是迂腐嗎?外殼是粉的就算了,上面還有一隻小白兔。
節儉的陳先生把那箱清新劑踢進了妹妹的房間,拿出一支塞進背包里備著,順便塞了兩包煙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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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簡是晚上將近零點的時候醒的,陳仰感覺他後半夜不用睡了。
「餓不餓?」陳仰說,「我去給你下碗面?」
朝簡不說餓,也不說不餓,就用揉得發紅的眼看著他。
陳仰的父愛蹭蹭蹭往上漲,他把平板塞朝簡手裡,利索的去煮麵條。
朝簡掃一眼平板,食指戳了戳,被暫停的喜劇電影再次播放了起來,他把耳機帶上,看了會電影就按暫停。
「一點都不好笑。」朝簡陰沉沉的放下平板,赤著腳走出房間,他站在客廳,沉默著凝視廚房裡的身影。
陳仰煮好面,一回頭發現少年已經在桌前坐好了,一副等著被投餵的樣子,他愣了愣,失笑道:「中午那麼多好吃的,也沒見你這麼積極。」
說著就把面端出去:「來個墊子,有點燙。」
朝簡夠到墊子放自己面前,接過陳仰手裡的湯碗放上去:「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